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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千零三十三個方子,夜溪挨個的試,試到第一千零三十二個的時候,成了。

看着開爐後聚在一起的三顆灰撲撲的彈丸,夜溪略發直的目光轉向吞天,銼刀一樣銼着他的骨頭縫兒。

“嘿嘿,嘿嘿嘿,那個,這不是下頭還有一份嘛,不是最後一份。”

夜溪默默看他眼,把三顆丸子收起來,拿起了最後一張單方,衝著吞天甩了甩,備靈植。

吞天一哆嗦,心中祈禱,可別成,可千萬別成。

一個時辰後,夜溪一手拿着鼎蓋,一手沖吞天握了拳頭。

鼎裡頭,十顆灰丸子滴溜溜的圓。

數量,品相,效率,皆勝過上一爐。

吞天一邊擦冷汗,一邊乾笑:“哈哈,哈哈,總是成功了不是,兩個單方都有用呢。”

火寶自覺的退到最角落裡。

無歸幸災樂禍。

在無形的氣勢壓迫下,吞天放棄大喊:“好了,好了,大不了我下次把丹方反着放,你從最底下煉起嘛。”

夜溪笑了,笑得非常從容,一顆一顆把增靈丹塞到小玉瓶里。

吞天想跑。

可惜他跑不了,不管跑到哪裡,夜溪一個念頭,他就得連着本體一起出現。

裝好玉瓶,夜溪一念之間就把吞天鼎變得一尺高,拎着一隻腳來到裂縫旁。

吞天慌了:“幹嘛啊,夜溪,你要幹嘛啊?”

夜溪咧嘴一笑:“幫你煉體。”

吞天一個哆嗦,下意識撲過去就要搶,晚了。

夜溪猙獰一笑,狠狠往下一砸,吞天鼎攜帶着萬鈞之力衝刺向坑底,速度快得甚至要帶起火花。

“啊啊啊啊啊——”被禁錮住身形的吞天抹臉尖叫。

不知什麼時候飛到他身邊的火寶小小聲:“你就讓她發泄發泄吧,反正又摔不壞。”

不可置信扭過頭,吞天捂着心口,嘴皮子哆嗦:“還是不是朋友?”

“是啊。”火寶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大家都是朋友,你讓她發泄發泄怎麼了?”

感覺心都要碎了。

“你怎麼不讓她把你撕了發泄發泄?”

火寶更加無辜臉:“又不是我惹她生氣的。”

無歸幸災樂禍:“叫兩聲就得了,我沒被她掐過葉子嗎?”

是哦。

火寶突然激動:“原來夜溪對我最好哦。”

無歸、吞天:“...”

對視,要不要哪天給這小子套麻袋?

夜溪跳了下去,在坑底找到吞天鼎,入地三尺,摳了出來。

一絲黑線纏上她的腳腕。

竑的聲音響起:“扔個鼎下來幹嘛?你把裡頭那小器靈給我啊。”

夜溪心情還未完全轉好,手上一掂一掂,冷聲道:“你進去。”

竑一愣:“幹嘛啊,不想給就不給嘛。”

板著臉的小模樣有點點嚇人吶。

“我給你把封印破了。”

竑驚喜:“真的?”麻溜溜兒的鑽進石壁里,期待重見天日大吃四方。

嘭——

吞天鼎狠狠砸在了石壁上。

嘭——嘭嘭——嘭嘭嘭——

吞天哭了:“不待這樣兒的,我是故意的嗎?我哪知道哪一個能行哪個不行啊,她這樣折磨我——沒有道理啊。”

火寶晃了晃腦袋:“以我多年看小話本的經驗來看,女人都是不講道理的。”

無歸勸他:“又不是砸的你。”

“那是我的本體啊。”

“你不是還有蓮花煉世爐嘛。”

吞天急眼:“怎麼?她還想把吞天鼎毀了?”

無歸嘎嘎:“放心,吞天鼎是仙器,沒那麼容易壞掉。”

出了那口憋氣,夜溪自然就會停下。

卻是竑又鑽了出來,黑線纏上夜溪腳腕。

“得,別白費功夫了,一個破仙器就能破我的封印?不可能。”

夜溪沒停手,認真的做投擲鐵餅狀,投出去,嘭,飛回來,投出去,嘭,飛回來,再扔扔扔,再嘭嘭嘭。比自動發球機還要善解人意。

“好了,我看出來了,什麼給我破除封印啊,你這是哪裡不順心找我發泄來了吧?要不要我陪你打一架?”

夜溪一把抓住吞天鼎,往脖子一繞,變回項鏈。

“我和你有什麼好打的,比賽誰吃誰多嗎?好哇。”

竑卻反悔了:“好什麼呀,你吃我多了我虧,我吃你多你能跑,懶得跟你比。來說說,你有什麼不開心的?”

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夜溪此時還真想找人說說話,想到自己煉丹,又想到竑的本質,問:“你見沒見過用神識煉丹的?”

“呃,煉丹嘛,不都是用火用靈力還有神識嗎?”

“不是那種傳統的方法,是另一種方式,用神識取代靈力,見過沒?”

“不用靈力?只用神識?”竑陷入久遠的回憶:“這樣的煉丹師嗎?嗯,我想想,我想想...好像...嗯,好像是有一個?呃...誰呢,誰呢,哎呀呀,太久了啊,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油腔滑調。

夜溪拿出一碗魂水:“愛說不說。我並不是一定要知道。”

竑嘿嘿一聲,一飲而盡。

“用神識煉丹的煉丹師啊,我還真碰見過一個。”

“說。”

“嘿嘿。”

夜溪抬頭就要飛。

“哎哎哎,你別走啊,我這不是要好好回憶回憶嘛。我說,你別走啊。”

夜溪坐好。

“是個很有名的煉丹師,當然,我不認識他,只是看他帶着一群修為至少是金仙的一群人來抓我,他是頭頭。追了我很久,他們的事我聽了個大概。那人煉丹獨樹一幟,練出的丹藥也特別,跟別的煉丹師不同,那些人為了他的丹才跟他組隊。”

“後來呢?”

竑說著說著就不說了,夜溪催他。

“要什麼後來?你沒聽清啊,那個人要抓老子,抓住老子請吃飯啊?當然是要弄死老子。老子現在活得好好的,你說他能有什麼後來?”

夜溪一聲哦:“你吃了他。”

“是。你別說,那煉丹師的滋味兒啊,與別的人不一樣,神魂特別的香,我以後再沒吃過,要不然我不會記到現在。”

竑貌似舔了舔嘴唇,夜溪覺得他盯着自己的視線裡帶着刀子,剔肉刀。

“想吃我?來啊。”

勾起的饞蟲立即退了回去,得,現在吃她保不住誰吃誰呢。

夜溪問:“你吃了他,有沒有留下他的隨身物品,戒子啊空間什麼的。”

竑怪笑一聲:“我又不是人,我要那些做什麼?吃進我肚裡,早晚變成我身體的一部分。”

夜溪:“你就不怕拉肚子。”

竑桀桀的笑:“這無數界就沒有我肚子裝不下的。”

儘管知道無望,夜溪還是問了句:“你知道他是怎麼煉丹的?”

“我怎麼知道。”

“那他有沒有宗門?”

“好像沒有,那樣的煉丹師我只遇見一個,後來我還特地找過呢,沒有。”

“那他有沒有後人?”

“我怎麼知道。”

夜溪嘆氣。

竑問:“你用神識煉丹呢?”

夜溪不說話。

竑又道:“問也白問,你又沒有靈力,不用神識用什麼。”

夜溪沉默着起身,往上飛。

竑想了想喊住她:“哎,等等,那煉丹師有樣東西,我還有些印象。或許能幫上你。”

“嗯?什麼?”

“他的煉丹爐不一般,裡頭有五個五行精靈,五行俱全。”竑舔了舔嘴:“很好吃。”

夜溪:“...”

火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