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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這事情已經都準備的妥妥噹噹,不會有了旁的岔子,而且總歸得揪出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閆世先說完這話,宋和貴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已經到了眼前的地步,若是將八斤此時拿下,便是打草驚蛇了,那人必定會溜之大吉。若是八斤供出那人還好,若是緘口不言的話,那幕後指使逍遙法外,便是更加讓人不甘心了。

“那咱們便再瞧一瞧吧。”宋和貴說著,一邊同閆世先一起,小心的從那桌椅後頭直起了身子,兩個人趁着此時昏暗的夜色,悄悄的順着牆根兒,慢慢的走近了後院,不遠不近的跟着八斤。

八斤此時對這些事毫無任何的察覺,從後院裡頭找了平板的推車,將那幾大盆的鍋底醬料全都裝了上去,又怕誰若是無意中瞧見了起疑,每個都拿了鍋排蓋上,最上頭更是蒙了籠布,又撒了一層的柴草上去。

若是誰無意中瞧見了,便可以說是掌柜的讓他運些不幹凈的東西出去,依照他跟着閆世先身邊的資歷來說,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更不會說三道四。

八斤這般想着,一直到了後門處,打開後門,徑直走了出去,接着往東邊走去。

此時已經是半夜的時候,街上空無一人,唯有那些野貓野狗的在路上遊盪,偶爾的叫上一兩聲的,聽着動靜便趕緊跑走了。

這樣寂靜的夜晚,八斤獨自一人的身影顯得尤為突兀,尤其是那平板車的車軸發出輕微的吱呀吱呀的聲響,雖說不大,可在這樣寂靜的夜晚中,十分刺耳。

八斤卻並不覺得突兀,反而因為完成了任務而沾沾自喜,非常得意,腳下的步子更是十分輕鬆,走的輕快,一直走到了那小巷子的拐角處,才停了下來。

“布穀,布穀。”八斤對着那小巷子的黑暗處,這般的叫了幾聲。

而巷子裡頭,同樣回應了這樣的聲響,八斤聽到聲響,頓時十分放心,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巷子裡頭再沒有傳出來聲音,倒是走了出來一個人影。

八斤瞧見閆明寬出來,頓時十分欣喜:“明寬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有食言之理?”閆明寬笑嘻嘻的說道,接着便看了看八斤那個平板車,頓時大喜過望:“得手了?”

“這是自然,兄弟我出馬,哪裡還有不得手的道理呢?”八斤笑道。

“東西可不曾裝錯吧。”閆明寬有些不放心,追問道。

“放心。”八斤拍了拍胸脯,道:“我拿之前嘗過的,和平日里在蜀香閣吃到的滋味一模一樣,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差錯。”

這樣肯定的回答,自是讓閆明寬臉上笑意大增,伸手拍了拍八斤,道:“八斤兄弟辛苦了,這事做完,兄弟你可是大功一件了。”

說這話的時候,閆明寬嘴角處的笑容里,多了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嘲弄之色。

八斤得了誇獎,臉上笑意越發的濃了:“明寬哥過獎了。”

“你是擔得起的。”閆明寬一邊笑着,一邊去查看八斤拿出來的鍋底醬料的分量。

兩個人在這對今晚的成果喜笑顏開的,那邊閆世先可以說暴跳如雷,若不是宋和貴攔着,這個時候怕是已經沖了出去,將那閆明寬給痛打一頓了。

“逆子,逆子!”閆世先顫抖着手指指着那邊混不知覺的閆明寬,這聲音沙啞中帶了濃濃的憤慨,以及因為過於憤慨而微微有點的哭腔。

“我,我原本還以為著這八斤不過是受人蠱惑,一事犯渾做出來了這吃裡扒外的事兒,以為這始作俑者不過就是那些個眼紅咱們蜀香閣生意之人,想着藉此將咱們的鍋底醬料偷走以求讓咱們蜀香閣受了重創。”

“不曾想,不曾想……”

剩下的那些話,閆世先完全說不出口來,剩下的只有嘴唇顫抖,老淚縱橫。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這當真是不曾到了傷心處。

不曾想這並非是那些外人,而是實打實的內賊。

當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更何況,閆世先雖說面上對閆明寬十分的嚴厲,頗為恨鐵不成鋼的,更是對不成器的閆明寬張口便是呵斥,但內心裡卻也是覺得這閆明寬不過是好吃懶做,愛沾些蠅頭小利罷了,真是不曾想竟是和八斤兩個人聯合起來做下這等子齷齪之事。

閆明寬和八斤,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另一個算不上親生,卻是也算的上義子,這兩個都是被閆世先視作親人一般的人,而此時做出這等子事的人,卻是這兩個人。

閆世先此時,當真是如同被抽去了主心骨一般,渾身都沒了力氣,幾乎要癱坐在了地上。

“掌柜的。”宋和貴趕緊扶住了閆世先,這心裡頭當真也是如同倒了五味瓶一般的,十分複雜。

然而此時,到底不是勸說的時候,畢竟離的不遠,若是讓閆明寬和八斤聽到了便是打草驚蛇,二來怕是一時半會兒的怕是也勸說不好。

尤其是看到那閆明寬和八斤已有要離去的意思,宋和貴更是急忙問詢:“掌柜的,接下來咱們該如何?要拿下嗎?”

此時拿下,人贓俱獲,而且那些個夥計們都跟在不遠處的地方,只要一聲令下,那些夥計們必定便都圍了過來,保准不會讓閆明寬和八斤跑掉。

“不必。”閆世先擺了擺手,示意宋和貴莫要高聲,更是扭頭便往回走:“你便隨我回去吧。”

這讓宋和貴愣在了原地,甚至呆了許久,但還是跟上了閆世先往回走的步子。

然而,一路上卻是心裡頭始終都沉甸甸的,以至於這步子都拖拉了許多,更是幾次三番的想張口,但最後都生生咽了下去。

倒是閆世先,察覺到了宋和貴的猶豫不決,頗為有些哭笑的開了口:“宋老哥,你有什麼話想說的,開口便是。”

原本宋和貴就不曉得要不要開口說,現下被閆世先這麼一問,越發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宋老哥莫不是覺得我見了這心腸歹毒之人是閆明寬,做父親因為疼愛自己的兒子,所以包庇了他的罪行?”閆世先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