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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歸恨不能吐血:“我不準。”

夜溪:“你可以保持沉默。”

無歸還要反對,吞天拉着他道:“夜溪自己想這樣啊,再說,你要夜溪得罪鮫族嗎?以後在仙界還混不混了?”

無歸不甘:“明明有其他法子的,總不能讓我們把什麼都做好了。他們自己不也說他們自己解決?憑什麼?”

吞天:“憑夜溪自己堅持這樣!”

你要惹她不高興你自己去,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無歸嘴巴張了又張,最終還是閉上了,一扭頭,哼,本少記住了。

夜溪便催發胸腹部的骨頭都往裡長,長進小塔里再分叉,靠近仙液大殿臨着小森林的地方,已經用意念挖了片大坑,有湖泊大小。

夜溪想,還是自己沒本事,不然真的挖個海。

那些骨頭出現的地方正是大坑一邊,樹根一樣憑空出現往湖底鋪設。

夜溪臉上開始出現疼痛的表情,骨頭是真的,不是精神力凝成的,她需要調動大量能量促進骨頭生長,瘋狂一樣的生長,跟被人拔着脖子長高似的,這種生長疼比被拔脖子疼千萬倍。

無歸越想越氣,尤其旁邊那兩個乾瞪眼的只看着,忍不住了。

“她在小塔里用自己骨頭給你兒子鋪海呢,還不把海之乳玉髓拿來,要累死她嗎?”

無歸只對着鮫王傳音,王子燎才不夠格讓他搭理。

鮫王一個激靈,並不問是誰,才要親自去取,一想,乾脆用海水帶着夜溪去了海之乳玉髓的地方。

“你儘管用。”

螞蟻進寶山,原來還有這麼多海之乳的玉髓,不過,家底不豐厚的話,鮫人怎麼跟天道斗?

夜溪笑着搖搖頭:“我就是有些疼,忍忍就好。”

無歸氣得跺腳。

鮫王:“正好海之乳鎮痛。”

手心往上一拖,一團海之乳打着轉的喂到夜溪嘴邊。

不得已,夜溪喝下,確實緩解了不少疼痛。廢話,靈氣都能緩解疼痛遑論海之乳了。

見鮫王還要喂她,夜溪忙道:“我自己來。”

鮫王盯着她坐在玉髓上,認真道:“你千萬別替我們省着,不然,還是我親自喂你吧。”

“別別別,我自己來。”夜溪忙把臉貼在玉髓上,嘴唇接觸的地方,玉髓自動化為一股甘甜的清流流進她的嘴裡,滌盪着她的身軀,小塔里,白骨長得更歡快了。

精神海里九轉神草激動不已,擺動着身子要把夜溪把所有海之乳玉髓收進來。

夜溪警告:“休想做手腳,除了我吸進來的,你敢多私自收取一滴,我就把你做成標本。”

九轉神草立即蔫了,但與夜溪討價還價:到了仙界,給我找我喜歡吃的。

夜溪:“這個可以有。”

最終,夜溪也沒吸收多少,因為她真的不需要海之乳補充能量,看在鮫王面上吸收的那些也絕大多數被九轉神草籠絡了去變成白雲在天空上,晶核間,飄來飄去,雲蒸霞蔚的。

小塔里白骨鋪成的湖泊已經完工,湖底一條一條的白骨密不透縫,上空一條一條的白骨也非常密集,染上顏色,就是一條一條的美麗彩虹。

夜溪想了想,徵詢了鮫王意見撬了一大塊玉髓擱在湖底,然後引入海水,把王子燎收進去。

“如何?”

站在湖邊的是夜溪用精神力幻化的自己。

王子燎驚喜的在白骨湖裡游來游去:“很舒服。”

夜溪一笑,問鮫王:“您要不要試試?”

鮫王早眼饞了,讓夜溪把他也弄進去,一看那麼多白骨嚇一大跳,愧疚:“太對不住。”

夜溪自然說沒關係,問鮫王,這麼一湖水能讓王子燎待多久。

鮫王笑道:“你這空間好,我聞到了仙液的味道,有仙液滋養空間,還有海之乳的玉髓在,這湖泊至少他能常住個一百年。”

夜溪笑了:“一百年是不需要的,那我就放心了。”

她來海域就是為了帶走王子燎,這事一解決,夜溪便沒了多待的心思,她還要去天玄宗盯着仙橋呢。

鮫王與王子燎送着夜溪往回走,突然鮫王身形定住,頭髮瞬間揚起,露出被遮掩的半透明細長大耳朵,旋即臉色震怒。

“父王,發生了何事?”

鮫王猛的看向夜溪,目光狠厲:“他們對海域下手了!沿海一帶海水突然變黑,碰之即死,黑水擴散異常迅速,我要立即趕去。”

夜溪面色一變:“我也去!”

鮫王深吸一口,取出王杖放在嘴前,嘴巴大張似嘶鳴卻無聲,一串串奇異的聲波透過王杖立即響徹在海域的任何位置。

這是在召喚海洋生物們立即向深海遷徙。

鮫王又發出一串串聲波下達數道命令,對兩人道:“立即走。”

王杖一揮,青色光芒將三人罩住一閃消失。

兩生門,三生門。

所有人仍在按照日常安排,講道的,修鍊的,感悟的,比試的,忙碌而平淡。

忽然嘭的一聲,海面爆出巨大水花,一隻巨大的鯨魚腦袋露出水面。

是老熟人。

只是不待海灘上的弟子笑哈哈的打招呼,大黑鯨的聲音響徹海島:“海域巨變,所有人到我背上,我帶你們走!”

聲如鼓,迅如雷。

反應快的弟子,立即折身向島內,有人在閉關,得去喚醒他們!

“快——”

炸雷一般的聲音,保證閉關的人也給叫醒了,走火入魔什麼的,先保住命再說吧。

嗖嗖嗖,螞蚱似的蹦躂到大黑鯨背上,大黑鯨神識一掃,島上空了,無一遺漏,頭一紮,潛入深海。

背上隔着結界,眾人可惜的看着小島,有人目光掠過海島看向那邊的大海。

海域巨變?發生了什麼嗎?

“那是…”

沉入海底的最後一瞬,有幾個弟子恍惚看到視野盡頭水天相接處泛起一線黑,一晃而過,心頭湧上很不祥的預感。

鮫王帶着王子燎和夜溪用王杖穿梭,猛的一停,夜溪看向腳下海面,一邊蔚藍,一邊漆黑,邊際分明,像黑色墨水打翻在藍色紙板上,眨眼侵吞一片,並以越來越快的速度繼續侵吞,勢要將蔚藍全覆蓋。

黑色的海水,灰色的浪花,夜溪能看到黑色海水下沉沉浮浮的…海洋生物屍體,乾癟,腐爛。

一條十米長的大魚正在奮力逃命,身後黑水湧來,從尾巴開始,青白色的魚身一下變黑,乾枯,而最前頭的鰭還在不甘心的擺動,大大的魚眼裡閃過絕望,下一刻,絕望被黑色覆蓋。

王子燎咆哮:“可惡!”

鮫王已經祭起王杖,金色光芒快如激光,嘭——,黑與藍的劇烈撞擊中,一道厚尺余的金色透明牆壁驀然生成,將黑色海水穩穩噹噹攔在牆後。

牆這邊,躲過一劫的海洋生靈們,不論開智與未開智的,皆是咸淚直流。

嗚嗚,吾王,嚇死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