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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往遠處奔,才奔出幾百米,就聽得轟隆隆的悶響一串一串,空氣震個不停,但始終沒破,像古老的戰車在遠去。

捨得捻了捻念珠,念了聲佛,眾和尚也跟着念佛。

雲隱門和天魔宮的人自從確定那兩個弟子死了就只剩幾個人在這裡守着,這會兒見封印都跑了,又湊上來裝可憐。

“大師,我們連弟子的屍首都收不回來了…”

門內最受器重的弟子,且氣運不錯的,身上能沒少了好東西?

他們還等在這裡就是希望能接屍,可現在——

捨得標準和尚笑:“貪羊已死,恭喜貴宗門大禍已去。”

你還活着就感謝佛祖感謝明夜吧。

無奈對視,散了去。

和尚們聚在一起說話。

“明夜他…”

捨得堅定道:“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天:假如天相有用,早劈死那個小混蛋。

拿出木魚來,感慨:“這是清心大師的遺物啊。”

清心,也就是封印貪羊的大和尚,已經沒了。

在度神劫的時候。

能以一人之力封印貪羊,可見清心大師的厲害。可惜,在度神劫的時候,就那麼寸,正巧有個草木精也在渡劫,草木精難得,修鍊到七階向八階邁進的草木精更難得,尤尤難得的是那草木精修鍊到快八階了還是個懵懂單純的性子,也就是說身心乾淨。

按說案底乾淨天劫好過,但也不知為什麼,越是難成形的草木精被劈得越厲害,都快比得上神劫了。

當時清心大師看到那草木精,沒頭沒腦說了句靈台如水,然後把草木精的天劫也給接了。

灰飛煙滅。

事後不少人都猜那草木精跟清心大師定有前因,那草木精渡劫,其實正是清心大師神劫中的一環。

但人都沒了,究竟什麼內情也不會有人知道。

木魚顏色像燃透的炭,觸手微涼又像玉石。

有人開口:“若是清心大師還在,貪羊的封印不會被觸動吧…”

主人死了,物的靈性也會慢慢消失,自然不能長久的堅持。

捨得:“天意啊。”

又拿出小布囊來,倒出四顆珠子,是貪羊的眼珠。貪羊身軀如小山,眼球自然也碩大,不過被夜溪挖出來後,外頭的晶膜去掉,自動縮成四顆拳頭大珠子,閃着幽深莫測的光澤。

捨得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多好的孩子啊,怎麼不是我先遇到的。”

眾和尚無語。

“大師,明夜來自哪一界啊,咱們可以去他的師門拜訪。”

捨得一愣,才想起,怎麼沒問這個呢?也不知道明夜還會不會從這裡出現。

“明夜師傅名號空竹,或者,我們以後能遇到他的同門。”

又等了半天,捨得試過,附近空間已經很穩定,附附近的更穩定,人不會從這裡回來了,便帶着人去了仙族陣營那邊。

到了一看,好傢夥,已經屍山屍海了。

蕭寶寶急於打聽夜溪的情況,和尚那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一五一十全說來。

一聽夜溪跳進去再沒出來甚至把封印都拐跑了,蕭寶寶抿嘴半天,艱難來了句。

“大師大情懷。”

回頭就把熊孩子屁股抽爛!

他衣裳髮帶好好的,就知道她人好好的,這麼能作,乾脆早點兒上天好不好?

旁邊就是名勿灰,正正宗宗的名家人。

捨得拿出貪羊眼珠子,還有木魚:“勿灰,你看這木魚該怎麼修補,還有這貪羊的眼珠,能有什麼用。”

煉器什麼的找名家最合適了。

捨得直呼名勿灰的名字,可見兩人關係匪淺,這也是名勿灰一聽蕭寶寶是捨得派來的就直接見了他並給他打蛇上棍攀關係參觀戰鬥堡壘的機會的原因。

蕭寶寶面帶微笑,心裡卻是堵得慌,真好,兩個腦袋四顆眼珠子,全在這了。

名勿灰接過來,看了摸,摸了看,還放在鼻子下聞,差點兒用牙咬,最後點頭:“行,交給我吧。”

說完問捨得:“大師,那些魔族跟瘋了似的非要過來送死,究竟為什麼啊?”

他也是趕巧接了家族的任務單,巡查堡壘,碰着了,跟着來了此處,裡頭有什麼內情,名家卻不知道。

蕭寶寶悄悄支楞起耳朵。

現場就一群和尚和名勿灰蕭寶寶兩人,跟名勿灰是老朋友了,捨得又有心多點撥蕭寶寶,便露了底。

“知道對面魔族後頭站着誰嗎?”

名勿灰茫然,他一心撲在煉器上,對外界的事知道的不多,何況還是魔族的事情,除非是很有名頭弄壞過他家堡壘的人。

“相炙。”

名勿灰搖頭,蕭寶寶知道也要裝不知道。

捨得又道:“他曾經是一代仙主。”

名勿灰哎喲一聲,眼珠子瞪得賊大:“仙主?那得九階吧,怎麼成了魔?”

捨得看他一眼:“貪心不足,急功近利,心魔滋生,被仇家掀了真面目。”

名勿灰嘿嘿一聲:“說來聽聽。”

“有什麼好說的。相炙與我也曾是舊識,能做到仙主的位置,連天道考驗都通過了,可惜…”捨得搖頭:“有時候權利滋生惡念,他做仙主後,開始也委實做了很多好的事迹,但不知什麼時候,私慾大過公正,暗裡殘害別人以供他修行。或者是因為他停留在九階的時間太長,長到進階無望,所以,走了歪門邪道。”

“什麼歪門邪道?”

什麼樣的歪門邪道能讓九階進十階?說來聽聽,我也很感興趣好不好。

捨得定定看着他:“服用活生生的鮫人煉成的鮫丹。”

“啊——咳咳咳——”名勿灰捂着肺管子咳得要死,眼裡那點兒興趣都咳沒了,不可思議:“鮫族?他瘋了吧?”

蕭寶寶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小小聲問:“鮫族很可怕嗎?”

他沒覺得啊。

名勿灰搖着兩隻手:“那個種族啊,想死只管去惹他們。”

蕭寶寶還是理解不能,鮫族當然很強,但也很美好不好,鮫皇多好說話啊。

名勿灰又道:“那就是一個神經病種族。我跟你說,跟鮫族,就不能講理。曾經,我們名家在一鮫族掌管的仙界,一個叫莪桑的地方——”

蕭寶寶:好巧,我正好只知道這樣一個鮫族掌管的仙界。

“我家去那裡買材料,順便想開個鋪子,他們都答應了,結果開業第一天,一大群鮫人啊,從海里跳出來,拿着三股叉,讓我們即刻——滾,你知道為什麼嗎?”

蕭寶寶搖頭。

“因為我家的規矩,所有鋪子里都會點燃一隻小煉器爐,小小的,只這麼小,”名勿灰在自己手掌上比劃:“真的,只是意思意思點個火,生意紅火嘛,結果,人家不樂意。說什麼我們爐子太丑,還污染了他們乾淨的空氣,二話不說啊,連鋪子帶人給扔傳送陣里了。”

蕭寶寶默,這理由,這做派,很鮫人。

“更可恨啊,我們竟然抵抗不過,碾壓。”名勿灰牙痒痒,又幸災樂禍:“那個叫相炙的,找死啊,看,被逼成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