開心的團圓夜過去了，早上一家人都起遲了，索性早飯中飯一起吃了，眉眉和嚴明順又回了嚴家，路上十分忐忑，怕嚴明達這個二愣子會再問起談淑芳的事。

“別擔心，問了就實話實說，明達要是想不通，就隨他吧”嚴明順拍了拍眉眉的手。

昨晚他沒睡好，這件事想了一夜，最後決定還是不瞞着兄弟，同他說實話，如果嚴明達怨他，他也只能接受。

從談淑芳害死他母親的那一刻起，他和嚴明達就註定不能成為親密無間的兄弟了

嚴家的氣氛有點沉悶，不同於昨天的歡樂，楊奶奶在院子里掃地，不像平時那樣把垃圾掃出去，而是往裡掃，這也有個講究，說正月初一那天掃地，必須得往裡掃，說是能聚財。

嚴老爺子坐在院子里曬太陽，看到眉眉他們回來了，扯着歪嘴笑了，嚴明達卻沒看見。

“奶奶，明達去哪了”嚴明順問。

楊奶奶朝屋子指了指，“還在屋子關着呢，早飯都沒吃，你和眉眉吃了沒要不我給你們煮餛飩”

“不用，我們剛吃了過來的，明達他怎麼鬧情緒了”嚴明順沉聲問。

楊奶奶放下掃帚，嘆了口氣，說“我昨晚和明達談心了，把他媽和他爸乾的缺德事都說了，對了，一會兒你可別說那倆東西是你弄走的，我同明達說是我讓你弄走的，眼不見心不煩，死之前不想再看見他們。”

老太太昨晚越想越不得勁，她雖然鍾愛大孫子，可對小孫子也疼愛，最不願看見的就是手足相殘，所以老太太想了一夜，就決定把所有事情都攬過來。

惡人由她做，嚴明達要恨就恨她，別埋怨大孫子

嚴明順心裡一暖，張開雙臂抱了抱楊奶奶，安慰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楊奶奶又嘆了口氣，糾結了好一會兒，說“明順，要不你把談淑芳弄回來吧，別讓她去干戰地記者了，那行當太危險啊，要是真出了事，明達他心裡”

後面的話老太太沒說，那是她最不願意看見的結果。

雖然她是真恨不得談淑芳那個女人去死，可一想到嚴明達她又心軟了，矛盾極了。

楊奶奶繼續勸說“你把她弄到你爸那地方，讓他們倆就在那山窩窩裡改造。”

山窩窩雖然又苦又累，但好歹沒生命危險嘛，那倆缺德玩意兒，就得去那種地方改造，給明順媽媽贖罪

眉眉看向嚴明順，他的臉上沒有情緒變化，可她知道，嚴明順心裡此刻定然很糾結，談淑芳可害死了他的母親啊

而且還一直沒安好心，想對付嚴明順，這個女人真的死不足惜

但楊奶奶說的也有道理，真的好難取捨

唉

空氣靜寂了許久，嚴明順才出聲，“好”

眉眉驚訝地看着他，眼眶酸澀。

嚴明順說出這個好字，真的好難好難

眉眉拉住了他的手，握得緊緊的，沖他笑了，嚴明順也微微笑了笑，眼裡有着釋然。

談淑芳他是真恨，可就算這個女人死一百次，他的母親也不能再活過來。

剛才他又想起了那個偷偷給他送食物，並且衝過來替他擋棍棒的傻乎乎的小男孩，那是他小時候唯一的陽光，他是真的不想失去。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