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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是不大清楚,可是既然對面有這個意思,他也覺得沒什麼不可的-----彭家亦是名門望族,家風不錯。

而且在南昌,他跟彭家的交情也極好。

親上做親,自然是沒有什麼不好的,就是彭家的那些孩子們,也都沒有不成器的紈絝的,只是......他皺了皺眉。

到底覺得有些美中不足,好事似乎全都落到了衛安頭上。

他替她奔忙一場,冒着這麼大的危險,可最後卻還兩面不是人。

衛老太太嗯了一聲,看着旁邊翡翠舉着小錘子給她剝核桃做核桃露,道:“既然如此,也罷了。只是,安安的婚事如今恐怕也由不得我們作主,上頭還有聖上和皇后娘娘呢,你自己心裡可放清醒些,彭家就算再好,咱們也不能胡亂作主答應的。”

衛陽清乾脆的答應了一聲。

他最近也實在忙的很,沒有時間來理會這些後宅的事,等衛老太太吩咐完了,轉身便出了合安院,想了想,等到第二天在部里見了彭德,便笑問了他一聲:“聽說託了你家的福,倒給我們家添了許多德妃娘娘的賞賜,真要多謝了。”

彭德長得一臉憨厚模樣,笑起來的時候笑眯眯的,全然忠厚老實的不行的正人君子,聞言便擺起手來:“娘娘給的賞賜是娘娘的心意,怎麼能說是託了我家的福,您快別折煞我們家了。”

又道:“只是我家那位倒真的是喜歡郡主喜歡的不行,說是郡主小小年紀便有急智,又聰明和善,實在惹人喜歡。”他搖了搖頭,失笑道:“恨不能把郡主娶回來做兒媳婦才罷休呢!”

兩個都是大男人,說起兒女親事來便比女人間少了許多彎彎繞繞,彭德肅着一張臉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認真起來:“說到這裡,我也當真是想跟您做個親家。反正話趕話的到了這裡,不如就定個親事?咱們兩家原本也是通家之好,彼此知根知底的......”

衛陽清有些心動,卻記着衛老太太的叮囑,笑着婉拒了:“我的情況你還不知曉?現在哪裡有心思說這些呢?何況,其他女兒們倒也罷了,安安的親事,卻是須得經過我家老太太准可才行的,罷了罷了,可別難為我。”

彭德倒也不追問,只是一笑置之。

回了家卻叫來了兒子,當著妻子的面吩咐他:“這回趁着我壽辰,你多跟衛七走動走動,別總是端着一副死人臉不知道變通。小女孩兒家家的,總喜歡翩翩佳公子,你給我表現好些!”

彭采臣沒料到父親叫自己來是說關於衛安的事,下意識便皺起了眉頭。

他原本就瞧不起衛安。

覺得這樣鋒芒畢露的人顯得很小家子氣。

到後來發生過普慈庵的事情以後,他就更覺得衛安面目可憎了------在他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個巴掌總是拍不響,不會是一個人的錯。

要不是衛安自己不修福德,哪裡會處處給自己和家人帶來麻煩?

這樣一個惹禍精,可父親和母親卻還是這樣一心嚮往,他沉着聲音問:“非得如此不可么?”

彭德喝了口茶,冷冷看了兒子一眼:“什麼叫做非得如此不可?如此怎麼你了?”

為了甩掉楚王的影響付出了那麼多,家底幾乎都空了,而且如今還牽扯進了福建的事......要是不抓緊衛安,抓緊定北侯府和鄭王,怎麼脫困?

他皺起眉頭,煩躁憤怒一起湧上心頭:“在我們面前也就罷了,再在衛家人跟前漏了這個意思,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彭大夫人眉心一跳,連忙扯開笑臉:“老爺說什麼呢?采臣自來就是個聽話的,什麼時候讓咱們失望費心過?他也就是面上抱怨抱怨罷了......”

她也替兒子覺得委屈,可是的確,跟那些即將得到的東西比起來,什麼委屈都算不得委屈了。整個家族命運如今都搭在衛家身上,要是不綁牢了衛家這艘船,怎麼能保證自家的船不翻?

為了這個,衛安有千般不好,也是千般好了。

她咳嗽了一聲去暗示兒子:“既然叫你去做,你去就是了,這麼多話做什麼?”

又笑着轉移話題:“對了,壽寧郡主看着老成持重,可卻是個有女兒家小心思的,聽說極為喜歡放紙鳶,你多費些心思。”

彭德便挑了挑眉:“聽見了沒有?”

彭采臣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聲是。

彭德皺了皺眉,想再說他一番,看看妻子使眼色,又罷了,呵斥了一聲便讓他出去,自己倚在椅子背上皺眉道:“讓他給我老實些,別出什麼紕漏!”

彭大夫人柔順的應是,見他比往常暴躁許多,便出言勸他:“老爺也不必這樣生氣,實在不行.....我們手裡不是還握着一個清荷么?光是有這個,就不怕她們不折腰了。面上裝的光風霽月的,可是其實卻妄圖瞞天過海......我們手裡捏着她們這個致命的把柄,不怕她們逃出手掌心去,您放寬心......”

彭德心裡那一口氣總算是舒了許多,半響才在夫人的哄勸下喝了口茶,搖頭嘆氣:“你不知道,之前咱們跟明家舊案牽扯本來就深,不是我們幫忙,雲南那幫.....”他咳嗽了一聲,覺得喉嚨里癢的厲害,許久才緩了過來,壓低了聲音:“那幫人怎麼拿到的兵器?現在王爺他出了事,我想洗乾淨腳上岸,偏偏不是那麼容易......”

“這些事,哪一件事不是要流水似的銀子才能擺平?”他愁眉苦臉:“何況現在娘娘又逼得緊.....從前是咱們自己上頭沒人,如今娘娘這樣爭氣,生了小皇子,而且瞧着就比那病怏怏的身體好.....咱們家傻了,不幫着自己人?可幫着自己人,難道不得有幫手和倚仗?”

彭大夫人心頭一跳,她倒不是在意什麼以後,她只在意之前的事,痕迹抹乾凈的事-----那幫人胃口大的很,若是再跟無底洞似地,彭家這點兒家底,實在是填不滿了,的確急需衛安身後的那一大筆巨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