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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嬤嬤在偏廳里等的有些焦急,當陪着笑臉聽說裡頭等着的是衛安以後,面上神情就不自覺的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原本以為可以隨意當個小貓小狗隨便亂扔的,沒有攻擊性的小姑娘,原來竟然也已經長了獠牙能咬人了。

她上次從京城回南昌的時候說起來就是因為衛安,想到這裡,衣袖下的手又緊了緊。

她總覺得衛安現在變得有些難以捉摸,而偏偏就是這點難以捉摸實在讓人心裡不安又忐忑-----衛安竟然能知道她自己不是親生的,還去告訴了衛老太太,讓衛老太太去信質問衛陽清,質問長寧郡主!

這份心機委實算的上是驚人了。

還有李嬤嬤......葛嬤嬤的眼神沉了沉,覺得有些頭痛,這個人跟在衛安身邊那麼多年,一直都沒出過岔子,也確實把衛安養成了廢物,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就被衛安拿捏在手裡了。

這回居然還替衛安去送信,何其可笑!

屋裡的自鳴鐘鐺鐺的響,她被驚了一跳,回過神來才發現天竟然已經陰沉下來了,好像即將要下大雨的樣子,不由去問陳嬤嬤:“老王妃這是跟表小姐聊什麼呢......”

葛嬤嬤心裡也在嘆氣,鳩佔鵲巢,偏偏還不能說穿,實在叫人窩囊憋氣的緊。

她這回回來,還發現如今內院的管事婆子們都是來老王妃院子里回話領命的,也知道了王妃被送去了普慈庵的事,還有庄奉......

這些事一件都沒成.....

也怪不得郡主生那樣大的氣。

更叫葛嬤嬤擔心的是,就算是郡主拋出了要把衛安的身世和盤托出這樣的狠話,也沒能讓衛陽清低頭,這兩人的關係是越發的差了,偏偏兩個人吵架,難過的還是郡主,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

長寧郡主當然很不好,從葛嬤嬤回南昌給她帶消息開始,她就覺得自己彷彿是中了什麼邪祟了,事事不順心,萬事不如意。

算計衛安的事沒成就算了,葛嬤嬤回話的時候竟然還被在東次間小憩的衛玠聽見了。

衛玠這個人向來天真幼稚的很,帶着讀書人的清高和傲氣,他又不知道衛安不是他親妹妹,只聽見說葛嬤嬤壞衛安的婚事,就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氣急敗壞的來質問她,為什麼要對衛安這樣過分。

她當時氣的差點兒暈過去,偏偏還有苦難言-----總不能跟衛玠說,衛安不是他的親妹妹,衛玠的脾氣......

好容易把衛玠給壓了下去,誰知道事情卻還沒完沒了了。

她還沒來得及再去找衛安的麻煩,衛安卻來找她的麻煩了,竟然敢攛掇衛老太太讓林管事送信來南昌給衛陽清。

至今想起來當時衛陽清彷彿要吃人的樣子她還覺得胃裡犯噁心。

她做錯了什麼?

她覺得她什麼也沒做錯?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答應過衛陽清要對衛安視如己出,她能容衛安活這麼多年已經算是開恩,怎麼可能還要讓衛安搶了本來是她女兒的東西?

鎮南王府啊......

如果沒有她的這層關係,以衛家如今的地位,能攀得上這門親事嗎?

她不過是不想把自己的東西給一個鳩佔鵲巢的外人罷了,到底有什麼過錯?就算是壞了衛安的名聲......

一個家族都曾經叛國的人,能活着就已經該叩謝天地了,她自己的父親都不要她,難道還敢妄想什麼將來,指望什麼榮華富貴?

可是衛陽清卻聽不得這些話......

長寧郡主疲憊的靠在圈椅里,倪嬤嬤一邊替她揉捏肩頸,一邊輕聲勸她:“郡主放寬心罷,這幾天都沒有睡好,瞧您精神都差了許多......”

長寧郡主卻半點兒也聽不進去,她垂着眼皮問:“老爺今天還是歇在書房?”

倪嬤嬤連忙應是:“並沒有去姨娘們那裡,這幾天一直都是歇在書房的......跟您鬧彆扭,其實老爺心裡也難受着呢......您有時候也不要太強硬了......”

可是面對明魚幼的女兒,長寧郡主沒有辦法做到心平氣和。

她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他沒去姨娘們那裡,不是跟我鬧彆扭心裡不好受,只不過是擔心他的說辭被老太太看出破綻來罷了。你還不知道他嗎?他要是真的為了與我生氣難過,就不會連着幾天不見我了......”

倪嬤嬤嘆了口氣,低聲道:“說起來,您也是的,為什麼要對李嬤嬤那樣狠呢......”

衛陽清當時聽林管事說李嬤嬤先來了一步而且並沒見人之後,回來問了長寧郡主,長寧郡主卻說賣去黑煤窯了。

長寧郡主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連個孩子都看不住,要她有什麼用?!”

倪嬤嬤就不敢再說,停了一會兒才道:“那您也沒有必要跟老爺針鋒相對啊,他前腳打發林管事回去報信,您後腳也就讓葛嬤嬤上京去告訴老王妃,這不是跟他打擂台嗎?!”

“這不是他自己的說辭嗎?”長寧郡主有些氣憤難平:“她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娘那麼殫精竭慮的護着.....現在衛陽清他自己兜不住了,為了圓謊給她編出了個身世,這不是正好?!既然他自己編了,我為什麼還替他兜着?!那個小雜種......”

其實長寧郡主還是妥協了,她讓葛嬤嬤上京,也不過是氣憤不平,不甘心,可也沒有把衛安是明魚幼生的事情說出來,只是讓葛嬤嬤照着衛陽清的話說。

雖然也是要讓老王妃從此不再管衛安,卻也沒有將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屋裡屋外都靜的很,倪嬤嬤揉了一陣,低聲問她:“那老爺那裡......”

“不管他。”長寧郡主難得對衛陽清狠下了心:“禍不及出嫁女,可是為什麼明魚幼必須要死,為什麼衛安的身份見不得光,他心裡不明白嗎?他保下了這麼大一個禍患,給我和我的孩子們帶來了多少風險?他究竟還有什麼資格來跟我鬧?!我能容忍到這一步,已經是看在孩子們的份上,再逼我......大不了就一起死吧......”

這麼晚了,好險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