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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妃沒有閑着,忙着重新獲取自己丈夫的歡心,忙着重新得到丈夫的信任,衛家也照樣沒有閑着。

她去套取鎮南王府的消息,想要藉著鎮南王府的手去把長寧郡主揪出來以便給衛家最後並且徹底的一擊,衛家卻也沒有坐以待斃。

定北侯府整座府邸外頭都被重重把守,連內院與外院之間的垂花門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配着綉春刀的錦衣衛。

隆慶帝舉着錦衣衛這把利刃,架在衛家頭上,卻又懸而不決。

等死的滋味才難熬。

黃俊往地上啐了口口水,將要進門的那幾個下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用眼神示意手下人搜身,而後才努了努嘴,不懷好意的笑了一聲:“進去吧!”

他身後的錦衣衛們便也都跟着發出了一陣鬨笑,往最後那人屁股上踹了一腳,看夠了笑話才問黃俊:“頭兒,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吃上肉啊?”

吃上肉是行話。

但凡是有要抄家的地方,哪裡會沒有油水可撈的?

定北侯府雖然沉寂了這些年,可是到底是有底蘊的世家,積攢的那些東西不知凡幾,到時候稍稍揩些油,那也足夠一年半載吃喝不愁了。

黃俊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嚼了嚼呸了一聲,帶着不屑和自信:“急什麼?左右也就是這一陣了。”

等到最後殺招一出,衛家是必定要玩完的,現在跟他們計較什麼?

何況,他瞥了一眼外頭冷笑了一聲:“何況現在動手,豈不是便宜了外頭那幫傢伙?”

那幫傢伙,指的自然是跟着林三少的那幫錦衣衛,如今的錦衣衛,掛了名的都督劉振說了根本不算。

說了算的,唯有之前跟着曹文甚久的黃俊和年少便進錦衣衛的林三少。

兩幫人馬明爭暗鬥,並不相容。

黃俊厭惡林三少,凡事總想着要壓他一頭,而林三少也喜歡跟他對着干,黃俊要殺的,他要救,黃俊要救的,他要殺。

兩幫人馬近日已經徹底撕破了臉,互相給對方找不痛快是常事,這回好容易碰上衛家這塊肥肉,黃俊可不願意跟林三少分。

底下人便忙陪笑着說是。

黃俊在裡頭守的很緊,可外頭的林三少照樣有法子往裡送人。

譚喜上嘴唇的地上粘着一抹鬍子,怪異的朝着旁邊被踹了一腳屁股的何勝笑了笑:“真是不知死活了,竟然敢下手踹你這個活閻王,以後有的是他們後悔的時候。”

何勝原本脾氣就暴躁,聞言便更加有些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讓他:“多做事,少說話!”

譚喜知道他是惱羞成怒了,也不跟他計較,一笑了之,領着他先進了大灶上-----衛家是以修灶膛的名義把他們弄進來的,自然還是得去應個景。

尤其是在這樣風聲鶴唳的緊張時刻。

灶膛是被錦衣衛搜查的時候被弄壞的,一家子主子都靠着這廚房吃飯,上頭又沒究竟把衛家如何的旨意下來,便不能不讓衛家吃飯,只好讓衛家放人進來修了。

林管事正皺眉看着底下人打掃,見了幫忙的人進來,便連聲吩咐他們趕緊幫忙,又單獨點了譚喜和何勝幾個人出來:“這裡用不着這麼許多人,你們幾個,便去後頭替他們搬些雜物,好快些替我們把家裡整頓整頓。”

衛家並沒亂起來,沈琛往後頭懶散一靠,在摘星樓上高高往下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在紙上寫了最後一筆,而後才唇角帶笑的看向衛安:“衛老太太好厲害的手段,就算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在外人看來,你們衛家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了,可你們家卻還是這樣井井有條。”

衛安便笑了笑。

自然不可能一開始便這麼一帆風順,消息剛傳出來的時候,衛家也是亂過的,連三夫人二夫人也不免慌了神。

可衛老太太多年積壓的威望終於還是壓制住了她們。

衛安不想在這些事上再說太多,單手撐着下巴閉上眼睛小憩,全當沈琛不在。

沈琛便直直的盯着她瞧了一眼,她眼底下有一圈淡淡的烏青,剛剛沒閉上眼睛的時候,裡頭還有濃厚的血絲,可見是這陣子都不曾休息了。

也難怪,要想這麼多事,一夜白頭恐怕也是極有可能的。

只是慧極必傷......

他不着痕迹的皺了皺眉頭。

風聲陣陣,長廊上的一溜兒鳥籠都隨風擺動的厲害,鳥兒們發出不安的驚叫聲,衛安應聲睜眼,便見藍禾快步上來了:“姑娘,林管事帶着譚喜他們來了。”

也是時候來了,衛安看了沈琛一眼,輕聲喊了聲請。

林管事便領着譚喜跟何勝並幾個人一併上來了。

沈琛越過林管事和何勝譚喜,目光放在身他們身後不大自然,瑟瑟縮縮的人身上,牽了牽嘴角問:“這就是岑二?邱楚英那位小舅子?”

他把小舅子這三個字說的跌宕起伏,叫人一聽便能聽見這裡頭的嘲諷之意,岑二便更不自在了,哈哈笑着退後了兩步。

衛安便嗯了一聲,招招手讓岑二近前,問他:“這些天教你的那些應答之句,都背熟了嗎?”

岑二這些日子都被關在屋子裡背那些說詞,背的幾乎牙酸,到如今還一聽衛安說起就打了個哆嗦才連忙點頭。

他又縮了縮脖子,眼神閃爍的問衛安:“您就不怕我知道您的身份以後......去了裡頭出賣您嗎?”

沈琛坐在衛安對面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衛安,便更詫異了:“你出賣我們?我們已經把內鬼是你的消息透露給邱楚英了,你為什麼出賣我們?到時候哪怕你真的想後悔了,顧念起親戚情分了,想要投向邱楚英了,人家恐怕也不會收你的。”

衛安雖然沒在他跟前生過氣,可是岑二就是怕她,而現在眼前這個少年公子,生的雖然無比俊秀養眼,他也忍不住害怕,忙搖頭:“我就是白問一句,白問一句的......”

他真是怕極了這些人了,剛才進門來的時候,那外頭守着的那些人,腰間可都是配着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