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忍着疼：“跟方才一樣多。”
只有越吃越多的，哪有越適應越少的？
兩人只得又送了半寸進去。
這次像是孫大聖和六耳獼猴同時攪動金箍棒。
等夜溪終於緩過來：“再來，這次要兩根。”
兩根送進去，夜溪一個鯉魚打挺僵立不動，無歸站起來一摸，嘩的冷汗流下來——這手，冷得冰塊一樣。
鳳屠見他如此，也要伸手去試，忽然夜溪一竄，一邊竄一邊打滾，還不住的捶自己腦袋。
兩人連忙去追，可每每伸手要按住時，她又滾到了別處去。
甚至使出了空間術也逮不住，即便逮住了，不知她怎麼的一扭，又滾開了。
一時兩人就在虛空里追着跑，還不敢大力怕刺激到她，直跑得氣喘吁吁。
最終，兩人一齊把人按住了，一摸，夜溪已經不冰，恢復了體溫。再一看，嘿，人睡著了。
只是皺着眉頭，但不見痛苦表情。
這是好了？
無歸試了試，還是進不去。
鳳屠：“再來？”
無歸瞪他：“等她自己醒來。”
鳳屠：“看她這樣子已經適應，不趁機讓她多吸收些錯過這好狀態怎麼辦？”
知道他是心疼，但機不可失。
無歸一咬牙，送了一寸進去。
昏迷的夜溪這次僅僅是皺了皺眉，旋即鬆開。
“咦？”
鳳屠驚訝一聲，指向她小腹位置：“這裡，在發熱。”
無歸把夜溪的頭放在自己腿上，專註於她識海的異常，倒沒注意別的。聽鳳屠如此說，眼睛望去，又覆手一探。
恍然：“是先天之氣呀，看來是這個進去幫了忙。”
夜溪丹田位置那得來好不容易的雞蛋大氣團，正抽出一絲一縷來綿延不絕的向著腦袋流去。
先天之氣？
鳳屠挑眉，胎兒才有的東西？
無歸解釋一番。
鳳屠無語：“這麼個先天之氣呀，真是...大言不慚。”
“好用就行，管叫什麼名字呢。”
可不是嘛。
鳳屠想想：“不錯，溪兒屬陰，神龍屬陽，你們的先天之氣正好調和陰陽。”
無歸笑道：“以前還不知有什麼用，如今看來倒是陰差陽錯了。”
鳳屠：“那就趁機讓她多吸收些。”
可惜，只是輸入了大約只有小指頭一半的量，夜溪好不容易攢的先天之氣耗盡。
鳳屠：“...這是你自作主張啊，我可沒讓你把珍貴的先天之氣用光光。”
無歸：...最討厭長翅膀的玩意兒！
心裡有點兒慌怎麼辦？
等夜溪悠悠醒來，就對上一張心虛愧疚的大臉，嚇一跳，又看到旁邊一張不敢對上她眼睛的大臉。
很好，這是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嗎？
無歸小小聲：“溪兒，那個，那個啥，先天之氣...沒了。”
夜溪愣了下，一探：“哦，沒了。”
並不在意的樣子。
鳳屠忙笑道：“對，你自己用沒了。”
夜溪一愣：“我用的？”
“啊？你不知道？”鳳屠也愣，不知道是你自己用光的怎麼這麼淡定？
夜溪：反正得來的不計成本。
瞬間檢查過自身，夜溪看着空間里懸浮的一小團恍然大悟。
“這是幫我穩住神力了？”
“只是穩住？”無歸驚訝：“不是吸收了嗎？”
夜溪試了試，搖頭：“不清楚。就在我空間里呢，我動不了。”
“我去看看。”
無歸就要進去，可惜，被彈回來了。
竟然不讓他進了！
豈有此理！
鳳屠：“讓我試試。”
他還沒進過夜溪的神魂空間呢，裡面會是什麼樣子呢？
夜溪沒多想，便同意了，兩人“孩子”都有了，過命的交情呢，進進空間又怎麼了？
可惜，鳳屠同樣進不去。
不過——
“我還沒進過你們的空間呢。”
無歸鳳屠對視一眼，一樣無聊的表情：“沒什麼好看的。”
又道：“若是你想看現在看也行啊。”
鳳屠拉着她，一閃進了自己空間。
火。
觸目所及全是火，無邊無際，分不清上下。
夜溪瞠目：“就這樣？”
鳳屠：“所以有什麼好看的？”
“不應該是小世界嗎？有花有草有生靈？”
鳳屠當即一臉嫌棄：“讓它們在我肚子里拉屎？”
“...”
忽然覺得自己腦子裡很臟怎麼辦？她的生靈空間就在神魂里，也就是在腦部。
腦子裡塞滿了屎好還是肚子里塞滿屎好？
嘔——又覺得腦袋疼了。
“這裡有多大？”
鳳屠：“唔，大概比你所有空間加起來還要大吧，沒細究過。”
手輕輕一拂，身前火焰中生長出一朵碩大的蓮花骨朵來，長到夜溪胸口高，花瓣一片一片盛開，五彩繽紛深淺不一的單色花瓣伸展，又被裡頭新的花瓣擠到下面，花開不停，層層疊疊，無窮無盡，彷彿一場不凋謝的禮花盛宴。
淡定如夜王也連連驚嘆不已。
“太美了。”
鳳屠得意的笑：“這些，全是火凝結而成。小把戲而已，我要給你的，是這個。”
說著，火焰蓮花開到盡頭，最內幾片無色剔透的花瓣捧着一隻——羽毛？
那羽毛只有小臂那麼長，細細薄薄，輕輕飄飄，可夜溪有種感覺，這片羽毛，自己拿不起來。
心有所悟：“鳳翎？”
“嗯，我的初生鳳翎。是不是很可愛？”
是很可愛，很簡單的白色，並不絢爛，可這白並不簡單，那是糅合了世上所有瑰麗色彩的白，偶爾略過浮影，是海市蜃樓。
鳳屠捏起鳳翎貼上夜溪額頭：“別動，我來查看下你的神魂。”
夜溪聽話的沒動，那鳳翎冰冰涼涼，真是奇怪了，放在火里竟然還那麼涼？
鳳屠食指拇指捏着鳳翎，拇指指甲飛速一划，食指指端沁出一滴金色血液滲入鳳翎，鳳翎一閃消失。
夜溪聞到血腥味的同時，額頭一涼，絲絲滑滑的感覺劃入精神空間。
一根非常非常大的羽毛身姿優美的滑翔在星子之間。
愕然。
“你這是做什麼？”
鳳屠笑眯眯：“幫你穩定神力。你當你自己多厲害憑個連仙軀都不是的天道不承認的身軀裝下神力呢，除了你那自創的‘先天之氣’出了把力外，最大的功勞是無歸給你的神龍之體。”
“但只有那個哪夠用，那老龍比他不知多活了多少光陰去，殘軀剩下的神力他自己都吸收不了要分我一半呢。所以啊，再給你加個鳳翎，免得你的小腦殼給撐爆了。”
夜溪面無表情的呵呵一笑。
鳳屠舉手：“我承認，這只是其一。其二是，我預感你將會一飛衝天，現在不綁定你將來沾不了你的光。”
夜溪又是面無表情的呵呵。
鳳屠舉起的手沒放下：“其三，有神龍鳳凰雙重保證，你活下去的幾率更大。”
夜溪一嘆：“這第三，才是最有可能發生之事吧？”
鳳屠無所謂道：“好朋友當然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