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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聽到老爺吩咐副管家準備些東西做聘禮什麼的,似乎是過了十五返回府城之後,就要尋個合適的日子去下聘,更是讓福管家再好好張羅一下辦喜事的事情……”

“少爺聽到此事十分震驚,就去找老爺理論,大約是心中着急的緣故,少爺說話語氣不太客氣,而老爺呢對此似乎也是十分生氣,所以父子兩個就大吵了一架。”

“少爺怒氣沖沖,從書房出來之後便隻身出門,小的放心不下,就趕緊追了上來,如此一路追到了沈姑娘家。”

“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如此了。”

章尋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這事兒,小的知道不好辦,但少爺最是喜歡沈姑娘您,更是把您當成了她的親姐姐,您說的話他必定會聽。”

“就算是小的求您了,您一定要從中勸和,莫要讓少爺和老爺再疏離了。”

章弘鈺與章筠庭不和,父子兩個總是各種矛盾不斷,整個章園也是雞飛狗跳,更是因為眼睜睜看着他們父子兩個互相仇視而心痛。

現在父子兩個好不容易冰釋前嫌,父慈子孝,家中歡聲笑語,老爺歡喜,少爺高興,整個章園可謂都是十分和睦,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都覺得十分歡喜,心中舒坦。

倘若再變成從前的那副模樣,他們當真是又要難過了,心裡頭難過。

因為這章尋,此時是真心實意懇求沈香苗,一定要想想辦法才行。

“我只能說,儘力吧。”沈香苗答道。

畢竟此事不好辦,尤其是章弘鈺與那章筠庭二人,當真不愧是親生父子,這倔強的脾氣性子幾乎也是一模一樣的。

且這原本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兒,想要從中勸說,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當真是只能說儘力而為了。

雖然沈香苗並沒有打了包票,但她肯出面,已是讓章尋欣喜萬分:“多謝沈姑娘,多謝沈姑娘。”

“現在說這話也是有些早,等到時候勸和好了再謝吧。”無功勞先收謝,沈香苗總覺得不太合適。

“弘鈺願意在這裡住着,估摸着也不會一時惱怒跑去旁的地方,你這會子也回趟章園的,給章大人報個平安,讓他莫要擔憂,也幫我轉告章大人,暫且不要着急,先讓弘鈺在這裡住上兩天,心緒平穩了,我再慢慢和他說道此事。”

時間總是萬能的,能沖刷一切,讓痛苦的記憶淡去,讓美好的記憶沉澱,能讓人慢慢褪去最早的針鋒相對,慢慢接受一些事情。

章尋聽命:“是,沈姑娘放心,小的這就去。”

章尋掀了帘子,便要出門,但這腳步還不曾踏出門口的,院子裡頭便傳來了詢問聲:“敢問沈姑娘在家嗎?”

沈香苗聽到聲音,心思一動,看了看鐵蛋和章弘鈺的方向,急忙快步掀簾走了出去:“章大人。”

“沈姑娘客氣了,不是從前便說,叫我一聲叔父就好。”如果未來不曾有意外,沈香苗便是盧少業之妻,那地位自然在他之上,章筠庭如何擔得起沈香苗整日里章大人長章大人短的。

但他為長者,沈香苗也得加個尊稱,加上為顯親密,章筠庭自然是希望沈香苗稱呼她為一聲叔父。

“章叔父。”沈香苗改了口。

這自然讓章筠庭心中倍感欣慰,但他也沒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急忙問道:“弘鈺是不是來這裡了?”

章筠庭大約是因為心中焦急的緣故,以至於問詢的時候,聲音是既急切,又響亮。

沈香苗手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章叔父別說話,弘鈺在裡頭和鐵蛋在一起看書。”

說著,拉着章筠庭往一邊走了走,直到確保聲音不會被章弘鈺聽到,這才低聲道:“弘鈺是哭着跑過來的,只說想他母親,小臉哭的通紅,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

章筠庭脾氣執拗,控制欲強,更是具備現下所有父親皆有的,子女需聽從父母之命,不得違拗任何心意的觀念,若是此時和章筠庭說章弘鈺心中的委屈,說不定章筠庭並不能夠理解,反而覺得章弘鈺不懂事,不能理解大人的辛苦與苦衷。

索性,不說這個,只賣慘。

血脈相連,再如何冷酷的父親,在面對兒女傷心痛楚之時,都會心生戀愛,不忍再責罰,心中的怒氣也會因此消散大半。

更何況對於章弘鈺來說,幼年喪母,更是十分可憐。

如此說,只會讓章筠庭心生不忍,對章弘鈺的所有怒氣順便全部轉化為父親該有的慈愛與憐惜。

果不其然,章筠庭一聽到沈香苗這樣說,方才臉上微微的怒意頓時消散了個乾乾淨淨,轉而是一層憐惜,以及淡淡的陰霾。

“弘鈺的娘去的走,這些年弘鈺受苦了。”章筠庭頓時嘆息了一聲。

“世事無常,弘鈺母親去世,不能避免,但是他還有父親。”沈香苗道:“只是弘鈺到底為何突然大過年的,又是天寒地凍的跑了過來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聽一聽章筠庭如何說,才能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委,也才有着手之處。

“弘鈺視沈姑娘如親姐姐,我時常不在這裡,沈姑娘便是弘鈺的家人,問上一句也是應該。”章筠庭嘆了口氣,道:“弘鈺這次鬧脾氣,是因為我續弦之事。”

“哦?”沈香苗笑了笑:“這倒是要恭喜章叔父了。”

“沈姑娘這是打趣我了。”章筠庭擺擺手:“話既是說到這兒,我也就不多隱瞞了,我打算求取之人乃是童州府知州之妹,打算近日前去送彩禮提親,四月便打算辦了婚禮將人娶了回來。”

“此事從前從未聽章叔父提及過,弘鈺只怕也是乍聞此事,一時難以接受吧。”

沈香苗言外之意是說此事十分意外,也難怪章弘鈺如此抵觸。

“的確,從前我擔憂若有了繼母,不曉得能不能將弘鈺視若己出,為此一直擔憂,但是害怕倘若再娶之後再有子女,弘鈺心中不悅,再加上對亡妻思念,因為一直不曾再娶。”

“只是這孫姑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