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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曼說她還活着,必定會回來。

余嵐的蔬果是稀罕之物,又是她親姐,如此珍貴的資源無人能拒絕,何況是她那樣的人物。

能活着回來是她的本事,能不能弄死她也是他的本事。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讓她也嘗嘗被毒蛇盯上的滋味。

即將到養生館時,柏少華和成叔分道揚鑣,往昌叔放羊的山那邊去。

夏日的酷熱陽光灑在林間,連綿起伏的山林清秀蒼翠,綠葉成蔭,一條靜謐的山道直往林子深處蜿蜒伸展。

山色深綠,入目清涼,處處是知了的鳴叫聲。清風陣陣,吹得樹葉“沙沙”一陣響,似乎暗藏一道縹緲女聲:

“少華——”

唔?

林間,身姿如青竹挺拔,氣質高冷的男子眸里掠過一絲疑惑。舉目四望,枝葉搖曳間發現小鳥幾隻,芳影無蹤,一絲異樣躍心頭。

奇怪,是錯覺嗎?

思疑片刻,轉身抄近路返回。

途經山腳的一片林子,有一對母女正在採摘野果。

“豆豆,那個酸酸的不能吃,吃了會頭暈。這個能吃,它叫草莓果,外邊沒得買的,只有咱豆豆家才有……”野莓很難保鮮,山裡人家喜歡現摘現吃。

大口大口地吃,更能嘗出果子的清鮮香甜。

聽聲音便知道是嚴華華母女,有個能幹的母親,蕭豆豆是個有口福的女娃娃。

柏少華不喜與人搭訕,沿着小路下山。

“媽,那裡有個叔叔。”蕭豆豆無意間瞧見,舉手指着他離開的方向,抬臉望着母親。

嚴華華抬頭瞧了一眼,恰好看見一個遠遠離去的背影。

“他是柏叔叔,以後記得喊一聲柏叔叔好。小孩子要有禮貌,否則沒人喜歡哦。”看見閨女點頭,嚴華華牽起小手往家走,“走吧,回家給豆豆做好吃的。”

成叔說得沒錯,嚴華華是個賢惠能幹的女人。

哪怕茶室三美離開,她的三合院生意依舊爆滿。

“香香公主”不香了,被遣返回鄉的小百合低調普通,幾乎沒人知道她的下落。一樓的舊居便成了鐵粉們的緬懷之地,不少普通人因好奇特地過來參觀。

由於是名人故居,三合院的高房價得以維持不變。

自打離婚後,有一技之長的嚴華華繼續她的網紅生涯,並且讓小閨女進入鏡頭。有人贊有人貶,爭議不斷,反而給她添了不少人氣,廣告費一筆接一筆的來。

原本嚴華華是單純的曬娃,從未想過靠閨女賺錢,更沒想到她會紅。兒子長大了不適合上鏡,閨女趣致可愛又有鏡頭感,當媽的驕傲之餘忍不住要晒晒娃。

既然紅了,賺錢成了意外的收穫。

在之後的日子裡,她把閨女作復古風的打扮,越發顯得小姑娘玉雪可愛,嬌憨軟萌。

嚴華華想過了,小孩子一天一個模樣,長大之後誰能認出她?

當然,孩子賺的錢將被當成教育資金,兒子已被送去跆拳道館,努力提高體能。小閨女要富養,更要學會理財有道將來才能防騙。

與其給孩子一筆財富,不如教會孩子創造財富。

她要把最好的技能教給孩子,不求兒女日後大富大貴,基本的生存技能要懂得。

哪怕沒有父親的參與,她的孩子依舊是優秀的。

……

說回蘇杏,她在許願圖裡不知過了多久,漸漸地,眼前掠過很多人和物。有遠古時期的混沌,也有各朝代的興衰成敗,太平盛世的昌榮繁華最令她喜愛。

還有近代幾十年的發展。

在玉璧和許願圖的輔助之下,華夏數千年的風雲變幻在她眼前如同史書般一頁一頁被翻開。

玉璧的巫力修補了許願圖的一點缺陷,她可隨意去另一個時代,不必再拍圖片畫圖保存。能不能去平行時空暫時不清楚,裡邊沒有相關資料,她看不到。

對古人來說,平行時空這個概念或許有些陌生,有些遠。

她目前可以憑藉玉璧的力量,如觀影般看盡世間事。

思緒清晰,不再像夢。

所以,她選擇觀看親哥死之前的那一晚。仔細看了半晌,並沒發現哪裡不妥。嫂子、侄子們悲痛欲絕,沒有陰謀,沒有奸計得逞的笑容。

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其實蘇家最有錢的人是她,要害也是害她,害死蘇海有什麼用?

那棟商鋪房早就賣了,贊助兒子們在城裡買房。剩下那棟算是老宅,不能賣,王彩霞被接到城裡天天婆媳爭吵,把兒子們家搞得一地雞毛鴨血,亂糟糟的。

不是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名重生者追着要她的命……對了,找找重生者是誰。

重生者在現代,要用到地址和日期。

但是,她只知道出事地點,不知重生者何時何地與誰密謀,沒法找。老實講,她討厭陰謀論,不理又不行,身邊埋着一顆炸彈誰能淡定?

柏少華應該知道日期,不如找他問問。可她又不敢出去,怕一出去便找不到回頭的路

怎麼辦呢?

心隨境動,眼前逐漸出現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林蔭間,風聲過,樹影婆娑,她要找的人獨自走在林間,清雋不凡。

不由輕喚一聲俯身撲向他,不料受到一股精神力的阻隔而掠過樹梢,感覺自己輕飄飄的。

她愣了一會,意識到自己可能成了精神體,不然怎麼會飛?柏少華有精神異能不可貿然接近,精神體受傷也會死人的。

算了,離他遠點,等出關再找他問。

難得發現這個技能,她想到處看看。

身在半空俯視地面的眾生,一股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雲嶺村,這座隱在深山中的小村莊生機盎然,充滿活力的田園風光令人着迷。

農人們在菜地里忙碌,幾名男女遊客貪圖涼快,義無反顧地跳進松溪河。三對母子經過菜地主人的同意,正在地里摘豆角。

她家菜地不遑多讓,綠油油的一片薯藤。旁邊幾壟地是小染的,綠葉叢中藏着一隻或幾隻未成熟的小南瓜。

對了,看看兒子下課了沒有。

眼前的鏡頭移至村頭的路口,不見兒子和小能,倒是看見一個人開着電瓶車慢悠悠地離開村子。

定眼一瞧,是容希,他這是去哪兒?

在蘇杏眼裡,這是一個安靜的奇男子。忍得住寂寞,受得了鄉村生活的枯燥。

他和雲非雪是固定的班次,經常選在下午時分,生意清淡的時候在村裡遛達,或吹口琴或寫詩。

他吹口琴的時候,眉宇間有一種乾淨憂鬱的氣質,引人憐惜。

這種男人居然沒有女朋友。

更難得的是,日夜相對的雲非雪居然沒把他變成男朋友,也是個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