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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弄玄虛的話要麼惹對方反感,要麼加深對方的獵奇心思。

“你們都以為我是重生,其實就多了一重記憶,”末世了,她是否重生毫無意義,“在那個未來我是一名歷史系教授,識的古文字比常人多一些,在末世成了受保護的對象……”

蘇杏回想那個未來的她,略悵然,“你是一名中將,鄙視文人,利用職權把保護我的人帶走了。我跟着家人前往安全區,中途被他們嫌累贅棄在廢墟,死了。”

“所以你回來報復?”伍建軍不氣不惱,喝着茶漫不經心地問。

這個報復,自然是指家族覆滅。

“你家人對不起國家在先,不該受罰么?”說到原則問題,蘇杏向來無所畏懼,“如果你認為我錯了,恰好證明我是對的。”

居心叵測欲犯我中華,其心當誅。

伍建軍唇邊噙笑,把玩着手中的小茶杯正要開口,忽聽遠處隱約有些吵,一個女聲玩笑般說:“趙龍王,不讓我過去是怕打擾他與佳人有約嗎?倒讓我更加好奇了。”

“五夫人,老大正在會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老伍哪個朋友我沒見過?你們一路阻攔是覺得我不配見他的朋友?”

“五夫人,這是老大的意思。”

“讓開!”

與此同時,蘇杏的腦海里響起婷玉的聲音,“蘇蘇,回來吧,別跟他們糾纏。”她的脾性最招人恨,男人的爛桃花最討人厭,兩相碰撞又是一樁麻煩。

蘇杏聽罷,向伍建軍微微一笑:

“我不擅應酬,不打擾伍城主與家眷賞景。兩年之內的每個四季都會有人運送水果下山,西北太遠,水果就寄放在四海茶樓,麻煩伍城主派人來取,告辭了。”

說罷起身,使用速度異能原地消失。

伍建軍看着她離開,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

這時,杜磊從人群中出來了。他方才就坐在車裡,車門開着。

“她說謊。”他走進亭子坐在另一邊,伍建軍也給他倒了一杯茶,“她前世就一醉心學術的教授,除了古文學,她對政治人物了解不深,包括伍家。”

她怕他找常在欣麻煩,把罪名攬了。

當然,如果不是她救了常在欣,常在欣就找不到伍家背叛國家的證據,算是蝴蝶效應吧。

這些是杜磊每見她一次,便可讀到的信息。

蘇杏一直希望在人前停止任何思想,可這個對她來說太難了。她的腦洞過於活躍,怎麼按也按不住。

“你對她太過維護,我不得不懷疑你話里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伍建軍微笑說,“小老弟,我們才是患難與共的手足。”別整天為了女人跟他唱反調。

他的話讓杜磊十分慚愧:

“我知道,伍哥,她的事我是有隱瞞,但說出來的全是真話。正因為她心思簡單處理不了太複雜的事,那人捨不得她煩惱才把她留在巫庄,偶爾會一次面……”

夫妻倆的感情忒好,幽.會什麼的就甭提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說。

話說杜磊剛才着實抹一把冷汗,生怕蘇杏被他誑出真正的能力。至於重生,別說末世了,亂世期間她就已經不在乎。

如果被人知道她能穿越時空,別說伍建軍,整個世界將為她瘋狂。

為了世界和平,為了自己和全人類的和諧安定,這個秘密他對誰都不能說。難怪那些人不許她外出,一個弄不好她就成了世界大亂的禍根。

另外,杜磊從蘇杏的潛意識裡察知余薇已死,耿耿於懷的一樁心事總算有個了結。

“你還看到什麼?”

杜磊的異常,伍建軍不用看也能察覺。只要掌握一個人身上的氣息變化,輕易便能知道對方當下的心情。

“余薇死了。”他已別無所求。

一旦人生目標達成,整個人便意志鬆散,失去奮鬥的方向。

“她死了,人生還有大把事情要做,你別給我漏氣。”聽他一副死而無憾的語氣,伍建軍瞟他一眼,“亡者的事了了,你要多為活人多考慮。”

比如媳婦和孩子們,他若有個萬一,誰養她們?

杜磊訕然而笑,默默點頭。

“她認為那人的實力高到什麼程度?”伍建軍忽然問,“她也算闖過江湖的人,心裡應該有個底。”

杜磊:“……”

良久不見他回答,伍建軍略顯不耐地抬眸,“怎麼不說話?連那人的事你也幫她瞞我?”

“不是,但我說了你肯定不信。”杜磊大感頭痛,“伍哥,人人都知道她不愛管事,凡重要的事她一概不知。那人在她眼裡就是一個廚藝特厲害的廚子……”

她當年就因為這一個優點嫁給對方,他能說什麼呢?在她腦子裡全是一些溫馨家常,有價值的信息一個都沒有。

“哈哈哈……”伍建軍大笑着拍拍杜磊的肩膀,確實難為他了。

“我在伯爵城倒是看到一些東西,”為表歉意,杜磊如實告訴他,“從以前到現在沒有人見過他動武,實力怎樣也沒人清楚。”皆由手下代勞,他毫髮不動。

這就有意思了,伍建軍站在亭子邊往山裡張望,“我聽說四區都有一部檢測機,它能測出每個人的武力指數,伯爵城有沒有?”

“有,”杜磊來到他身邊,“可那玩意兒是他們父子做的,肯定知道怎麼防測。”

所以,想知道對方的實力只能親自驗證。

日漸西斜,玉鶴山的風開始轉涼。

“派人跟四海茶樓的掌柜打聲招呼,以後定期派人取水果。”沉吟片必,伍建軍叮囑,“每樣留一個給我,其餘的讓兄弟們分了。”

“呃,”杜磊面有難色,“你對她的話可能有些誤解……”

伍建軍不解地看他一眼,側顏硬朗帥氣,迷倒不少芳心。

“水果珍貴,她感激你才捨得送,還要付給四海茶樓保管費,所以多一個都沒有。”連杜磊都覺得難以啟齒,作為女人,她也算最小氣的那個。

伍建軍聽罷輕笑,甩着手中的馬鞭,“走了。”離開亭子,縱身躍上自己的馬揚長而去。

幾位近隨迅速策馬狂追,剩下的人們紛紛收拾行裝準備追上去。

杜磊來到一輛車的門前,回頭看一眼群山,但見晴空萬里,樹影婆娑,是一個安穩度日的好地方。

再能耐的人,偶爾也有心思疏漏的時候。

他只能幫到這兒了,伍建軍的道德底線就差一層薄紙,她今天躲過了,希望將來兩人再無相逢之日,各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