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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破臉!

算什麼?

楚河界的天道分明是要打出腦子。

天地間除了雷聲再無其它,蒼天發怒,萬物發抖。此刻,沒有人沒有獸敢離開窩裡一步,瑟瑟發抖,心中無望,楚河界是不是要覆滅了?完了完了,死了死了。

而夜溪很不好受,每一道雷的威力至少與之前那第一百道將她劈出白骨來的天雷威力相當,只增不少。而且楚河界發了瘋,根本不想瞄準,而是大範圍無差別攻擊。所以,不管她怎麼避,身上的雷擊就沒停過,整個人像個破肉娃娃,隨處可見白骨。

一開始,九轉神草還瘋狂的給她修復,之後被夜溪攔下了,只要沒逃出去,這雷就不會停,除非她死,不要白費靈力。

抱頭鼠竄,並沒有的。反正跑到哪裡都會被雷劈,夜溪很光棍的挺直脊樑無所畏懼往傳送陣的方向去。

這個時候她是萬萬不肯將仙兵們放出擋雷的,萬一劈廢了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咬緊牙關護着腦袋往傳送陣飛,並未得到半點兒優待的無歸無數次罵天道他娘,帶着夜溪空間跳躍。

終於,到了記憶中的地方,觸目皆電光,所聞盡雷聲,天地刺眼間已經分不清哪裡是山林哪裡是城郭,但傳送陣散發的空間氣息還是能感應到的。

夜溪眯着眼,似乎傳送陣的地方並無雷電,果然捨不得劈掉啊。

加緊速度衝過去。

轟隆隆——

眼睜睜的,傳送陣所在的高台被雷霆劈得粉身碎骨。

夜溪一呆。

要不要這麼狠?為了不讓她逃走把傳送陣都劈了?想當初她離開莪桑界途徑的那幾個大界人家的天道可是寧可放自己一把也不動傳送陣分毫的。

楚河界的天道真的瘋了。

再看一眼周圍,地面上的景物在電光輝映中若隱若現。

擦,楚河界要跟自己玩完兒?

瘋子吧。

若是挖走你的界心也就算了,可本王拿走的先天之寶本就不是你的啊啊啊!

傳送陣毀了,夜溪一時間想不到去哪兒,可也不敢停,就在空中繞圈。

無歸大怒:“老子記住你了!夜溪,跟我走。”

什麼?

“我帶你跳出去。”

跳去哪裡?肯定不是從一個仙界跳到另一個仙界,他還沒那能耐。他是要帶着夜溪跳到無界虛空里去。

要賭概率。

或者能跳到仙界多的地方,也或者,會跳到荒蕪的宇宙中再找不到界面。

這可不是當初倉禹飛升,被宇宙規則吸引着跑不丟。

夜溪聽得出他的心虛,給建議:“傳送陣才毀,你不能跟着殘餘空間波動過去?”

“傳送陣一壞,中間的傳送通道會立即被沖得七零八碎不知被卷到哪裡去。”無歸也是無奈,一個跟錯方向,後果不堪設想。

吞天道:“那飛升池呢?你能不能通過飛升池到下界去?咱先到下界避一避。”

下界的天道找不到夜溪,便是找到了又如何?下界的天雷已經奈何不了夜溪。

夜溪苦笑:“楚河界沒有飛升池。”

什麼?

無歸罵娘,什麼破爛地方。

看天空黑雲愈發濃厚,天道擺明了是不死不休的態度,一咬牙。

“不管了,跳出去再說。”

吞天火寶急忙贊成,因為夜溪此時的形象實在是入不得眼了,森森骨架掛着肉,儘管她極力護住腦袋,但雷電之力流竄過去把一張臉電得焦黑爛糊的,換別人這樣,早身死道消了。

無歸要跳,夜溪卻不樂意了,她想逃,可連個後路都沒有,既然這樣,那就看看誰能弄死誰!

她本就不是好人,這事便全是她的錯,她也得拼個活路來。況且,先天蓮藕根本就不是楚河界能孕育出來的東西,說不定還是楚河界囚禁了它呢。再況且,先天蓮藕留下那麼多五行仙液足夠讓楚河界超越以往再續輝煌。再再況且,是大魚和先天蓮藕主動跟她走的。

楚河界有什麼臉來攔?

有什麼資格來劈死她?

斷我後路休怪我撅你活路!

“不走!找界心!”

界心,界之心臟,不論仙界還是小界都有界心,沒了界心,界就死了。那些滑向寂寞深淵老去的界,就是界心將要老死或者已經死掉的。

夜溪眼底兇狠,弄死本王之前讓你死一死呀。

三隻嚇一跳。

“你要毀了楚河界?”

無歸怔住,火寶傻了。

吞天眼皮子亂跳,顧不得用手指壓住,低喝:“你知道毀掉一個仙界是什麼後果?你要被全仙界通緝嗎?”

夜溪邪笑:“現在不是嗎?”

“當然不一樣。”吞天氣道:“現在你只是個異數,待觀察。可你若是上了全仙界的通緝榜——”

“那我去魔界!”

吞天氣倒,冷笑:“你這樣的危險級別,魔界也不會容你!”

夜溪笑得比他更冷:“難道灰溜溜逃?你問無歸,問他跳到虛空亂流里順利找到別的仙界的成算可有五五?”

小龍崽子,嘴上說得硬氣,可實際上怎樣她感覺不到?

夜溪冷冷問他:“逃,不一定活。戰,至少一半可能活。楚河界根本沒有可以阻攔咱們的人和物,我要去找界心,誰能攔?”

吞天默了,一界之人啊,全因夜溪死了他們這輩子就被無窮無盡的追殺吧。可想到夜溪可能死?更不行。

糾結。

夜溪不理他,對無歸道:“我們去找界心。”

界心一般在地心處,可能會有隱藏空間保護,但她相信以無歸此時之能,可以找到。

找到之後,捏爆。

“等等!”吞天飛快道:“把流銀梭留下,我和火寶去救人。想來你和無歸一走,這雷霆也不會專劈我們。若是你們抵得住,就等我們把人全救出來。左右楚河界小,也沒幾個人,只要人沒死,天道群也沒理由針對你。”

夜溪深深看他一眼,忽而一笑:“我就是這樣想的。”

吞天:“...快滾吧!”

你想?你這樣想的?敢不敢賭一顆腦袋?

夜溪笑嘻嘻把流銀梭給吞天,又拿了兩個在刈城繳的隨身空間來,飛快認主丟給他。

“好了,你和火寶都能用,去吧。”

飛出好一段,吞天的牙還磨得咯吱響。

火寶好笑又無語:“你明明為她好,幹嘛自己氣自己。”

“懶得理她!”吞天吼了聲,氣勢一泄,頹然道:“畢竟我是仙器以前的思想深入腦髓。我不覺得夜溪如此妄殺…嗯,也不是妄殺了,她也是被逼得…如此不將人命放在眼裡視若草芥的樣子我無法忍住不去勸。可仔細想來,夜溪她本就非仙非魔,在她眼裡仙魔並無什麼不同。當初刈城一行,全城的人被…我當時並無感覺,更沒有規勸。可現在…你說我是不是對夜溪不太公平?”

火寶想想道:“你也是為了她好。”

吞天扯扯嘴角:“夜溪可不需要一個替她拿主意的人。救人,只是我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