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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五人站在高高的門檻後,夜溪站在門檻外,不論人還是鬼都看不到他們,望向院中。

兩方站得很分明,左邊一堆,右邊一堆,左邊光頭,右邊道士服。

夜溪撇嘴,有這個爭高下的功夫,不如實實在在為黎民做些事。

“那個布陣的人呢?”

雖然和尚道士不相容,但兩者大局觀還是有的,真遇到什麼自己擺不平的大事,聯手也是可以的,眼下,一個個爭得臉紅目赤顯然還未發覺有個第三方。

黑無常出去轉了圈兒很快回來,也是無語了。

“你們說那些和尚道士是不是安生日子過太久腦子養沒了,竟想出比誰家拘鬼拘得多的鬼主意來。你說拘就拘吧,好好收到法器里不就得了?偏偏一邊圈一個鬼場,門對着門。”

夜溪:“大陣在鬼場下?”

“應該是。”

判官:“出這個主意的人,必定與那背後之人有關。”

黑無常手一指,朝向外面。

“就在外邊院里,他們在這比文,在那邊比武。”

呵,還是文武鬥!

夜溪斜府君:“他們拘鬼,你就不管?”

黑無常辯解:“我們沒法兒管,他們鑽了空子,這些鬼只是拘來,不能滅殺,而且有時間限制,過了子時中,就放了。”

還給鬼留了半個夜的時間走親探友呢。

地府真沒理由管。

府君點點頭:“所以,這事兒靠你了。”

嗯?

“鬼沒出事兒,我們就沒有理由出手,那些和尚道士就留給你威懾了。”

夜溪撇嘴,原來只是看熱鬧的?

“那布陣之人呢?”

府君笑了。

夜溪覺得不好。

“你順手收拾了唄。”

好氣:“你來幹啥的?”

府君:“萬一你收拾不了呢?”

冷笑:“好,你保證我殺了人地府不追究。”

府君略一沉吟爽快答應:“只要是罪惡之人。”

夜溪眯了眼:“你利用我。”

府君呵呵,柔柔的看向府姬:“我們蜜月還沒度完呢,看在我小舅子們的份上,就別打擾它們大姐的好事兒了。”

呵!呵!

夜溪懶得罵他,老不要臉的,不就是幾個凡人嘛,一順手的事兒。

精神力已經找到正主,真正的大陣卻不在槐王廟這裡。

想來也是,有濃重的信力在,還有陰邪之物的剋星功德在,大陣根本不可能存活,陣腳埋下去立馬化成灰燼,所以,兩處鬼場的地下埋了陰邪之物,抓來的鬼身上的陰氣匯聚到地底通過幾十個面目猙獰身體畸形的黑木小人傳走,傳到百里之外的一處小山上。

山雖小,中間卻有一深深的地崖,彷彿直通地底,那裡,便是引魔之地了。

崖口旁邊,有十人圍坐,清一水的黑袍,黑眼線,黑眼影,黑嘴唇,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邪術士似的。

夜溪道了聲“我去了”,一閃,人就出現在陣法之地。

邪術士感覺不到她,走到崖邊,下頭傳來隱隱的波動,魔物的氣息似有若無。

有個老頭兒喊了聲:“加把勁兒,通道一打開,這天下馬上就是我等的了。”

天下?呵呵,想的真美。

夜溪面色黑沉,地上的陣法,一圈套一圈的詭異符文足有十層,暗紅凝重,是人血,而且是活人身上取出的血。

那些被取了血的人,就近被拋進了深淵裡吧。

懶得浪費時間,直接以十股精神力襲擊,狠狠擊向十réndà腦,搜魂,絞碎。

“啊——”

短促的叫聲後,死了。

夜王就是如此乾脆。

一腳一個踢下深淵,看着大陣皺了皺眉,拿出張低階的水符,一甩,嘩啦啦的血水也衝下深淵。

底下躁動的氣息未散去,夜溪翻起庫存,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套低階的防禦陣法,足夠用了,覆蓋整個崖口,有結界在,下頭的魔域雜碎別想上來,上頭的人也別想下去,不定還能挽救失足人士積攢功德。

不受攻擊的情況下,一年兩年三年都沒問題。

掃除乾淨,夜溪並沒有立即回槐王廟,而是按着十份記憶里,凡是跟這十人一起做過壞事的人一一找過去。

凡界再大,也大不過倉禹,而且這一處凡界只是這片大陸上小小一塊罷了。

有十人提供的線索,不到半個時辰,夜溪就剿滅了天南到海北的邪教大大小小十餘個,滅殺一萬多人,出手便是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並未給四棵姬吃。

槐王廟,判官手上的生死簿翻得嘩啦嘩啦響,判官筆勾不停。

黑無常一邊勾着脖子看,一邊搖頭:“嘖嘖嘖,這魄力。”

白無常不說話,面上冷冷,心裡卻想,難得放假一天,還要加班。

府君呢?

牽着府姬的小手看月亮呢。

“你看,今晚的月亮格外的精神。”

府姬抿着唇點頭:“嗯,格外的亮。”

院子里也亮堂,好些“小月亮”,相映成輝。

府君對月吟誦,詩詞歌賦張口就來,念完一首,府姬就點點頭,道一聲真好聽。

府君吟誦的更帶勁兒,仗着院子里的人聽不見看不見,越來越大聲,還舞了起來。

判官勾得手都酸了,見他狗糧撒不停,氣性上來,在他一舞的間歇喝了聲好。

“好!府君大人親自賦詩一首哇,夫人定更歡喜。”

老腰一閃,府君瞥判官,死亡的凝實。

判官早已低頭,繼續勾,跟說話的不是他似的。

黑白無常湊頭看生死簿,其實眼角都盯着呢。

哼,讓你嘚瑟,都是千年的老光棍憑啥只讓你一個脫單?!

曾經有妻兒的無常被拋棄了,因為人家厭煩了地府生活也沒那個本事如他們一般歲歲年年的呆下去,全投胎去了,所以,都恢復了單身生活。

府姬期待的望着府君。

府君只覺貼身衣裳長出一層刺兒,不疼,但毛毛的。

月光下,愛妻殷殷期盼的眼神是如此美麗動人,不能辜負,可是!

詩怎麼寫來着?

正在此時。

空中人影突現。

府君忙伸胳膊:“快看。”

看清了,一陣無語。

其他人也是嘴角直抽。

很好,槐王顯靈了。

夜溪回來了,以槐王的身份。

沒有大殿里那樣穿龍袍着龍甲帶龍冠,而只是一襲簡單至極的黑色長袍,頭髮高束,凌風站在月亮中。這才是仙人的風華。

看傻了地上兩群人。

看看天上,再看向大殿里,看看天上,看看大殿。

不少和尚道士揉着眼睛跑到大殿里,再跑出來。

“槐王!”

“槐王顯靈了!”

“槐王親臨!”

槐王冷冷俯視眾人,冰涼的視線看得和尚出汗道士發抖。

“哼。”

無形大山壓來,和尚道士倒了一地,不勝惶恐。

黑無常皺臉:“這個我也可以做到,我咋沒想到呢?”

白無常友情提醒:“驚嚇活人,違反地府守則,罰——”

“停停停,我只是這麼一想,我老黑怎麼會違反地府守則呢,我可是優秀鬼差蟬聯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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