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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聽說偏遠小山的一座寺廟中有一位神尼,醫術超群,道行高深,便千里迢迢的去尋了,結果到了那地方,神尼卻說柳小姐有佛緣,若是帶髮修行,便能活命,往後也能成了常人,只是在此期間不能與家人相見。柳老夫人與柳老爺雖說不舍,但為了自個兒閨女的性命還是將柳小姐留在了那裡,添置了許多香油錢,留下了許多財物,才回了家。”

“三年之後,柳老夫人與柳老爺思女心切,也顧不得神尼的叮囑,便前往寺廟中探望,但到那了之後卻發現,那寺廟早已坍塌,聽附近的村民中,神尼早在一年以前帶了徒兒雲遊,不曾歸來。”

“柳老夫人與柳老爺在那個地方待了半年,四處打探,且留下了家丁,並與村民們留下了信物,只說若是見到柳小姐,務必送信給他們,定有重謝。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

“也就是說,這柳小姐這會兒,下落不明,若想找到,怕是比登天還要難上許多。”

杜仲大夫說完這些,自個兒也是長長嘆息了一聲。

柳慧薇的命運,可以說令人覺得可悲,更覺得可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怪不得柳老夫人神志都有些不清楚時,仍舊還記得柳慧薇,還希望祈求到她的原諒。

柳慧薇一事,怕是就像是心中的一根刺一般,深深刺了進去,完全沒入。

平日里瞧着無事,但是一碰到便覺得刺痛無比,而且時日長了,那道刺更是引起了潰膿腐爛,痛徹心扉。

柳老夫人,怕是在往後的時日里都十分懊悔當初自個兒的決定。

這柳老夫人,也是可嘆可悲。

膝下兩子兩女,不孝順的便有三個,唯一一個算是合心意的小女兒,卻是因為婚姻一事,最終落了的一個下落不明的地步。

然而,在旁人口中走南闖北,積累下多年財富的柳老夫人,在教育子女一事上卻是如此的失敗。

這當真是可悲可嘆。

沈香苗聽完了杜仲大夫的話之後,不由得唏噓一番,沉默了許久。

杜仲也是緊鎖眉頭,表情陰沉。

半晌之後,沈香苗才抬了頭道:“杜大夫可打聽出來,那聲名在外的神尼,法號是何?”

柳慧薇這個名字,知道的人太少,而且也不排除往後改名換姓,或者被神尼賜了法號的,怕是打聽不出來什麼,但若是久負盛名的神尼,那便是不同了。

知道的人多不說,而且這神尼雲遊四海必定也是時常幫扶窮困貧弱之人,說不準美名已經傳遍了四海,若是能打聽到這位神尼,那便是好說了。

杜仲大夫曉得沈香苗的用意,笑道:“說起來也是湊巧,當時我打聽柳小姐的事情時,到是不曾想過透過打聽那神尼的下落來打聽柳小姐,只是從旁人口中說這神尼醫術超群,便好奇打聽了一句,旁人到是還真是曉得的,這神尼法號滿慈,只是據說神尼雲遊四海,居無定所,怕是……”

怕是很難找到了。

尤其是對於平頭老百姓來說,即便是有大筆的銀錢,怕是也打聽不到。

如若不然,柳家當時家底豐厚,柳慧薇又是柳老夫人最疼愛的小女兒,不說傾盡財力也算是耗費巨資,但最後仍舊是沒有任何的結果。

柳家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沈香苗這個不過是略有些富裕而已的人家了。

杜仲覺得,沈香苗雖說是好心,最後怕是要滿滿都是失望了。

“香苗丫頭也不必太過於執拗此事,對於柳老夫人來說,誤把你當做柳小姐的彌留之際,從你口中聽到了原諒二字,走得時候便是心安了。算起來,你已是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大善事。”

“至於能不能找到柳小姐,這只能是看天意了,你也奈何不得的,這只能說是命了,強求不得。”杜仲大夫擔憂沈香苗因為此事而情緒失落,安慰道。

“嗯,這事的確是強求不得。”沈香苗咧了咧嘴唇,嘴角浮了一抹輕鬆的笑容:“不過若是有緣,說不準便能遇到的。”

“嗯。”杜仲大夫雖說覺得這事兒可能性極低,但瞧着沈香苗那一副希冀的模樣,便順着沈香苗的話應了一句,點了點頭。

“說起來,柳老夫人已經去了幾天了,後事安排的如何了?”提及此事,沈香苗頗為尷尬:“我原本想着上門弔唁一番,可想起柳家三姐弟對我態度十分惡劣,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也不曉得後事辦的如何了?”

柳家三姐弟認錢不認親娘的模樣,沈香苗是看在眼裡,對柳老夫人的後事一事十分擔憂,真的害怕這三個畜生一氣之下將柳老夫人置之不理。

原本也想着讓黃越去打聽一二,但想想黃越那個孝順至極但同時又是麥秸稈一點就着的火爆脾氣,也怕黃越去了之後鬧出什麼事端來,將原本簡單的事兒變得複雜,便也就沒和黃越說這個事。

思來想去的,最終也只能接着向杜仲大夫這個在清水鎮甚有威望,柳家那幾個不識數的人不敢拿他如何,且人脈十分寬廣的人來打聽了。

“這個你到是不必擔心。”杜仲大夫捋了一下鬍鬚,道:“雖說起初柳家那幾個不着調的還真動過不該有的心思,想着隨便找了棺槨草草下葬了事,可柳老夫人的表弟恰好年前歸鄉,得知自個兒的表姐去世之後,便直接到了柳家主持大局,柳老夫人的表弟功夫在身,平日里做的又是押鏢走鏢的生意,性子直爽,三兩下把將這幾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說起來今兒個便是頭七,怕是明兒個就要出殯了。”

既是有人主持那局,這事兒便是無礙了。

沈香苗頓時鬆了口氣。

在藥鋪子這又坐了一會兒之後,瞧着杜仲大夫神色倦怠,便不打擾他,告辭走了。

到了沈記之後,沈文韜瞧着沈香苗回來時,頓時喜出望外。

“香苗姐,你可算回來了,一直想着去上茅房的,都只能忍着。”沈文韜便說便捂了肚子,手忙腳亂的解了圍裙便往後院方向走。

沈香苗看着沈文韜小跑的模樣,頓時有些擔憂:“該不會吃壞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