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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找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獃著,免得讓那些人看着了,便不敢來特地鬧事了呢。”沈香苗微微揚了揚嘴角,幽幽的說道。

方懷仁聽完沈香苗所說的話後,一臉凝重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沈姑娘,你這意思是說,今兒個晌午那兩個人是存心來鬧事的,並不是偶然發生?”

“是。”沈香苗點了頭,將自個兒方才心中所想說與了方懷仁來聽。

“既是來鬧事的話,那興許便是來尋仇的,可那兩個人大家都不曾見過,應當不會是和月滿樓結了仇的,那便極有可能是受旁人指派來的,那指派這人來的,必定便是和月滿樓有了深仇大恨,想着在月滿樓裡頭搗亂一番,讓旁人覺得月滿樓是是非之地,因而不願意來月滿樓吃飯,長此以往的,月滿樓的生意便會逐漸的冷了下來。”

“要說有心做這個事來治月滿樓,又和月滿樓、方掌柜有着恩怨的,便是德順樓的肖萬德了,這人心思歹毒,不擇手段,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也是有可能的。”

“今兒個晌午也只是頭一回,晚上這人說不準還要來鬧事,因而我盤算着,還是方掌柜趕快喊人去請了黃越及幾個人來,好酒好菜的招待一通,讓他們給鎮鎮場子,把那些姦邪之風給壓一壓,免得月滿樓這般下去,損失慘重。”

沈香苗語重心長,極力相勸。

方懷仁越聽,眉頭擰的越高。

沈香苗這話,十分有道理,這事兒的確最有可能是肖萬德指使的,而且這事兒斷然不會只有晌午這一次,麻煩定然會接踵而至。

喬大有看方懷仁半晌沒吭聲,以為方懷仁還在猶豫不決,趕緊勸說道:“掌柜的,沈家妹子說的十分有道理,咱們可不能坐着等人家上門來找茬來,還是趕緊去請了黃大哥過來,他最是懂這道兒上的事兒,也能替咱們都想想怎麼治這些無賴的法子。”

“嗯。”方懷仁點頭:“等下,你便備些禮品去請了黃越過來,咱們商議一下這個事。”

黃越雖說對沈香苗是言聽計從,但凡是沈香苗的事兒必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而且絕對不要分文報酬的,但是月滿樓畢竟不是沈香苗的,雖說黃越看在沈香苗的面子上也會幫上一把,但到底隔了層關係在,還是不能太託大了些,該給對方的面子和好處,自然還是要給足的,這樣方能將關係處的長遠。

方懷仁考慮周祥,十分會做人,沈香苗聽罷之後微微一笑。

事情說定,喬大有吃完飯便照方懷仁所說,備了禮品去請了黃越過來。

黃越自從開始為沈香苗鞍前馬後之後,便時常到這月滿樓裡頭來,與方懷仁、喬大有之間可以說頗為熟絡。

而方懷仁又是個會做人的,凡是黃越到月滿樓趕上飯點了,必定也會給上道菜,來壺酒,給點下酒的小菜,而銀錢卻只是象徵的收下一點而已,若是和夥計們一起吃飯,則是分毫都不要的。

喬大有自不必說,平日里也是個熱情會說話的,與黃越彼此也算是合脾氣聊得來的,黃越也一直拿了喬大有當兄弟來看。

平日里的這些好兒,黃越嘴上不說,卻是都記在心裡頭的。

這關係素來是對等的,旁人對你好,你必定也得對了旁人好才成。

黃越深知這個道理,在喬大有和黃越說了這事兒後,二話不說將手裡的活兒一推,便跟着喬大有到了月滿樓。

來的時候,黃越手上還提着方懷仁讓喬大有備上的一壺好酒和幾包好茶,見了方懷仁便將這酒往櫃檯上頭一擱,扯了嗓門道:“方掌柜,你這是做什麼?”

聲音響亮,又是帶着滿滿的怒氣,驚得幾個小夥計垂手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上一個。

沈文韜都嚇了一跳,小聲問沈香苗:“香苗姐,黃大哥今兒個莫不是心情不好,怎的發了這麼大的火氣?那方掌柜要讓黃大哥幫忙做的事兒,豈不是要黃了……”

沈文韜十分擔憂黃越翻了臉,不幫月滿樓的話,往後肖萬德的人便越發囂張,在月滿樓肆無忌憚的鬧了事兒,往後月滿樓的生意若是差了,豈不是要連帶的沈記生意也不好?

沈文韜越想越覺得心煩,眉頭擰成了大大的“川”字。

沈香苗在一旁抿嘴直笑,伸手敲了一敲沈文韜皺的都要起抬頭紋的腦門:“你呀,凡事下結論太早了,再說,你覺得你黃大哥會是這種沒半分意氣的人?你且先看吧……”

沈文韜“哦”了一聲之後,睜大了眼睛仔細去瞧。

而黃越這會兒臉上怒氣不減,依舊是大聲喝道:“方掌柜你這是把我當了外人不成?還是那種見利忘義,見錢眼開的小人?我黃越平日里沒什麼長處,可偏偏一點受人誇獎,便是講義氣!”

“平日里方掌柜待我不薄,眼下月滿樓碰着了事兒,我黃越豈能收了東西才肯替方掌柜出頭?方掌柜你放心好了,月滿樓的事兒,便是我黃越的事兒,待會兒我便喊上幾個兄弟晚上時在這裡頭坐着,等着那些個鬧事兒的來,好好收拾他們一通!”黃越喝道,大有義薄雲天的氣勢。

方懷仁頓時感動不已,沖黃越連連拱手:“一些有勞兄弟了。”

“說的是哪裡的話,這還不是我應當做的事兒?”黃越笑道,但瞧着櫃檯上那些個東西時,又斜了眼,語氣都重了幾分:“這些東西快些拿走,看着就心煩的慌。”

“這些東西,兄弟還是收下為好。”方懷仁拿了那東西便還想着往黃越手裡頭塞,看着他有些着急,便解釋道:“兄弟先別著急,兄弟既是要喊幾個人過來,這用的都是自個兒的人情面子,還是要打點一番的,這到底是為了我月滿樓裡頭的事兒,怎好意思讓黃兄弟你破費了去?”

“不妨事,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們,都是一句話的事兒……”黃越連連擺手:“方掌柜的好意,我心領了便是,這東西卻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