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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話也不說,上來就掀攤子,我和堂哥自然就生氣了,上去和那人講道理,可那人張口便罵罵咧咧的,說咱們孟記光做一些害人性命的東西……”

孟令傑的話還未說完,幾個人便到了孟記糕餅鋪子門口。

正看到一個壯漢挽了袖子,手裡頭更是不曉得從拿了一個胳膊粗細的木棍,準備去砸孟記的招牌,孟維生正在苦苦阻攔。

“住手!”沈香苗大聲喝道。

“快住手,青天白日的竟是在這裡撒野,這世上沒了王法不成?”喬大有見狀也趕緊去攔,去奪那人手中的木棍,免得傷及旁人。

孟令傑也趕緊去幫忙。

那壯漢雖說真與孟令傑雖說的一般長得高大健壯,可孟維生、喬大有、孟令傑三個人一同出手,卻還是敗了下風,眼睜睜的看着手中的木棍被奪了去,卻是憤憤不平,道:“你們欺人太甚!”

這壯漢罵道,一屁股坐在了孟記的門檻上:“今日你們若是不給我說法,我今日便就不走了!”

“你這人好生不講道理,是你二話不說便要掀我們的攤子,我們還不曾追究你的錯處,你倒是問我們要起說法來了!”孟維生這會兒也是氣急了,大聲喝道。

孟令傑也氣呼呼的喊道:“照我說,咱們也不必在這裡講什麼道理,直接拉了你去見里正,打你幾個板子,看你還如何囂張!”

孟令傑瞧着鋪子裡頭被掀翻的霜糖紅果滾落的滿地都是,無比心疼,趕緊彎腰去撿。

孟維生也去幫忙。

霜糖紅果落在地上,白白的糖霜上沾染了一層的灰塵,瞧着黑乎乎髒兮兮的,已然是不能賣了,這些紅果看來也只能洗乾淨了自個兒吃了。

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霜糖紅果,最後白白浪費,孟令傑越想越生氣,狠狠的瞪了那壯漢幾眼。

“是你們先昧了良心賣這傷人性命的東西,你們這些奸商,還有什麼道理可言?我也是替天行道!”壯漢瞪了眼睛,大聲喊道。

“這位大哥,不知如何稱呼?”沈香苗這會兒走到哪壯漢的跟前,倒是十分有禮貌的問道。

壯漢抬頭,看到沈香苗這位年歲並不大的小姑娘,且對方言語十分和善,語氣便軟了一些:“你是何人?”

“小女子姓沈,與孟大哥一起合夥開了這孟記糕餅鋪子,說起來也算是半個掌柜的。”沈香苗答道,和顏悅色。

“我姓閆,叫閆秋恩。”閆秋恩客氣回答,但忽的神色卻又變了變,道:“你姓沈?莫不是叫沈香苗不成?”

沈香苗頓時一怔。

眼前的閆秋恩,沈香苗並不知曉此人,更不認得,卻是不知這人如何認識她,又如何知曉她的名字。

驚訝之餘,沈香苗還是點了點頭:“正是。”

閆秋恩得到肯定答覆,頓時勃然大怒,騰的便站了起來,指着沈香苗便罵道:“你便是沈香苗?又是這孟記的掌柜的?果然是黑心腸的人黑店,為了錢什麼東西都敢賣,當真是沒良心的惡人!不對,說你是惡人都便宜了你,你是連豬狗都不如的畜生!”

閆秋恩似乎對沈香苗十分憎恨,罵這話時滿臉的憤恨,一雙眼睛瞪得通紅,冒着濃濃的凶光,似乎要將沈香苗生吞活剝了一般。

“你嘴巴放乾淨一些!”帶了黃越,氣喘吁吁跑來的沈文韜聽到這不堪的言辭,大聲喝道。

而黃越早已握了拳頭沖了過來,一把揪住了閆秋恩的衣領:“你小子是活的不耐煩,要不要爺我送你先上了西天?”

黃越比閆秋恩高了小半頭,又是又功夫在身上的,手腳麻利,三兩下就將那閆秋恩制服在了地上,還賞了閆秋恩兩個嘴巴子:“再亂放狗屁,當心你的小命!”

閆秋恩被摁在地上,嘴裡卻是不依不饒:“你們以多欺少,我打不過你們不說啥,可你沈香苗就是這種十惡不赦的惡人,到了哪兒我也是這麼句話,有本事你這會兒就殺了我!”

“倒是個有血性的,信不信小爺我今兒個就成全了你?”黃越聽這閆秋恩依舊罵罵咧咧的,當下便又握緊了拳頭,準備沖閆秋恩揮去。

“且慢。”沈香苗突然開了口。

“沈姑娘,這等無賴明擺着就是找事來的,不給些教訓瞧瞧他是不曉得天高地厚,你可莫要心軟可憐他,要是你心善看不下去,我到那邊打去。”黃越說著便要將那閆秋恩從地上拖走。

“倒不是我心軟心善,只是我與這閆秋恩素不相識,他張口便罵我,看模樣更是對我恨之入骨,我只是想問問這其中的緣由罷了。”沈香苗解釋道。

沈香苗並不認識閆秋恩,而看模樣閆秋恩似乎也並不曾認得出她,卻是知曉她的名字,而且十分憎恨她,這令沈香苗十分好奇到底為何。

“原來如此。”黃越恍然大悟,沖那閆秋恩喝道:“說說,對沈姑娘有何怨言?”

“怨言?這應當是仇恨,不共戴天之仇!”閆秋恩咬牙切齒的說道:“沈香苗,你可記得周蘭兒!”

周蘭兒,沈香苗自然是曉得的。

是同村裡的一個姑娘,曾與她是玩伴,今年貌似十五歲了,印象中是一個長得白凈,看起來十分清秀的姑娘。

而且這周蘭兒,聽呂氏說,好像被繼母與生父,賣給了張員外家做丫鬟。

就是在徐氏想賣沈香苗未果,張家管家來要人,徐氏與沈福田無奈之下便從同村中尋了年紀和相貌都合適的周蘭兒,勸說她的生父與繼母將她賣給了張員外家。

當時得了這個消息時,沈香苗也是唏噓不已,感慨周蘭兒生父與繼母的狠毒無情,也感念呂氏對她的疼惜與愛護。

這些事便是沈香苗對周蘭兒知道的所有事情了,只是不知道這個閆秋恩問起此事,到底是何緣故。

沈香苗帶了些許的詫異,點頭道:“自然知曉。”

“周蘭兒被賣到了張家做丫鬟,這事你可知曉?”閆秋恩又問。

“也知道。”沈香苗再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