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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紈絝,沈琛要是認第二,估計也沒人敢認第一了,這些公子哥們向來是以他為首的。跟他借銀子更是常有的事,誰都知道他母親長樂公主陪嫁豐厚,雖然如今交由內務府打理了,可是一應收成還是沈琛自己的。

沈琛的腳拐了個彎兒就上了樓,一推門就見裡頭烏煙瘴氣,還有幾個濃妝艷抹的青樓女史,不由朝楚景瑞皺了皺眉毛:“今天玩什麼?”

楚景瑞眉毛挑的高高的,興高采烈的模樣:“今天玩新花樣.....”

沈琛卻不耐煩了,回頭告訴雪松:“他要多少銀子,你給他支了就是。”又轉頭垂頭喪氣:“我那邊還有些事兒,就不陪你玩了。”

楚景瑞就有些奇怪,連帶旁邊的人也都站了起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轉頭去問雪松:“三哥這是怎麼了?”

“又被世子訓斥了唄。”雪松攤手:“您知道我們世子的性子的,還去王妃那裡告了一狀,現在主子可得縮着尾巴做人了,這回出來也不容易,待會兒世子還得過來盤查呢,看見他在您這,可了不得。”

說起來,楚景行跟沈琛的關係向來不怎麼好的。

楚景瑞瞭然的笑了笑。

沈琛卻上了三樓挑了面向街道的一間雅間坐下,等衛安到了跟前,才放了手裡的茶杯。

大約是曹安的事了了,懸在頭上的那把刀遲遲沒有落下去,衛安的精神比起從前來顯然要好了一些。

沈琛看着她在對面坐下,朝雪松使了個眼色,雪松便率先退了出去,紋綉和素萍也極有眼色,屋子裡只剩了他們兩個。

“你為什麼要我去方家把楊慶和要回來?”沈琛不動聲色的盯緊了衛安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從她眼睛裡看出點兒什麼東西來。

其實也怪不得他對衛安起疑心。

衛安這個小姑娘,年紀小小,可是心眼卻一點兒也不少,相反,還多的嚇人。

這次曹安曹文朱芳死的簡直算得上是草率,悄無聲息,說完就完了,這份不動聲色的本事實在是讓人吃驚。

衛安知道他想問什麼,這也沒什麼好藏的,原本合作就該彼此信任,否則這同盟遲早得散。

只是該從哪裡說起又有點犯難。

想了想,衛安才開了口:“你是不是覺得曹家和朱芳倒的太快了?”

沈琛盯着面前的茶杯,不置可否。

衛安就自己說了下去:“曹安的目的,其實之前林三少也多少猜到了,畢竟這回對馮家趕盡殺絕,不像是他的作風。他真要趕盡殺絕的話,就會做的不知道多麼溫和,倒更像是在籌謀什麼.....”她呼了口氣:“這些林三少大約也跟你說過的,所以我也就不多說了。只是朱家和曹家之所以倒霉,無非就是他們找錯了對象,身後的靠山又太過冷情。”

沈琛嘴角微微翹了翹:“林三少猜得到,那是因為他是老狐狸,是錦衣衛的人。可你.....”

沈琛不再想跟她虛已委蛇了,雙手抱胸盯着她:“可你又為什麼知道?”

衛安連表情也沒有換一換:“因為我祖母和外祖母教得好。”

是嗎?

沈琛趴在桌上擺弄自己面前的一隻竹筒,懶懶的哦了一聲:“你從前可不怎麼得你祖母喜歡啊。”

衛安就不再說話了。

沈琛卻自己又把話題轉回來:“接著說吧,你到底要楊慶和幹什麼?”

他沒等衛安說話,又道:“還有件事要告訴你,鄭王給我漏了個口風,朱芳的死不簡單,可也不好查。”

當然不好查,衛安早就做好了準備。

她輕聲說:“所以我要楊慶和。”

外頭喧鬧的厲害,沈琛把窗戶開了條縫兒,看見底下的人似乎都散了,卻並不見楚景瑞的影子。

雪松已經在外頭敲門:“公子,楚王世子往這上面來了。”

衛安微微一笑:“你看,所以我說,這件事不是結束的太輕鬆,只是幕後的人丟了幾顆沒用了的棋子而已,路還遠着呢。”

沈琛挑眉,出去應付了嚷嚷着要還錢的楚景瑞,似笑非笑的問他:“你很想進去看看我在幹什麼?”

楚景瑞一副當然如此的模樣,索性光明正大的往裡探頭探腦:“三哥,咱們倆的關係誰跟誰?不如叫我瞧一瞧嘛.....”

他一隻手攬住沈琛肩膀,一隻手去推門:“我聽我母妃說,嬸嬸打算給你找媳婦兒呢,你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怎麼,是不是出來借酒消愁來了?”

門啪嗒一聲打開,屋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楚景瑞貓着腰往屏風後頭一跳,竟然還是一個人也沒有,不由轉過頭一臉驚訝的看着沈琛:“三哥,你做什麼啊,當真一個人這樣無聊?就算真的被找了麻煩難受,底下也熱鬧着呢,熱鬧總比自己一個人在這兒胡思亂想好吧?!”

臨窗的方桌上擺着一壺酒一套杯子,卻都乾乾淨淨的,連用也沒用過,楚景瑞就嘆氣:“三哥你也太自苦了些。”

沈琛懶得理他,還是如同以往一樣不怎麼耐煩:“看完了沒有?看完了就趕緊走,沒功夫搭理你!”

楚景瑞也知道見好就收,一面笑一面出去了。

雪松仍舊在外頭守着,沈琛轉過屏風,把屏風正對着的那面牆上的畫一推,就露出一扇小門,他施施然轉過那扇門到了隔壁,意味不明的看向衛安:“都聽見了?打探消息的這不就來了嗎?”

衛安點了點頭,也有一點兒高深莫測的樣子:“不必急,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你先想辦法把楊慶和從方家那裡弄出來吧,我們看一看,朱芳這條狗的主人,究竟是誰。”

沈琛嗯了一聲。

臨江王妃不希望他繼續查下去,怕影響臨江王,可是她不知道,那些人既然能朝鄭王下手,就能把刀也往臨江王身上捅。

何況這麼多年來苦心布置,收買曹安,驅使曹安四處咬人,一旦失去了幫他做事的惡狗,他們只會變本加厲的反撲,哪裡會見好就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