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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今天的目的有兩個,一不能讓對方亂來;二,如果孩子真是傳說中那位,正好先下手為強。

當第二聲啼哭響起的時候,Y方代表忍不住了,指着華夏白大褂憤怒質問:“生了為什麼不推出來?你們是不是在裡邊搞鬼?!你們這是在犯法!我要投訴你們濫用職權侵犯外國人的人權!”

白大褂:“……先生,請稍安勿躁,護士小姐總不能抱着一個血淋淋的嬰兒出來給您看。”

此人急瘋了,因為一直采不到血的緣故?

旁邊另有一位白大褂忍不住插了一句,“另外提醒您,裡邊全是華夏人。”

“哼,這輪不到你們來決定。”

眾人鄙視他,嗤,說得好像他們能決定一樣,真是馬不知臉長。

雙方互相遏制,大約三十分鐘後,在某些人的忍耐力到達極限之際,終於有護士出來告訴大家嬰兒推回嬰兒房了。

人群轟然散開,一窩蜂地按照指示沖入特別設立的嬰兒室。

多虧孕婦體質好,兩個嬰兒是足月生,身體健康,依舊被妥善安置在為他們特設的保溫箱里。因為要供人驗證一件事,但孩子的父親向華夏官方提出一個條件:

不許外人接觸到孩子。

這點要求很普通,必須行。

“嘬嘬嘬,好孩子,睜開眼睛看看……”

所以大家只能在旁邊逗,保溫箱里能聽見聲音。

可是倆孩子睡得很熟,對外界的動靜一點興趣都沒有。

“怎麼辦?要不把孩子爸叫來?”

有人提議,總不能大家一直守在旁邊。孩子祖父的代表沒發表意見,而是湊到一堆商量着什麼。

“盯緊點,我懷疑他們要硬來。”華夏這邊有人盯着他們一舉一動。

“他們不怕傷到孩子?”

“只要一方鬆手,孩子自然沒事。”

問題是誰做放手的一方。

這時,祖父代表團過來了,放下高傲的姿態,彬彬有禮道:“我們贊成請柏先生過來試試。”

“那太好了,”華夏代表團示意旁人按鈴,“麻煩護士小姐幫個忙。”

關鍵時刻,己方人員不能缺失。

Y方:“雖然大家相處時間短,本人十分欽佩許先生處理事情的嚴謹態度與果斷,據說您曾經在Y國留過學?”

華夏:“看來詹斯先生了解得很清楚。”

Y方:“必須的,你們華夏不是有句話么?知己知彼,方可……”

百戰百勝尚未出口,隊伍中有人搶步上前試圖打開保溫箱。一早防着他們的華夏方迅速出手攔截,雙方隊伍又開始亂成一團。

“這就沒意思了。”許先生溫和笑道。

詹斯聳聳肩,昂首挺胸鼻子抬得高高的,“確實沒意思,這一年裡,孩子祖父為了他們的健康着想來檢查,你們卻把人傷了,格蘭先生很不高興。”

“哦?那真是太遺憾了,其實我們強調過很多遍,你們可以光明正大找當事人說明情況。”想搞事當然不行啦。

“她是你們的人,誰知道其中有沒貓膩,只有毫無知覺的人才做不了手腳。”

“……”

那就無話可說了~

雙方互不相讓但不敢撞向嬰兒箱,現場一片亂糟糟,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保溫箱里的孩子依舊酣睡中。

就在這時候,嬰兒房的門被人從外邊推開。與此同時,室內吵嚷嚷的聲音瞬間靜了下來,不,所有人已經紛紛倒地人事不知。

只剩下為首打嘴仗的雙方代表。

“怎、怎麼回事?!”詹斯見狀終於失去冷靜,無比驚愕地瞪着來人。

許先生斂起笑容,同樣看着門口進步的兩人。

“秦嶺如氏?”

婷玉和昌叔一同進來,被人道出來歷,不由聞聲瞥去一眼。

見是一位白大褂,她漠然問:“你是誰?”

“霍老是許某的老師。”五十歲左右的許先生態度溫和。

婷玉聽罷,停下來向他微微矮一下身。

她的行事作風大家都很清楚,許先生不慌不忙地回個禮。

“你們搞什麼?!我要向國際投訴你們……”

眾人對他的叫嚷置若罔聞,昌叔早已來到保溫箱旁邊,一向表情冷硬的老臉緩緩舒展,露出一點淺淡笑意。

“五官跟少華很像。”老人態度慈藹。

婷玉聽罷也過來一看,綻開笑顏,眸里閃爍着驚喜。

“髮膚隨母。”

真是好孩子!

她的直覺沒錯,巫醫族後繼有人了。微薄的巫力告訴她,兩個孩子中有一個具備學醫的天賦……沒關係,自己還沒生呢,以後他們有伴了。

“喂,你們……”

許先生瞟他一眼,“詹斯先生請冷靜,他們是產婦的家屬,你為什麼還能清醒站着心裡沒點數嗎?”說罷,從地上拿起隨行人員手中的攝像機對準保溫箱。

所有人倒下了,雙方只剩下一個代表,為什麼呢?

資料顯示,那個小院子至今無人能突破。

那股來自東方民間的神秘力量,讓人心生敬畏。

祖父團代表隨即明白過來,不過他沒撿地上的攝像機,而是碰碰眼鏡然後站在保溫箱旁邊。

“哎唷,小乖乖,我是你們的姨母……”婷玉難得開心地逗着孩子。

女性的溫柔聲線與母親有點像,一直酣睡中的孩子小手動了動。

終於,在萬眾期待之下,倆孩子眼皮同時動了動,緩緩睜開。

女孩兒的眼睛像兩顆大又圓的黑珍珠,晶瑩透亮;男孩兒的眼睛是淺棕色,清明透澈,像顆玻璃珠似的。

沒有灰眸,連一點近似的可能性都沒有。

祖父代表團極度失望,許先生也有一點,但華夏人性情內斂,掩藏得好。

“唷唷,看看我們是誰?”昌叔仍在逗弄。

婷玉挺直腰,往兩位代表臉上掃了一眼,“既然你們已經看過,該把孩子還給他們的父母。”轉臉望着門口的一名護士和醫生,“請把孩子推到產婦身邊去。”

醫生和護士看看雙方代表團,雙方忍不住再次看一遍,確實沒發現灰眸的痕迹,只好眼睜睜看着孩子被推走。

“許先生,不如我們商量一下,給孩子們做個全身檢查。”

“醫院已經檢查過。”

“那是你們,我們還沒做。”

“這你得問孩子父母,不管他們是什麼人,我們尊重公民的一切權益,包括人權。”許先生笑看祖父代表,幽默道,“今天謝謝詹斯先生的指教,希望你們能夠明白人權的真正涵義。”

說罷,踢幾腳躺在地板上的人們,“起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