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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大地,自古以來,就有一個奇怪的地方,被稱為江湖。.

五湖四海,皆稱江湖,江湖處處在,江湖又處處不在。

存在江湖,自然有江湖人,而江湖人五花八門,他們的生活,與普通人不同,在這其中,有俠客<\/a>,有刺客<\/a>,也有刀客<\/a>。

俠客<\/a>者,仗三尺劍,諸惡鋤奸,管天下不平事,一腔熱血,為世人所敬仰。

刺客<\/a>者,無論生死,無論敵手,殺之為大任。

但是刀客<\/a>卻與這兩者不同。

俠客<\/a>所以稱為俠,為國為民,敢當天下先,這樣的人很少,但並不是沒有,能成為俠者,也必定被人們所銘記。

刺客<\/a>卻是只圖利不圖名,而且他們往往都不會有名,越成功的刺客<\/a>,人們反而永遠不會知道他們的存在,昔年專諸、要離、荊軻、聶政之流,固然名傳千古,但是他們卻絕對算不上成功的刺客<\/a>,有名的刺客<\/a>,就是失敗的刺客<\/a>。

他們不會在乎被刺之人的身份、人品、名望,他們或為財或為利,大都不會有什麼是非觀念,一旦有了是非觀念,自然也就不是合格的刺客<\/a>。

而刀客<\/a>與這兩者都不相同。

刀客<\/a>是生意人。

有朝堂,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刀客<\/a>。

刀客<\/a>接待客人,談好生意,就會為客人全力去做,他們所做的生意,就是殺人。

這當然是不能夠擺在檯面上的生意,但是卻也並沒有刺客<\/a>隱藏的那麼深,而且作為刀客<\/a>,他們有着自古以來的專業道德,便算是死,也不會出賣自己的僱主。

客人可以選擇適合的刀客<\/a>,而刀客<\/a>卻也能夠選擇是否接受僱傭,他們可以憑着自己的喜好和道德規範作出決定。

有些刀客<\/a>什麼生意都做,但是大部分刀客<\/a>卻都會有自己的規矩,例如有些刀客<\/a>不會招惹官府,有些刀客<\/a>不會欺負弱小,刀客<\/a>的價值觀和人品的高低,決定着他們選擇的生意。

膽子大的刀客<\/a>,或許敢接自己都未必能吃得下的生意,而謹慎的刀客<\/a>,通常會斟酌自己是否能夠搞定,然後再決定是否接生意。

而且如同商人的買賣一樣,一旦接了生意,卻不能完成,那麼按照實現的口頭約定,會加倍奉還,通常情況下,能夠成為一名刀客<\/a>,必定是一諾千金<\/a>。

否則只要失信一次,不但再也接不到生意,而且同行們會以破壞遊戲<\/a>規則找上門,通常情況下,一旦違約,下場只能是死。.

有生意自然也有競爭,刀客<\/a>之中,名氣與能耐的不同,也就決定了價碼的不同。

林黛兒身在江湖,自然十分清楚刀客<\/a>們的存在,而且對刀客<\/a>們的規矩也是頗為了解,當這人報出自己的名號時,林黛兒俏容微顯吃驚之色,忍不住道:“你就是三不殺仇如血<\/a>?”

“不殺女人,不殺孩子,不殺出家人!”那人含笑道:“玩遊戲<\/a>總要有自己的遊戲<\/a>規則。”

魯天佑也是顯出驚訝之色。

仇如血<\/a>的名氣在江湖上絕對不小,在刀客<\/a>的世界中,也絕對是頂尖的刀客<\/a>,他倒是想不到,與自己同赴死的囚犯之中,竟然還有如此人物。

魯天佑忍不住又抱拳道:“原來是仇三爺!”

三不殺仇如血<\/a>,在江湖上熟識的,都會喊上一聲“仇三爺”。

仇如血<\/a>搖頭嘆道:“慚愧慚愧。常在河邊走,終有濕腳時。殺官殺得太多,還是出了毛病,被人陷阱給擒住......!”有些尷尬,擺手道:“不提了。”

魯天佑和林黛兒對視一眼,心裡清楚,這仇如血<\/a>恐怕是一次生意失手,才被抓進了大獄。

林黛兒眼中還有些狐疑之色,魯天佑卻是笑道:“三爺平日里總殺官?”

仇如血<\/a>嘿嘿笑道:“這幾年才發現,殺官掙的銀子多。而且官員貌似難殺,真要殺起來,有時候比那些地主<\/a>惡霸要容易得多。”苦笑道:“容易的事情做的多了,就難免疏忽。”

林黛兒蹙眉道:“三爺身上有許多傷,在獄中一定是受了重刑。”

仇如血<\/a>笑道:“他們想要問出我的來歷,老子偏不告訴他們。這兩年官府已經查到蛛絲馬跡,許多官員的死與我仇如血<\/a>有關,不少貪官污吏因為我的存在,心裡提心弔膽,若是知道我被抓住砍了頭,難免會得意,日後便會做下許多惡事。我這樣無聲無息死去,誰也不知道三不殺仇如血<\/a>已經死了,許多人夜裡便睡不着覺......哈哈哈,一個死人能讓許多人睡不着覺,豈不是很痛快的事情。”

魯天佑也笑道:“有理。今日有幸得見三爺,榮幸之至。”

仇如血<\/a>擺手道:“魯兄弟,仇某這條性命是你們救下的,總要還你們一條命的。”

林黛兒若有所思,卻不言語。

......

......

總督<\/a>府衙門。

楚歡等人酒足飯飽,碗筷都被下人們收拾下去,依然不見喬明堂出現,反倒是下人們奉上了雨前龍井茶,茶香瀰漫,讓眾人品嘗。

眾人滿腹狐疑,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喬明堂要做什麼。

時間流逝,隱隱到了三更天,眾人也不說話,屋內屋外都是一片寂靜,氣氛好不詭異。

李宗全性子頗有些急躁,終是忍不住向衛天青問道:“統制大人,咱們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衛天青杯中的茶水已經換了三次,他端杯飲茶,知道喬明堂如此安排,必有緣故,雖然狐疑,卻鎮定自若,瞥了李宗全一眼,平靜道:“有吃有喝,等上一年,你也老老實實地等着。”

李宗全無奈,拔出刀<\/a>來擦拭,往楚歡那邊看了一眼,只見楚歡靠在桌子上,神情淡定,雙眼閉着,倒似乎是睡著了一般。

李宗全心中冷笑,將到狠狠.插入刀鞘之中,“嗆”的一聲響,幾人看向她,卻都不說話,楚歡卻似乎什麼也沒有聽到,閉目養神,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又過了片刻,卻見到有人又安排飯菜進來,李宗全忍不住道:“咱們不餓!”

那家僕笑道:“這是給郭郎將和喬郎將安排的。”

衛天青眉頭一展,問道:“他們回來了?”

便在此時,門外響起腳步聲,隨即便見到郭陽和喬殷頗有些狼狽的進來,甲胄上還帶着雨跡,身後跟着兩名衛將。

衛天青立時起身,屋內眾人也都起身來,本來雙眸緊閉的楚歡在這一瞬間也站起身來,郭陽帶頭走到衛天青面前,拱手道:“統制大人,卑職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