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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靜悄悄再無別人。

精神力凝聚成一隻大手,將要舉起魚缸來,好沉。

在缸壁上敲了敲,還挺結實,破開要一段時間。

不過,為什麼要破開呢?

將頂端的暗拴一一打開,蓋子取下,大手一吸,裡頭的水抽出來凝成一個長長圓圓的球。

小海獸被嚇住了,一動不動,大眼睛眨了眨。

這可恥的呆萌。

精神力伸進去,在半圓形的小腦袋上摸啊摸。

“小蠢貨。”

小海獸身子一動,小心翼翼蹭了蹭。

哎喲喂,更蠢萌了。

夜溪躺在床上笑出聲,咯咯咯,跟狼婆婆似的。

別說,這手感真不錯。

就這樣一路摸着,一路尋到鐵籠被吊上來的地方,一掰機關,船底露出一條縫縫兒,夜溪把水團飛快塞了出去,合上機關。

“快走吧。”

魚入大海,小海獸貼身感覺到大海和同伴的氣息,一時有些懵,扭回頭傻傻看着出來的地方。

周圍自殺式撞擊的大海獸更懵,咦?怎麼突然出現了?是腦子撞太多出現幻覺了?

一群巨大海獸同時晃動腦袋,伸出長長的鼻子嗅啊嗅。

哦——,小寶貝回來了。

紛紛上前,鑽到小海獸和船底之間,將小海獸往底下擠。

更有兩隻白色中型體形的海獸將小海獸夾在中間,兩側的魚鰭不停往小海獸身上頭上招呼。

夜溪翻譯:讓你亂跑,你個不省心的熊孩子,抽死你。

一邊招呼着,一邊夾着小海獸往深處潛,十有八九回去關禁閉。

小海獸努力轉着腦袋,嘴巴張張合合,一連串聲波發出。

周圍海獸們抬頭望了望,皆慢慢點頭。

小海獸似乎很高興,又往回看了眼,夜溪覺得這次它是在找跟着它一起被丟出來的小女孩。

可白色海獸一尾巴甩起來,擋住了它。

那邊金色將要看不見,夜溪凝成的無形大手在上頭招了招,小蠢東西,以後可要離着人形物遠一些。

咦?回頭了?看見了?

不止小海獸,還有左右兩隻白色海獸一齊回頭看向大手的方位,尾巴齊甩。

是感應到水流波動了吧?

夜溪將精神力撤回,順便掃了眼那個小女孩。

正看到一隻巨大海獸將她吸到嘴裡一咬而下,一串血花溢出嘴邊迅速被海水帶走。

那最後一眼,小女孩木然的眼睛裡隱約有了光彩。

夜溪輕嘆一聲,精神力全部收回,死亡都是不可求的解脫,這可恥的世道。

水底的海獸已經開始退散,海上的激戰也將要結束了。

甲板上因為元嬰的出現再再再不知道第多少次振奮起來殺海獸的修士們敏銳感覺到了不對勁。

那些海獸…走了?

是的,走了!雖然還有一些圍着船,但它們已經不攻擊了,外頭的海獸已經調轉腦袋往深海扎了。

“這是…我們終於駛離海獸的海域了?”

“它們…不追咱們了?”

“太好了…嗚嗚,終於能活着回去了。”

強敵一退,再綳不緊神經坐倒地上開懷流淚。

有人感激喊道:“多虧了元嬰真人啊,真人出來沒多久,海獸就被嚇散了。”

眾人又朝着那個元嬰鞠躬行禮,不勝感激。

什麼被他元嬰真人的威儀嚇散?他不過是打了幾個花哨的法術出去,那些海獸盯着他的眼神可是十足十的狠。

元嬰修士心中大駭,上一刻還是驚風駭浪,下一刻就風平浪靜?這不對!肯定是底下出事了!

可不能引起眾人的猜忌,他拉着兩個金丹以為他們療傷的借口迅速回了艙房。一見那被隨手扔在地上的魚缸蓋子,還有那空空沒留一滴水的魚缸,兩腿一軟,摔倒地上。

完了!他的海之靈!他的一大階!

兩個金丹也傻了眼:“海之靈呢?”

猜疑的目光不停掃過元嬰修士,他可是最後一個和海之靈呆在一起的人。

元嬰修士氣血翻湧:“我以心魔起誓,我也不知道。”

心魔誓,兩人不得不信。可海之靈去了哪裡?

“找!”

自然沒找到,然三人也只能咬緊了牙一聲不吭,若是今日之事暴露出去,以後誰還會坐霸海門的船?

“會不會是那個半妖隱藏了實力,趁我們都不在,帶着海之靈跑了?”

“對呀,她可不是魚,她有手有腳,她能用歌聲引來海獸,不定隱藏了別的什麼能力,趁機溜掉了。”

“可是,那個半妖不是被咱們控制了心智?”

“那又怎樣?她是半妖啊!只是半個人。非我族類,流了一半畜生的血呢。對了,她身上的妖族血統不正是水中大妖的?哎呀,那在海上,她豈不是更容易逃脫?”

“這…應當就是這樣了。兩位,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和門主交待吧?”

“怎麼交待?海獸太多,我們打不過,又有個居心叵測的半妖處心積慮逃跑,我們能護住冠軍號回航就不錯了。”

“對對,而且這次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穫的。這個法子可行,大不了門主再去弄個半妖來嘛。下次多帶些人來,多做些準備,能釣上一次,自然能釣上第二次。”

就這樣商量定。

因為修士們死傷太多,而且冠軍號也受了損傷,所有人一致同意,立即返航。

是夜,所有人累得沉睡不醒,只幾個負責放哨的拍着自己臉逼自己清醒。

孫管事兩眼只睜開一條縫兒,迷迷糊糊來到甲板上沒人的一處,若有人看見他,也只會當他是在夢遊。

“孫管事。”精神力隔絕這一方空間,讓所有人發現不了,夜溪笑着開口。

孫管事一個激靈徹底醒來,不可思議看着夜溪:“你,你,你醒了?”

夜溪輕輕點頭,笑道:“多謝孫管事費心了。”

“我,我——”孫管事修為不高,經的事兒卻多,此時哪裡還不明白?夜溪壓根就沒着他的道兒。

“我不是歹心——”

“我知道。”夜溪含笑點頭,扔給他一個小瓶子。

孫管事下意識接住,就聽夜溪道:“回去與他們說,遠離霸海門。”

“什麼?”這幾日船上發生的事,孫管事皆看在眼裡,而且聽過幾次三位長老的隻言片語,他心細如麻,自己也串出一些真相來,早對霸海門有了些別的想法,聽夜溪如此講,心一個勁兒的往下沉,難道…

“我要走了。”夜溪可沒那個好心給他解惑,拿出靈舟拋到空中。

“哎哎,這位前輩,這大海上可沒有落腳地,你——”

啊,你有靈舟啊!

孫管事半截話沒喊出來。

夜溪對着他一笑,跳上靈舟,向遠方而去。

孫管事瞠目,她竟然是往更深處的海洋,嘶嘶,這是技高人膽大吧。總覺得船上那三位合起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呆望了許久,孫管事回過神,才想起夜溪給他的小瓶子,拔開塞子一嗅,不可置信瞪大眼,將丹丸倒出。果然!

孫管事立刻裝回塞緊了收在儲物袋裡,又將儲物袋貼身藏着,悄無聲息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