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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謝上一世她在彭家忍辱負重呆了那麼多年,也要多謝上一世彭采臣教會她許多東西,她如今用起這些曾經彭家用在她身上的手段的時候,才能這樣得心應手。

多謝歸多謝,該做的事卻還是要做的。

她等鄭王起身去往彭家了,便真的跟衛老太太要了紙筆寫信,而後吩咐玉清親自交出去給林躍,讓林躍妥當送去應該送的地方。

衛老太太沒有看信的內容,只是問她:“你寫的是給誰的?”

“給鄒家姑娘的。”衛安隨口答了一句,問衛老太太:“父親和二伯父三伯父還沒有回來嗎?”

出了這麼大的事,衛家當然不可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衛二老爺和衛三老爺嚷嚷着要去彭家討個說法,衛五老爺自然也跟着去了。

只是去了這麼許久了,卻還是沒回來。

衛老太太也不擔心他們會出什麼事,並沒有很在意的點頭:“多給彭家一些苦頭吃,是應當的。”

五老爺或許還會心懷不忍,畢竟把彭德當朋友,可衛二老爺和衛三老爺卻是眼明心亮的人,他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彭家。

她揉揉額頭,問衛安:“剛才王爺也說了,這樣是不能徹底把彭家給打趴下的-----有德妃娘娘和五皇子,若不是跟方家那樣,彭家就不會徹底被打倒。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看衛安的勢頭,根本不是跟從前一樣點到即止,她這是奔着要彭家徹底去死去的,可是彭德妃始終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越過她這座高山,才能動彭家。

這就有些麻煩了。

“我們畢竟讓彭家吃了這麼大的苦頭,到時候要是他們說動了德妃娘娘......我們可就麻煩了。衛安明白衛老太太的意思,眼睛裡染上了一點兒笑意,不甚在意的搖頭:“不麻煩的,祖母。”

她怕的就是彭德妃不插手,怕的就是彭家不去找彭德妃。

衛老太太琢磨半響,忽而笑起來了。

只是這笑容才在臉上呆了沒多久,就又消失了-----花嬤嬤進來通稟,說是彭家人來了,是跟着衛大老爺和衛二老爺他們一起回來的。

他們竟然也還有臉來!

衛老太太冷笑了一聲,嘲弄的發出一聲輕哼:“好啊。”

她朝趕過來的二夫人笑了笑,吩咐二夫人:“去把前頭的花廳收拾出來,我倒是想瞧瞧,彭家想怎麼著。”

彭大老爺不是來認錯的。

誠然如同彭二老爺所說,他們無法證明清荷的身份,也無法再拿着這個把柄去威脅衛家了,可是他心裡着實咽不下這口氣。

終日打雁,卻被雁叼了眼,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甘心。

他要算計衛家,衛家就該安安靜靜識時務的等死才是,可衛家竟然不肯就死,還想着反過來咬他們一口。

他心裡憤怒滔天,既然衛家不肯這麼輕易去死,既然他們給了衛家這麼好的一條路不肯走,那他就讓衛家把路走的更難一些。

他目光陰鷙的望着衛老太太,最後落在衛安身上,目光從陰鷙變成冷厲再又恢復平靜,陰沉的笑了一聲:“真是大陣仗啊。”

他感嘆了以後就直言不諱的冷笑:“真是讓衛老太太費心了,這麼老的半隻腳都要踏進棺材的人了,還得這麼勞心勞力。”

他嘴角掛着一抹冷淡和嘲諷的笑容,近乎挑釁的問:“家裡沒一個立的起來的能幫您的手吧?您才得這麼費盡心機殫精竭慮的,真是可憐了,本來能立的起來的大兒子又死了......”

他發出一陣嘖嘖嘖的聲音,終於不再掩飾自己對衛家的不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們一眼。

一群老弱病殘。

有什麼好怕的?

軟的他已經用夠了,可這些人不乖乖坐着美夢走到他的圈套里來給他當馬前卒,那他就只好圖窮匕見了。

衛陽清一臉錯愕的盯着刻薄的彭大老爺,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口出狂言,咄咄逼人,對着自己母親如此不敬的彭德是他素日認識的那個引為好友的彭德。

他忍無可忍的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往後一拽,怒氣沖沖的指着他呵斥道:“閉嘴!”

衛陽清氣的胸口不斷起伏,冷着臉義憤填膺:“你怎麼可對我母親如此不敬?!”

怎麼敢拿着衛大老爺的死來衛老太太傷口上撒鹽?!

衛二老爺神情憤憤,已經幾乎要動上手了。

“上門來辱罵我母親,我若是不打你,枉為人子!”二老爺氣急了,甩開三老爺的手衝上去,眼看着就要掄起拳頭砸在彭大老爺身上。

彭大老爺卻仍舊持的住,他優哉游哉的看了他們一眼,目光里全是嘲諷:“好啊,打啊。”他說:“打了這一拳,你們衛家就等着死吧。外頭弔死的那個是誰,你們母親告訴過你們嗎?”

二老爺蹙眉。

三老爺若有所思。

他總覺得這回衛安會答應彭家的婚事就已經是奇怪至極-----衛安分明很不喜歡彭家的,衛老太太更是對彭家的熱情不屑一顧。

而在衛安答應之後,彭家就鬧出這樣的醜事來,鬧出這種醜事來的彭家當然就絕不可能可以再跟衛家訂親了。

其實外頭弔死的那個人,或許是衛安找來的,這種想法,他一早就有了,所以這次二老爺義憤填膺摩拳擦掌要去找彭家算賬,他卻很是冷靜,就是覺得這本來就是衛安期望達到的目的。

現在彭大老爺又這麼說,他忍不住想,難不成衛安行事不夠謹慎,竟然落了什麼把柄在彭大老爺手裡?

這也不無可能,畢竟衛安再厲害,短短時間找一個人來弄死還得做成天衣無縫的局,也顯得有些難為人了。

他正想開口說話。

彭大老爺就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看來是沒告訴過啊,衛陽清,你呢?你曉不曉得外頭那個是誰啊?”

他帶着一點兒得意的好心提醒了衛陽清一聲:“你忘了,在建州......”

衛陽清立即想起了那些不大好的回憶,建州這兩個字就足夠讓他的感覺敏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