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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恆聽說銀香竟是果真到來,喜上眉梢,頓覺得自己的魅力果然是非比尋常,正要過去開門,隨即感覺自己衣裳有些凌亂,忙整理了一下,隨即擺出最有魅力的微笑,走到門前,拉開門閂,打開門來,只見到一名部下站在門前,在他旁邊,一名身材苗條的清秀姑娘正低着螓首,手裡拿着一頂斗笠,看上去緊張無比,又是羞澀無比。

肖恆使了個眼色,那部下心領神會退下,肖恆這才顯出激動之色,柔聲道:“銀香,你太讓我開心了,你……你真的來了?我回來之後,一直在想着你,也一直在等着你,如果你不過來,我寧可在醉中,那樣就不必受思念的煎熬。”

銀香看到桌上的空酒壺,眼中划過一絲感激之色,低着頭,粉面緋紅,輕聲道:“奴婢……奴婢本來不想過來,可是……!”卻沒有說下去。

肖恆卻是已經關上房門,隨即一把抓住銀香的手,柔聲道:“我知道,我知道。銀香,你能夠過來,我……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公子,不要這樣。”銀香急忙掙脫肖恆的手,緊張道:“我是偷空跑出來,還要回去……如果被別人知道奴婢半夜跑出來,夫人……夫人一定會責罰奴婢……!”

“來,先坐下說話。”肖恆熱情地將銀香帶到桌邊坐下,柔聲道:“銀香,在我面前,不要自稱奴婢,你叫我肖大哥,我教你銀香,你說可好?”

銀香一直不敢抬頭,卻是羞澀地點點頭。

“你肚子餓不餓?”肖恆溫柔道:“我去弄些吃的過來,對了,你會不會飲酒?我陪你飲幾杯?”

“不……不用!”銀香終是微抬頭,看着肖恆,“公子,你不用這樣,我……我就是過來看看你,馬上……馬上就要回去。”

肖恆溫柔一笑,“銀香,他們都已經睡下了,我保證他們醒來之前,你已經回府。”

“銀香認識看門的大哥,只說出來看一個親戚。”銀香低聲道:“本來我想早些過來,可是……老爺今晚和夫人說了好一陣子話,很晚才歇息,所以……!”

“楚督很晚才睡?”肖恆神情平靜,柔聲道:“莫非他也和夫人在說相思之情?楚督出征多時,想必對夫人是十分的思念。”

“不……不是的……!”銀香急忙擺手,想要說什麼,欲言又止,低下頭,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話有些古怪,肖恆頓時覺得其中大有問題,也不着急問,只是柔聲道:“銀香,我今日拜見了楚督,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很快就可以回到北山,你在這邊等着我,我會很快派人來提親。”

銀香面紅耳赤,猶豫了一下,才小聲問道:“公子,你……你在這邊辦事順利嗎?”

肖恆嘆了口氣,道:“該說的也都說了,只是楚督不知道心意如何……!”

“其實……其實老爺對你很欣賞……!”銀香猶豫了一下,“老爺和夫人說到了你,還說……!”確實沒有繼續說下去。

肖恆心中焦急萬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微笑道:“你一直伺候楚督和夫人用餐?”

“府里的下人並不多。”銀香解釋道:“每天的晚餐,都是我和其他兩個姐妹一同伺候着……!”

“原來如此。”肖恆心花怒放,倒是想不到銀香就是在楚歡身邊伺候,他知道很多時候,一些重要的事情就是從餐桌上透漏出去,想來楚歡用飯之時,也喜歡和自己的夫人說些公務,這銀香在旁伺候,知道的事情定然是不少,“楚督其實也是個心胸寬闊之人,我對他是十分欽佩的。”

銀香輕聲道:“老爺說你膽識過人,而且……而且伶牙俐齒,才幹出眾,他還說……!”想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該說出來。

肖恆顯出讓許多女人為之沉迷的溫柔笑容,聲音更是溫柔至極:“銀香,這裡只有你我二人,咱們在這裡說的話,出了門,不向任何人提及,就當是咱們的悄悄話,你說好不好?”他知道銀香畢竟是總督府的奴婢,透漏主人的行蹤言語,那是十分忌諱的事情,所以要打開銀香的顧慮,讓她放心坦言。

銀香“嗯”了一聲,看到肖恆一臉柔情,終於道:“老爺說,肖總督的部下,未必有幾人能夠趕上公子。他說這次往朔泉來,北山沒有幾個人有這個膽識,而公子卻敢單槍匹馬過來,是……是年輕才俊,能做大事。”

肖恆聞言,心中一陣暢快,雖說此行朔泉,是肖煥章分派他前來,他不敢不從,可是忐忑之餘,心中卻也是覺得,自己頗有孤膽英雄之風。

這時候從銀香口中得知楚歡對自己大為讚賞,更是意氣風發,只覺得楚歡的眼力倒是不差,但卻擺出一副謙虛之態笑道:“楚督過譽了。銀香,我不在乎楚督怎麼看,只要你覺得我好,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銀香十分羞澀,低下頭,肖恆卻是為銀香倒了杯茶,這才問道:“楚督難道誇讚我一個晚上?”

“不是不是……!”銀香急忙擺手道:“老爺說,好多官員都勸他攻打北山……!”話一出口,似乎覺得這話萬不能說,急忙用小手掩住櫻桃小口。

肖恆此時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離開總督府後,楚歡與他手下那幫官員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他可是知道,自己離開總督府之後,楚歡肯定是再次與他的部下們商議是否攻打北山之事。

“攻打北山?”肖恆故意皺起眉頭,“銀香,楚督為何要這樣做?”

銀香知道失口,只能幽幽嘆了口氣,道:“公子,老爺對夫人說,那些官員以為,北山趁人之危,差點就打到北山來,大家心裡不舒服,說是定要抱這一箭之仇,便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也要讓肖總督不舒服……!”

肖恆急忙問道:“那楚督是什麼意思?”

“老爺倒是說了,他知道不能因小失大,他說朱凌岳才是真正的敵人,應該聯合肖總督一起對付朱凌岳。”銀香似乎是在回想什麼,語速很慢:“不過那些官員卻說肖總督沒有真心與西關結盟,非打不可……老爺倒是還沒有下定主意,不過他告訴夫人,他與不下的官員做了一個商量……!”

“商量?”肖恆問道:“銀香,楚督的意思是?”

“公子,你是不是告訴老爺,北山給西關準備了一些薄禮?”

肖恆點頭道:“確有此事。”

銀香這才道:“其實……其實老爺說,這批所謂的薄禮,將決定西關是否與北山結盟……!”

“哦?”肖恆心都提到嗓子眼,“這與薄禮有何關聯?”

“老爺說,這些禮物,就代表着北山的誠意。”銀香圓溜溜的眼睛閃動着,“老爺說,你們口中說是薄禮,但是這所謂的薄禮,應該不會太輕。”

肖恆含笑道:“薄禮二字,只是場面話,禮物當然不輕。”

銀香微點螓首道:“那就對了,老爺也是這般說,他說薄禮只是場面話,不過……如果北山真的只是拿些薄禮糊弄人,他就算想和北山結盟,手底下的那些官員也不同意。”

“如此說來,楚督那邊已經是心裡有了底數。”肖恆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輕聲問道:“銀香,楚督可有說具體數字?”

“並沒有在吃飯的時候說出來。”銀香搖頭道:“他只說對北山的態度,就看肖總督的誠意。如果提供的薄禮足夠豐厚,老爺就準備用這批禮物去對付朱凌岳,不再與北山為難,他說他最大的敵人是天山的朱凌岳,不是北山的肖煥章……唔,公子,對不起,我……!”

“無妨!”肖恆擺手笑道:“你繼續說。”

“只要北山的禮物豐厚,他就可以對手下的官員解釋,肖總督是真心與西關結盟,以後要化敵為友。”銀香輕聲道:“只是如果北山拿出來的禮物是糊弄人,那就證明北山只不過是隨便拿些東西討好西關,並無誠意,老爺就算不想打,他手底下的官員卻是不同意,到時候還是要對北山用兵……!”看着肖恆的臉,輕聲道:“夫人說,最好不要打仗,老爺說有時候打不打,他就算是總督,那也是做不了主的,如果所有人都要去打,他攔着大家,大家就會對他有意見,人心容易散了……!”

肖恆感動道:“銀香,你能對我說這些,足見你我情緣早定,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辜負你。”

“公子,我……!”銀香再次低下頭。

肖恆嘆道:“我是定要娶你為妻,可是……如果一旦北山和西關打起來,我……我就算派人來提親,楚督又如何能夠打贏?”長嘆一聲,一臉苦惱道:“如果知道楚督對禮物的要求,我們這邊有了底,這一場戰爭,便可避免,你我也就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苦笑着搖頭,看上去滿腹心事。

燈火之下,銀香雖然沒有絕色容貌,但是靈秀嬌俏,倒也是很有姿色,她見肖恆臉色不好看,也微蹙起柳眉,猶豫了一下,終於輕聲問道:“公子,你……你說我有沒有可以幫到你的地方?要不……要不我去和夫人說一說,讓她勸說老也不要打你們……!”話一出口,立刻搖頭道:“唔,這樣不成,軍政大事,老爺從來不聽夫人的,就算夫人勸說,老爺也不為所動,而且……而且我只是一介奴婢,也不能和夫人說這些事,否則夫人一定會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