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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叔回來後就直接對我宣判說,“那蟲子已經死了,否則小黑不會這麼焦急的想要吃了它。”

我有些不太相信,就輕輕的搖晃了一下瓶身,發現肉肉果然不再動了!於是我就連忙將它從瓶子里倒了出來,放在了自己的手心……如果擱在以前,它這會兒早就飛進我的嘴裡,迫不及待的想要鑽進我的身體里了,可是現在它卻依然一動不動,沒有一點反應。

“它死了……”身邊的丁一悠悠的說道。

突然間,我的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傷心還是高興,似乎這就是一種完完全全解脫的感覺吧。之後我一臉黯然的將肉肉交給了黎叔,對他說道,“你看着處理了吧,只是別讓它被小黑吃了就行。”

黎叔點點頭說,“放心吧,我會把它化掉的。”

中午的時候黎叔做了一桌子的美食,可我卻食之無味,心裡總是感覺空落落的。我曾經想過吳安妮的各種下場,可是唯獨沒想過她會如此悄然的離世。

其實我真的不該再繼續矯情下去了,畢竟我和她之間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狗屁真愛!我從頭到尾都只不過是個中了情蠱的傻子……

可我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即使曾經放在心上的人現在不在了,我也做不到權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也許她這樣死去,對我對她都是一種解脫吧。

之前吳安妮就是我的死穴,可現在……她就只是我記憶中的一個名字了。我相信再深的情傷也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癒合,漸漸遺忘。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我似乎一切正常,丁一和黎叔在我的面前更是不會再提吳安妮這三個字,我也覺得這三個字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生活之中了!

可誰知這天上午,我突然接到了一個自稱是律師的電話,他說我做為一筆遺產的繼承人,必須要和他一起去辦理一些相關手續。

我聽了一臉懵逼,第一個反應就是掛電話,這不就是個電信詐騙電話嗎?結果沒過幾秒對方又打了回來,他堅稱自己不是騙子,並且希望我能去他的律師事務所面談。

我當時就想,現在的騙子手段都這麼高深了嗎?還得租個假的律師事務所?最後丁一還是陪着我一起去了,結果當我見到那位白律師,聽他宣讀了遺產之後,我的整個人就傻在了當場。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一心想要弄死我的人,竟然在死後把她所有的遺產全都留給了我?!她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女人啊?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呢?

當我聽到白律師說吳安妮將她名下的所有資產全都留給我時,我的腦子裡就一陣陣的發懵,之後的事情就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了。

直到最後那個白律師拿出一封信遞給我時,我這才有些回過神來,發現原來這是吳安妮在去世前曾經給我留下的一封親筆信。

這時我已經不再關--

心她給我留下多少錢了,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封信,發現上面的字體非常的娟秀,一看就是個女孩子的筆記……

進寶,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因為嚴重的戈謝病離開人世了。此前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深表遺憾。我一生中最快樂的幾年是在姥姥家度過的,雖然當時沒有父母的疼愛,可我卻並不覺得日子過有多苦。

姥姥的身體一直不好,她有個多年的老毛病一直無法根治,因為沒錢她只能用一些鄉下的土方子來延緩痛苦,可是似乎沒什麼作用。

後來我也病了,渾身的都疼不說,個子還比同齡的孩子矮上許多。姥姥曾經希望媽媽帶我去城裡看病,可是媽媽她做不了家裡的主,她也沒有錢帶我去看病。也是那個時候起我才開始知道,在這個世上除了姥姥,沒有人在乎我的死活……

師父在我生命中是個非常重要的存在,是他把我從病痛中解救出來,讓我學會了堅強,讓我明白我可以不用為那些不愛我的人而感到痛苦。因為愛不愛我是他們的事情,而痛不痛苦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師父告訴我,我和姥姥生的是一樣的病,這是一種家族遺傳病,他還預言說我媽媽和弟弟也一定會死在這個病上。我求他救救我的姥姥,可是師父卻說姥姥的身體太弱了,他也無力回天。

後來在姥姥去世以後,我就回到了爸爸媽媽的家裡,雖然我很想和師父在一起,可是他卻說我還沒成年,他沒有權利帶我走。

回到那個家後,爸爸家裡的人依然不喜歡我,於是我只好早早就離家去外面的寄宿學校上學。後來弟弟和媽媽都像師父所說的那樣,得了和我相同的病去世了,所以我非常想知道姥姥、媽媽、弟弟和我……到底得了什麼怪病。

後來我報考了醫學院,勵志想要成為一名醫生專門醫治這種怪病。那個時候我曾經聯繫過師父,希望能過去看看他,可是師父卻讓我好好上學,暫時不要再聯繫他了。

其實當時的我就隱隱感覺到,師父一定是在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他不想將我也牽連進去。於是我就把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學習上面,也是在那時起我終於知道自己的這個病叫戈謝病。

我的父親雖然不怎麼喜歡我,可在他人生的最後階段里,也認清了一個事實,我是他現在唯一的孩子了。人心都是自私的,他在死前將那筆拆遷補償款留給了我,他甚至一分錢都沒有留給我的奶奶。

是奶奶將他養成了一個極度自私的人,當他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快要死了的時候,他才想到我才是他生命的延續,什麼父母兄弟都不行,所以他沒有必要將自己的錢留給他們一分一厘。

也許只有他這種極度自私的人,才會在死之前看清事實,明白的活一場。我雖然非常不屑於父親的所作所為,可我是他的孩子,骨子流着他的血,所以就難免從基因上存在着相同的劣根性,這是無法改變的,就像每個人都永遠無法擺脫原生家庭所帶來的影響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