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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尚書位居尚書多年,多次打理會試考試事宜,這些事自然也就見得多了。

因此周尚書不以為然,只點了頭:“莫要讓他胡鬧,早些帶了出去,免得擾了旁人。”

“是。”考官應了下來,喊了底下人將蘇修遠帶出去。

被堵了口,喊不出話來,雙臂更是被牢牢鉗制住,動彈不得,在旁人要拖拽他出去之時,一張臉變得慘白無比,充滿了絕望。

而在看到盧少業在一旁一言不發之時,這絕望反倒變成了憤怒與恨意,越發想用力掙脫身邊之人的手,想揪住盧少業的衣領,好好質問一番。

質問他為何眼睜睜的瞧着他眼下被誣陷,要斷送了幾乎一輩子的前程,卻還能做到不聞不問,不出手幫他一把。

還是說,這原本就是盧少業出手,擔憂他出人頭地和與盧少業抗衡,索性直接斷了他的路子,狠狠的踩到腳底?

蘇修遠胡思亂想間,人卻是已經被拖了出去。

盧少業看到此幕,神色微動。

從前看蘇修遠,只以為是個十分迂腐執拗的書生罷了,不曾想竟是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當真是自毀前程。

但說到底這也是個小事,盧少業到是不甚在意。

“讓盧大人見笑了。”周尚書看盧少業神色不明,道。

“周尚書言重了。”盧少業道:“考生眾多,難免心思各異,有些妄圖鋌而走險的到是也尋常,周大人抓到了人,那才是做下了有功之事,若是抓不到,才能說見笑。”

盧少業這番話大有誇讚之意,周尚書自是心中暢快,十分喜悅:“盧大人,請。”

一行人,往另外一處去了。

這邊,蘇修遠被人拖出了貢院。

遠離了那些考生,加上蘇修遠實在鬧騰的厲害,那些捂他嘴的人此時也有些累了,手中的力道也鬆了一些。

這讓方才難以動彈的蘇修遠頓時掙脫開來,跪地求饒:“冤枉,此事實在冤枉,請大人明察,還我一個公道,請大人明察……”

跪地磕頭,痛哭流涕,讓人不免為之動容。

但這樣的事情,他們見得也是多了,自然大都毫不在意,甚至心中嗤之以鼻。

這會子說冤枉,方才做這些事的時候,怎的不曾料想到會落得這樣的田地?

而那蘇修遠,看眾人不理會他,心中越發惱怒。

都是盧少業,都是他,必定是他從中作梗,想要毀了他!

蘇修遠怒不可遏,索性破口大罵起來:“盧少業,你妄為人臣,竟是用了這等子下三濫的手斷,要置我於萬劫不復之地,我往後必定不會放過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現如今位居高位,我奈何不得你,並非我往後都奈何你了你,莫欺少年窮,咱們走着瞧……”

蘇修遠心中憤慨難當,這話自然也說的又急又快,許多話更是脫口而出,更是因為心中氣憤的緣故,這喊起來也是歇斯底里,讓人側目。

“好生離去,若是鬧事,便讓人抓起來,打上五十大板,再治了重罪,你好自為之!”考官喝道。

到底是寒窗苦讀的學習,斷了前途一時生氣懊惱,說些不入耳的話也是有的,能體諒些許,且到底是文人,若是在這裡出手整治,若是傳到旁人的耳中也極易生出來事端,因此想着先將人嚇唬走,免得惹了麻煩。

偏生那蘇修遠根本不聽他的話,反而是越發的大起了嗓門,叫喊起來。

“盧少業,你心思歹毒,不擇手段,蒼天有眼,必定不會讓你得意了去!”

“你……”那考官看蘇修遠冥頑不靈,只想着鬧事,索性也不與他說太多,只喝道:“你們都是些死人不成,還不趕緊堵了嘴,綁了去!”

那些人聞言,趕緊過去,七手八腳的去捉那蘇修遠。

蘇修遠身量瘦小,自然是難以招架,卻又是心有不甘,只是拚命的掙扎,一時之間,這貢院門口頓時亂成了一團。

“出了何事?”一輛馬車緩緩停下,馬車側邊窗口處撩開了一處細縫,有人沉聲詢問。

考官抬頭,瞧了一瞧。

馬車氣派華麗,明huáng色的帘子,車前頭四匹馬看起來更是高大神駿,讓人側目。

當朝律法森嚴,衣食住行更是十分講究,什麼官階用什麼樣的東西,更是有嚴明規定,就如眼前這馬車。

能用明huáng色料子當帘子,用四匹馬駕車的,只能是當朝親王,而那露出來的衣袖上頭團龍密紋的花樣,當朝也就唯有一人了。

考官見狀,立刻走了過去跪地拜迎:“下官見過福王爺,回王爺的話,這個書生在貢院裡頭考試舞弊,已經查明,證據確鑿,尚書大人命下官將人登記在冊,攆了出去。”

“不曾想擾了王爺的清凈,下官該死,這就命人將人處置好,王爺放心。”

考官連聲賠罪,更是給底下人使了眼色,讓他們手腳麻利一些。

“可方才本王卻聽這書生口口聲聲說他是被陷害的,更是提到了盧大人,此事是不是得再仔細的查一查為好。”福王秦銘珗低聲道。

“方才下官已經查問清楚,相關人等也已經簽字畫押,應該不會有錯,至於此人為什麼牽扯到盧大人,下官實在不知。”考官拱手謹慎答道。

“既是不知,那就問知道之人。”秦銘珗哼了一聲,看向蘇修遠:“你來說。”

蘇修遠不知此人是誰,只覺得此人似乎身份顯赫,頓時一時慌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這是福王爺,當今聖上的親弟弟。”考官立刻喝道:“還不趕緊拜見福王爺。”

“晚生見過福王爺。”蘇修遠趕緊行跪拜禮:“見過福王爺。”

“你說,到底發生了何事。”秦銘珗問道。

“考官說晚生舞弊,晚生乃是冤枉的,那些人都是扯謊污衊晚生,可他們卻口徑一致,必定是有人指使的,而這指使之人,必定是盧少業,他與晚生有過過節,必定因此懷恨在心,蓄意報復。”

“還望王爺明察。”蘇修遠說完詳情後,沖秦銘珗磕了一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