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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歡下令許邵率領一千兵士入城,除了迅速控制住通州城各門,從中抽出近半兵馬,在通州城各處騎馬巡查,將楚歡定下的軍規城通告,此外對於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非法之徒,嚴懲不貸。

通州城百姓自從西北軍兵臨城下之後,每日里就是心驚膽戰,百姓們都只以為戰事在帝國南方發生,雖然聽說南方戰火連連,生靈塗炭,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可是那些事情似乎距離自己很遠,可是西北軍突如其來,讓百姓們恍然醒悟,原來戰爭就在自己身邊。

徐慶為了防止城內生出事端,在西北軍來臨之後,卻也是下令城戒嚴,城中百姓這些天,幾乎都是縮在家中不敢出門。

昨夜城中一片騷亂,徐慶倉皇而逃,不少流氓賴便趁亂在城中為非作歹,有些脫下軍裝的兵士,也在城中趁機搶掠,百姓們是膽戰心驚,大街小巷,大門都是死死關閉,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將要面臨怎樣的命運。

城中的不少官員士紳,消息倒是靈通一些,已經知道援兵大敗潰逃,連徐慶也帶着人倉皇出逃,不少人也是準備逃出城去,可是家眷產業都在城中,想要在一夜之間便出逃,實在是困難重重,再加上城中騷亂,說不定剛出門便要被搶掠,而且即使出城,誰又能保證被城外的西北軍圍追堵截。

古往今來,亂世人命如狗,多少兵馬殘暴比,殺人劫掠是家常便飯,都知道西北軍如狼似虎,人們思來想去,膽戰心驚之餘,卻也只能關緊大門,坐以待斃。

西北騎兵在城中的大街小巷四處喊話,而且楚歡也令人找尋了城中通宵筆墨的生,令他們將定下的三條軍規寫下來,貼在大家小巷,而且迅速在城中設定了多處的申告處,但有兵士違反軍規,可望申告處狀告,將有專人調查。

楚歡黎明時分入的城,一番安排之後,到了正午時分,城各處倒是都已經知道西北軍入城,城中的騷動,也因為西北軍迅速進入狀態治理,很就恢復了平靜。

徐慶雖然逃走,但是城中沒能逃走的官吏多如牛毛,便是連徐慶的家眷也沒能及時帶走。

楚歡派了人手先守住知州府,不得讓任何人隨意進出,隨即又傳令留在城中的各司衙門官員聚集到知州府外,等候召見。

有些官員唯恐楚歡秋後算賬,躲藏起來不敢出面,倒也有一部分官員雖然驚慌,卻還是戰戰兢兢到了知州府外。

大小官吏數十人在知州府外竊竊私語,到黃昏時分,聽到裡面有人出來傳召,眾人這才收拾一番,進了知州府正堂。

正堂之外,威風凜凜的西北武士冷峻聲,大堂之內,楚歡正在等候,見到眾官吏過來,楚歡卻是笑道:“諸位,本督先前有些瑣事要處理,剛剛才派人將徐慶的家眷安排妥善!”

楚歡說的輕鬆,眾官員下心卻是一凜,不知道楚歡這話是否另有深意。

楚歡見到諸人神情,笑道:“你們不用多想,徐慶雖然有罪,但是罪不及家人,本督不會為難他的家人。本督只是給了他們一些盤纏,然後讓人安排車馬,徐慶既然丟下通州城和家眷離開,本督自然也不能強留他的家人,他們既然願意,便讓他們去往雲山便是。”

眾官員聽楚歡這般說,頓時都鬆了口氣,神情也都輕鬆不少,如果當真如楚歡所言,將徐慶的家人都放走,應該不至於太過難為這些普通的官吏。

“楚總督,徐慶徐慶為了邀功,非要稱軍民抵抗天兵!”一人起身來,勉強笑道:“我等並不贊同他那般做。”

其他眾人紛紛點頭稱是,都說固城待援,乃是徐慶和胡淼的意思,眾人並不贊同。

楚歡含笑問道:“諸位這般說,本督倒是不解,他徐慶是通州知州,敵軍來犯,守衛城池,按理說乃是一個忠烈之臣,諸位為何說他有錯?”

眾官員都是一怔,想不到楚歡竟然這般說,一時間許多人都覺得大是尷尬,不知該如何辯駁。

“今日讓諸位前來,就是要和諸位談談心。”楚歡溫和道:“有什麼話,但說妨,言者罪。”

一名官員終是起身道:“楚總督,徐慶固城待援,沒有投降,按理說確實是個忠臣,只不過只不過這要看對誰盡忠。”

“哦?”

“皇帝暴虐,殘暴不仁,天下紛亂,百姓流離失所!”那人壯着膽子道:“楚總督率領西北軍入關,乃是大義之兵,是要推翻暴秦,這是正義之師,徐慶為了自己立功,阻擋天兵,依然效忠暴秦,這這自然不是什麼忠烈之臣。”

“正是如此。”旁邊立刻有人道:“楚督有所不知,徐慶阻擋貴軍,並非是為公,而是為私。”

楚歡身體微微前傾,笑道:“此話怎講?”

“徐慶明白,如果通州有失,他這個知州也就做到頭了。”那人冷笑道:“他做了知州之後,正是西山將礦權從朝廷手中要過來,西山的礦權,都抓在他的手中,他利用手中的權力,中飽私囊,只要有銀子,什麼人的貿易都可以做,便是那些土匪強盜,也可以用銀子從他手中購得礦石煉製兵器!”看向邊上一名官員,道:“這一點,黃曹令是清楚。”

眾人目光頓時都看向那人,那人額頭上冒汗,拱手道:“楚楚督,下官只是奉命行事,下官只是小小的戶曹曹令,知州有令,下官又哪敢違抗。”

楚歡含笑道:“黃曹令,你不必緊張,今日本督和你們相見,並不是為了秋後算賬,只是和大家聊聊天,商量着通州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黃曹令聞言,這才穩了穩神,道:“楚督,大伙兒說的沒有錯,徐慶和胡淼狼狽為奸,他到了這裡之後,其他事情並不過問,只是一門心思放在礦石上,從開礦到售賣交易,他是大權在握,不容旁人染指。自從礦權在他手中之後,他可謂是日進斗金,如此寶座,他自然捨不得丟下,楚督大軍到來,如果開門投降,他這肥缺自然不保,所以所以這才與天兵相抗,非是要保住自己的財源而已。”

“原來如此。”楚歡微微頷首:“諸位看來對他很是不滿,原因只是因為此人中飽私囊,因私廢公,是也不是?”

眾人互相看了看,他們也不知楚歡到底在想什麼,卻是不敢輕言。

“在本督看來,徐慶多的罪責,乃是助紂為虐。”楚歡嘆道:“明知天下百姓苦秦久矣,為了自己的前程和財路,竟然不顧百姓死活,依然做暴秦的走狗,這才是他大的罪責。”

眾人立時道:“楚督所言極是。”

“你們都知道,瀛祥登基稱帝,年號定武。”楚歡淡淡道:“可是你們或許不知,此人為了登上皇位,所不用其極,便是連自己的骨肉兄弟,那也是毫不手軟,如此仁義之輩,卻自號為帝,實在是人神共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