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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點點頭:“看在夜溪的面子上,你也來吧。”

來什麼?

身下生風,蕭寶寶懵着進了竹子的袖子,前頭好刺眼,下意識抬手遮眼,撲棱一聲。

啥?老子變飛蛾了?

念頭一閃,再無神智,掉在桌上的笨重飛蛾撲棱幾下,飛起,沖向火焰,義無反顧。

竹子緩步在水面走了一圈,背着手抬頭看了會兒雲,低頭,袖子一甩,甩出兩個傻蛋來。

木獃獃的,坐着一動不動。

半天,眼珠子動了,見着對方,鼻子一抽,相擁而泣。

嗚嗚,好命苦。

竹子就不理解了,半蹲下來,無語看着夜溪:“他走的是逆之道,我讓他體驗逆旅艱辛,他哭情有可原。可你呢?每一次,你都完美的幹掉了你身邊的男子自己當家作主揮斥方遒。你哭什麼?”

夜溪一僵。

蕭寶寶唰的看她,小師妹,在幻境里你也如此牛掰?

“咳,那個,那個,太礙事…”夜溪聲音漸小,不去看兩個礙事的男人。

竹子簡直氣笑:“那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到後來非得殺死他們?他們哪個哪裡對不起你了?”

夜溪眨了眨眼:“因為當時的我總覺得他們是來害我的。”

沒錯,就是來害她的,拿那些情情愛愛當借口不讓她自由翱翔。

竹子:去你特么的,一起飛行不行?這麼高大郎闊的天空非得只能你一隻?

不過,接連幾次都有這種反應,看來是本體意識在反抗幻境。

不錯,神魂強大又敏銳。

那麼,幻境可以升級了,老玩小孩過家家他也無聊。

再問蕭寶寶:“每次頭破血流屍骨無存,你覺得如何?”

夜溪一嚇,每次都屍骨無存啊,想來死前也是受了大折磨的,這樣一比,竹子對自己好溫柔。

蕭寶寶慢慢綻放笑容:“值!”

我心嚮往,管它荊棘滿地還是懸崖深淵。

竹子點點頭:“那你要堅持。”

忽然靈光一閃,夜溪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竹子,你是仙還是魔?”

竹子看向她,意味深長:“都不是。”

夜溪哈哈,推把蕭寶寶:“所以我們要趁着年輕多走走,世界很大。”

蕭寶寶還沒找到夜溪的神奇腦迴路,上個話題是怎麼扯到這個上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莫名其妙。

但還是捧場:“當然,師兄會永遠在你身後。”

竹子失笑,微微搖了搖頭,這樣的兩個兄妹啊。

“你們回去吧。夜溪,我會再叫你來。”

學業不能懈怠。

兩人站起來,老老實實一低頭:“是。”

也就小時候上學的時候才這麼乖過。

竹子身形消失,兩人轉身,蕭寶寶腿一軟,夜溪扶住他。

“師兄,你都經歷了啥?不是才從床上下來吧?”

“瞎話,你師兄我可死了好些次,趕緊扶我回去讓小二給我壓壓驚。”

方才說的瀟洒,可寶寶心裡真苦啊。

回到無夜島,蕭寶寶再顧不得形象,往柔軟大床上一躺,厚厚的棉花被子一裹,才覺得活過來了。

“師兄,你冷?”

蕭寶寶想罵人:“他把我變成一隻蟲子,想活,就得往上頭鑽,萬年玄冰啊,讓我用血肉之軀拱開,可凍死我了。可等我好不容易鑽出去了才發現,若是我隨便換哪個方向鑽呢,也能更快出來。那麼一個大冰塊,四方四正的,你師兄我愣是從一個角鑽到最遙遠的那個角,中間還兜了圈子。你說氣人不氣人?”

夜溪哈哈笑,可不是嘛,竹子能氣死個人。

蕭寶寶還沒說完:“最氣人的是,我好不容易出來了,才發現我是一隻冰蟲,太陽一照,化了。”

可氣死他了。

夜溪更哈哈笑起來。

打趣:“當初讓你來救我,你還說著不着急,現在體會到我當時的感受了吧?”

蕭寶寶白她一眼:“便是再來一次我也不會去救你,多好的機會啊。那位竹子先生深不可測,好不容易你遇到能教你的師傅,我便是送上全部身家也要求他多教你一教。”在被窩裡扭扭身子:“嘿,別說,進去這一遭,我覺得心裡曠達多了。”

夜溪附和:“嗯,竹子他就是嘴毒心好。”

“方才你們說那話什麼意思?哎,你說,他非仙非魔,那是什麼?”

夜溪誠實的一聳肩:“誰知道,咱才是從下界來的土包子,能知道啥呀。”

“也是。”蕭寶寶點着頭,如墨的發鋪滿枕頭:“我見過好幾個族類根本不屑分仙魔呢,人家以族分。”

夜溪也點頭:“像鮫族一樣。”

“正是,魔界也有鮫族呢。”

“你見過?”

“沒,聽莪桑鮫族說的,他們都懶得管仙魔的事兒。”

金鋒食小二這時進來,蕭寶寶立即喊了聲:“快做飯,餓死我了,要肉。”

金鋒翻了個白眼,跟食小二一起串肉。

紅線和月遙一起進來。

月遙笑嚷:“怎麼跟個落水狗似的?”

蕭寶寶苦笑:“師尊~”

“好了,是你個小兔崽子得了實惠怎麼還一副委屈樣兒?這島上還有誰有那個大福氣得先生指點。”

蕭寶寶警惕:“怎麼我聽着師尊是站在那人那邊的?”

月遙已經走近床邊,一巴掌呼腦袋上:“誰那邊?人家如明月,我們是浮塵。”

蕭寶寶不滿:“師尊你也太看輕了自己。”

月遙淡淡道:“一個大階之差,天與地。先生與我們差的不僅僅是幾個大階,總之,你們所有人,都好好尊敬先生。先生能到我們倉禹,還在我們無夜島附近落腳,是看得起我們。”

“是是是,聽師尊您的。”

月遙點頭,紅線才找到開口的機會。

“這次去望台,你們沒遇到危險吧?”

夜溪便道:“讓師兄說,我基本都在先生身邊,參與的事情不多。”

蕭寶寶坐起,往下拉了拉被子,說起望台的事情,說著說著,眾人就圍坐一桌,吃着肉,喝着酒。

“這麼說來,你們還要再去?”月遙沉吟着自問自答:“也是,假如不去才是心裡有鬼。”

蕭寶寶道:“我已經給魔族和妖族那邊去了消息,打算三族一起吧。”

同進退,共分利。

月遙點點頭:“我一起去。”

紅線瞪大眼:“師傅~”

月遙不耐斜她:“叫什麼叫,老娘早在家裡呆煩了,外頭天大地大,老娘去不得?”

眾人無語,也沒拘着您只在島上啊,全倉禹您老人家能橫着走,以前倉禹沒飛升的時候天天在山谷里獃著也沒見您煩呢。

月遙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

蕭寶寶:“好吧,正好師尊去了也能幫我們坐鎮。等我們倉禹在望台的落腳地建成,估計會有不少人找來。”

外人不可能進入倉禹,好奇的尋親的居心叵測的,只能找他們辦事處打聽。

紅線遲疑,她也想去。

月遙:“孩子一大堆你去哪兒?”

紅線苦了臉。

夜溪道:“師傅再忍忍吧,你也不想小師弟小師妹們被剝奪靈根吧。”

想想孩子,紅線只得忍,感覺一生被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