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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鐘。

“誰死關我什麼事啊,我答應的是仙橋。不過——你悠着點兒別把倉禹界給毀成渣渣,只要留我一塊地讓我把仙橋一搭——因果就了了。但是——你得幫我一把。”

夜溪笑了,這個雞賊,原來他明明可以以己之力獨自完成架仙橋的動作。不過,也是,材料都好了,等等——他該不會需要功德靈力生機什麼的吧。

鳳屠:“想多了,這橋能站住一息,我事兒就完了。”

言外之意,不需要堅固,只要有不周山就行。

夜溪太開心了,尤其看向天玄宗的方向,那麼遙遠的距離都能看到聳立雲間的巨大山體,那是不周山在生長。

已經過了兩分鐘,夜溪再不遲疑,一刻鐘嘛,大家一起死一死唄,誰還怕死了呢。

雙臂一展,夜溪哈哈笑起來。

水真真忽然覺得不妙。

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是夜溪,她說她是夜族,她說她是夜王——全是她自己說的!

面色發白的水真真無法再想,因為對面的人忽然爆炸了,不,不是人爆炸了,是她身體周圍忽然爆出一大團灰色蘑菇雲。

水真真隨着灰色蘑菇雲變大升空逐漸仰頭,臉白的幾近透明,心裡恐慌一浪高過一浪。

蘑菇雲飛速旋轉着,越來越大,高至天際,路過的白雲都被攪了進去,化成灰色雨滴灑向大地,狂風大作。

夜溪在蘑菇雲里對三小隻道:“破陣。”

吞天急得要哭:“這陣法與仙橋連在一起了,除非把仙橋毀去,不然破不開。”

夜溪急了:“鳳屠怎麼救的一劍門?”

無歸忙道:“陣法不一樣,這個陣法水真真做了手腳,與仙橋直接相連休戚與共。”

特么!

“那就殺了小賤人!”

無歸真誠建議:“你還是直接把倉禹界毀了吧。天命人不過是天道看重的棋子而已,你現在殺了她也於事無補。咱們殺天道吧。”

夜溪桀桀的笑:“已經在殺。”

既然殺了天道才能把人救出來,那她跟水真真嘰歪個屁!

“吞天,火寶,你們留在這裡看着他們,死了不怕,但屍體一定保全。我去去就來。”

夜溪摳了兩粒晶核讓兩隻戴着免得被病毒吃,在蘑菇雲里就開了黃泉路,一閃消失。

巨大的蘑菇雲已經把陣法籠罩進來,但陣法激發自保,升起一層金色護罩隔開了蘑菇雲,病毒竟一時進不得。

被拒在結界外的吞天火寶跺腳,好恨,晚了一步。

火寶一拉吞天,把他裹在肚子里:“我從地底鑽進去,不信我進不去。”

“對對對,你是五行精靈,能融入天地任何地方,快快快。”

沒人知道這灰色蘑菇雲是什麼,但當灰色水滴甩來的時候,在場的大佬們下意識隔開了,可在場那麼多人,總有一個兩個倒霉被雨滴鑽進去沾染上。

“啊——”

嘭——

病毒一旦接觸到皮膚立即吞噬繁衍,承受不住病毒的修士連個高熱期都沒有直接爆體而亡,神魂都沒能留下。

這不是初代病毒,更不是二代三代,甚至地球上的喪屍王病毒也不能比了,這是經過宇宙之力輻射,吞噬過多種修真界能量進化後的,鬼知道厲害到了什麼程度。

太可怕了,沾體即爆。

眾人開了護罩,揮舞法器,不讓雨滴沾到。

可病毒的傳播方式——空氣,泥土,水,火,都能夠啊。

爆體不停,人人自危。

夜溪一步跨進黃泉路,大步飛奔,府君覺察抱着十八姬追過去又只見一個背影。

氣死了。

想想,一撕,黃泉路洞口噝噝啦啦的響,外頭靈氣太濃郁。

當然濃郁,這是在陣中。

府君縮了縮腦袋,決定在裡頭等着。

夜溪直接到了第三獄,滿腹怒火狠狠一踢山壁。

“我要毀了倉禹界!”

“真的?”竑簡直太驚喜,鑽出來恨不得抱住她:“還不趕緊的。”

“已經開始了。”夜溪說著抽出大股精神力混着病毒往石壁上砸:“你能不能出來?”

竑在封印裡頭的本體配合著往外撞。

“天道不穩我就能鑽出去。”一邊八卦:“不是等仙橋?出啥事了?”

夜溪冰着一張臉:“狗那啥的天命人,把老子的人全抓了。特么的說老子與天命作對。特么的把她自己當了天了。老子就讓她看看,敢站在老子對立面,天算個屁!”

在水真真面前憋着的怒火全撒在竑這裡了。

竑同情:“她咋那麼想不開?”

夜溪冷笑:“別說,老子還真上不了天。可老子很明確的知道一點,界面失了平衡,或者原有物種驟然全滅了崛起新物種,老天道可就不合適了,它就得死!特么的真把自己當天了,不過是個天地秩序的發言人罷了。老門面拆了換新顏,喜大普奔!”

竑縮了縮脖子,我的媽,這女人瘋了,臉皮都掀起來了,看那兩隻眼紅的。

夜溪說的沒錯。天道聽着多高大上啊,但不是真的天真的地,真的天真的地才不管哪個厲害哪個對他有利,人家一視同仁。也只有天道,這個有了靈智有了自我意識有了公私之分的天地秩序凝結出來的東西,聽起來高級,但還是以天地為依託。

最簡單一點,天地巨變,秩序崩亂,天道就死了。但等天地緩過氣了,人家又能生出新天道,天地還是那個天地。

現在夜溪要弄死的就是倉禹界的天道。

水真真卓焻的親爹。

而壓着鮫族壓着竑的,也是天道。

目標一致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呀。

馬上就得自由,竑激動的亂顫:“把你的能量多放些出來,布滿這周圍,不用等天道玩完,這裡一方天地一錯亂我就能藉助奪生陣鑽出。夜溪啊,親姑奶奶,你說,讓我怎麼謝你?”

夜溪就沒停了放病毒,反正她病毒多得很,以病毒的尿性,管什麼流動呢就能把病毒帶到全世界,倉禹界再大呢,保管一個月內死絕。

病毒充斥滿第三獄和附近幾座山頭沒再往外散。

竑說可以了。

夜溪才停手:“出來了就幫我去吃人,左右我的人都被抓了,省得你分辨了。”

竑嘎嘎的笑:“好咧。”

夜溪出來,淡漠至極的眸子輕輕一掃,精神力看到百花宗的人依然兢兢業業的守着大陣呢,只是,她們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眼裡的渾噩,只怕她們心裡腦里此時只想着一件事——仙橋仙橋仙橋…

想到死。

夜溪默然轉身,一頓,嗯?那些是…天玄宗的弟子?

右手舉到嘴邊:“鳳屠?你把天玄宗弟子扔到合歡宗了?”

鳳屠:“嗯,他們敢算計你,當然要付出代價。”

夜溪心裡一暖:“你在哪兒呢?”

“天玄宗,不周山這裡,我得守在這裡,隨時等着你玩脫了自己動手把橋架上去。”

夜溪低聲一笑:“鳳屠,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我們才是一族的。還需要我做什麼?”

夜溪鬱悶:“我得把天道崩了,仙橋才能…我師兄師姐與仙橋捆一起了。”

鳳屠當即道:“你直接去做好了,只要有不周山,不需要陣法,我就能完成。不過損些神血罷了,你得幫我。”

夜溪低低的笑:“好,用我的血。”

無歸:“你再說一遍,用誰的?”

憑什麼用他的?

夜溪:“在外人面前,不能給我點兒面子?”

外人,嘖嘖。

一句話哄好。

無歸哼了聲:“那好吧,多吃些火寶就補回來了。”

呃,幸好火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