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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不同身份,不同目的的各路人馬皆向著東去。

小殭屍一直遠遠綴着,並未找上前去,卻也沿途吃人無數。

前去圍剿他的修士有死有傷,死了自然被他做了營養,傷的若只是普通的傷還好,哪怕缺胳膊斷腿,最難纏的是被屍毒感染,極難拔出。

好在佛家應對這些頗有一番心得,空空大師召集更多和尚來幾乎天天都在診治中了屍毒的人。

得出一個不太美好的結論,隨着小殭屍吃的人越多,屍毒的毒性也越大了。

蕭寶寶他們也遇到一次,估計是小殭屍覺得化神更好吃更營養,來攻擊他們。

紅線真人虎虎生風的迎上去,打着打着,不知怎的,那小殭屍忌憚的看了紅線真人一眼,就化為黑煙遁去了。

紅線真人想不明白:“方才那一擊,它若趁機上前再發出一道攻擊,一定會傷到我。”

怎麼就走了呢?

蕭寶寶心裡有了猜測,自家師傅身上也有小師妹的神識化形。當初,小殭屍誕生時,小師妹用一張灰色大網眼見就要網住它,可它迅速化為黑煙逃走,小師妹為這個還懊惱的不行。

可見,小殭屍是非常忌憚小師妹的獨家秘法的。

而後來,小殭屍遇到金鋒和廚小二那次,也是空手而歸,那次,是小二身上有小師妹的神識化成的玉墜保護。

八成,小殭屍在自家師傅身上覺察到同樣的氣息了。

看來,小師妹是小殭屍的剋星。

只是,這小殭屍太難找到。

蕭寶寶將自己推測說來給紅線真人聽,道:“饒是如此,師傅也不能仗着有護身符就硬往上沖。溪兒不知去了哪裡呢,若是耗盡護身符,你被小殭屍傷到我們怎麼辦?”

紅線真人不以為然:“你這心態不好,怕受傷怕中毒就要做縮頭烏龜嗎?那還修的什麼真。”

蕭寶寶無力:“我是讓你小心,不是讓你逞匹夫之勇。”

“哼,我才不做烏龜。”

心好累,究竟誰才是師傅。

蕭寶寶不免責怪的看絮冉真人一眼,自從成親後,自家師傅這智商…嘖嘖。

空空想到什麼,正經道:“師傅你不能污衊烏龜。不是說烏龜喜歡縮着脖子就是膽怯沒勇氣,人家可厲害呢,縮着脖子舒服而已。”

比如,她遇到的海龜伯伯,就不信誰能打過他,那人家也是縮着脖子的啊。

紅線真人:“...”徒兒長大了,一點兒都不可愛了。

與他們的清凈相比,水真真那一行人簡直不要太熱鬧,幾乎每天都要打鬥一番,各種陰邪鬼魅手段輪番上陣。

娑姈也不插手,只看他們自己對付,美其名曰考驗。

也傷了不少人和魔,但作為隊伍里的核心,幾個年輕人從未受過傷。

可見皆是氣運加身的。

直到這天到了古滄江這裡。

眾人心裡都覺得不太妙,即將要進入妖域了,這種不妙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三天了,有三天沒有人或鬼上來搶人了,總感覺前頭憋着大招。

他們的預感是對的,正飛着呢,忽然烏壓壓從下頭林子里飛上來一群魔修,個個身後背着長長的棺材板。

三屍門。

當頭領先的黑袍人桀桀的笑:“這是我們三屍門與卓焻水真真的私人恩怨,其他無關人等,不要摻和。”

抱着小白狐的娑姈,一挑精緻的下巴:“喏,找你們的,下去吧。”

攆完吩咐手下,將她潔白的迎光能反射出七彩光的小樓船開得再高點——可別打鬥起來給她弄髒了,那群背死人的背着的屍體還不知死了幾百年呢。

被提名道姓,還被攆,水真真和卓焻當然得下來。

他們一下來,跟着他們的人也得下來。

萬重浚和玉和奕當然不能旁觀,他們的手下也得跟着。

呼啦啦飛下一群來。

卓焻冷聲:“道貌岸然的話不必再說,今日就在這裡做個了結吧。”

手上一揮,憑空出現一把暗沉的長劍來,劍身上刻滿晦澀的符文,隱隱泛着金色的光。

這柄法劍是上品靈寶,之前他從未動用過,因為這劍並不鋒利,卻是對付陰邪之物的最好武器。

今日一見是三屍門上門,想也知道這群生活在墓地里不見天日的人是要放出殭屍與他們斗的,用這個正好。

其實他可以用仙器的,但——不值當。

兩方人馬混戰一起,準確的說,是卓焻一方的人與三屍門放出的會飛的殭屍們戰在了一起。

殭屍,最是難纏,它們殺傷力巨大,又無痛感,只要主人命令在,哪怕被砍得只剩一條腿也會向敵人殺去,因此眾人雖然能護得自己周全,也卻打得很狼狽。

打着打着,卓焻和水真真不知不覺被引到地面上,忽聞無數尖利哨聲,一道黑色透明光幕忽然從地底升到空中,地面震動,無數蒼白腐爛的手種子發芽一般衝破地面,爬出數不盡的殭屍來。

三屍門的目標是卓焻和水真真,因此,一見他們兩人落地,立即啟動大陣,而萬重浚和玉和奕還在空中,看見這一震撼恐怖一幕,一時忘了打鬥,立在空中傻傻看着下頭。

大陣一發動,空中的飛僵們也立即放棄對手,紛紛投到大陣中來。

從空中只見彷彿一個透明罩子里擠滿灰白黑的爬蟲,好…噁心。

接連慘叫聲傳來,是先前也落了地的人和魔被陣中修為高的飛僵先合夥解決掉了。

陣中活人只剩中間的卓焻水真真,還有在邊緣壓陣的三屍門的人。

卓焻和水真真被眾多飛的,走的,爬的殭屍圍住,耳邊還有破土聲不斷傳來。

卓焻冷冷一笑:“看來,三屍門一直未現身,是跑到古滄江養屍來了。”

水真真面色冰冷:“這些殭屍不能留。”

兩人皆起了斬盡殺絕的心思,三屍門,也順便剷除吧。

高空上,娑姈再次命令樓船飛得高些,明明味道傳不上來,她仍是忍不住捂着鼻子。

“想不明白為什麼人族會有這麼噁心的修鍊方式呢?把護罩開起來,別弄髒我的樓船。”

玉和奕乾咽一口,徵詢萬重浚的意見:“萬重兄,這大陣定是許進不許出的,你覺得,我們該——”

真心不想下去啊——玉和奕悄悄拽了拽自己飄逸的潔白大袖袍。

萬重浚瞄了他一眼,其實他早就發現了,玉和奕這個大男人有潔癖,他的衣服全是素淡的顏色,鞋子也是,頭上簪的簪子,帶過的頭冠,也是光潔素雅的。前次有個修毒的放出毒霧,這傢伙先給自己身上打了三層護罩,等把毒修放倒,他立即不見了身影,再出現,已經是從頭到尾換過一套了。

“我認為,”萬重浚嚴肅臉:“我們在外接應更好。”

潔癖什麼的,家裡條件講究的誰還沒有了啊,他就有,不過與玉和奕不同,他偏好深色的裝扮罷了。毒修那次,他也沒堅持幾刻就去換了衣裳。

“萬重兄所言甚是。”

真好,同行有與自己一樣的潔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