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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側妃是慣會討好沈琛的。

臨江王妃哂笑了一聲,隨即又沉默下來。

楚景吾說的是,瑜側妃那裡都已經做出了表示了,她這個正經舅母之前還撫養過沈琛十幾年,竟然沒一點兒表示,怎麼都會惹來口舌非議。

她揉了揉眉心,淡淡的說了聲知道了,又道:“你過去跟你二哥說一聲,如今都已經眼看着就要過年了,他一個人呆在那邊府里冷冷清清的,一家子骨肉,難不成就鬧的老死不相往來了不成?讓他回來過年罷。”

年二十之後,基本上各家各戶的宴會就都斷了,總要等到正月里才有宴會了,隆慶帝准許沈琛熱鬧幾日,眼看着也就是這幾天,那位沈家的姑太太雖然年老,可是總有些事情怕是顧及不到的。

臨江王妃便又叮囑楚景吾:“若是那位姑太太願意,請她也一同來。”

楚景吾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能維持面上的平和也是好的。

他知道沈琛的脾氣,從始至終他就沒有生過臨江王妃的氣,只是臨江王妃自己心裡過不去而已,她既然願意遞個梯子,沈琛也不會拂了她的臉面。

他答應下來,見臨江王妃乏了,便告退出來,正巧又碰見-金嬤嬤回來,便停下跟金嬤嬤打了聲招呼。

金嬤嬤是伺候臨江王妃的老人,她也很喜歡沈琛,待沈琛很好,楚景吾很尊敬她,免了金嬤嬤的禮,就笑着問她:“您這是去了哪兒?我在母妃這裡半天了,也沒看見您,正想問您呢。”

金嬤嬤笑出了一臉的皺紋,慈愛的問了楚景吾要出門往沈琛那兒去,就連忙叮囑他:“您跟侯爺說,讓他可不興總往外頭跑了,一個人頂門立戶了,就得立起來。”

她就是那個在臨江王妃剛生產後就被臨江王調給了長樂公主用的老嬤嬤,這麼些年,面上她不敢怎麼表露出來,可是私底下是真的很關心沈琛的。

楚景吾嘆了一聲氣,說了聲知道了。

金嬤嬤這才說起剛才出去是為了送長安長公主府的老嬤嬤:“是過來送年禮的,成了親家了,自然該當正經的親戚走動。今年她們送的禮極豐厚,我正要去問明王妃如何回禮。”

又說今年的小年請了長安長公主和仙容縣主她們一同過:“世子最近也只有聽見縣主送東西過來才有些生機,王妃如今可喜歡縣主呢,你跟侯爺可不能再跟從前似地那樣把縣主當妹妹玩鬧了,人家日後是嫂子了。”

楚景吾哦了一聲。

又覺得有些奇怪。

這門親事雖然是無奈之下最好的選擇了,可是他看楚景行一開始還是不大喜歡不大熱衷的,怎麼現在忽然變了性子了?

難道真是在家裡禁足禁的實在太無聊了,因此跟仙容縣主培養起了感情?

不過這些楚景吾也並不如何關心,楚景行能靜下心來過日子也是件好事,至少不會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他出發之前照例去臨江王的書房跟父親說了一聲。

臨江王聽說臨江王妃要讓沈琛回家過年,先是一愣,而後才笑起來。

不管真假,外人看着沈琛是分出去了,可是他心裡卻難受的很,只要想到沈琛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年,他心裡便不是滋味。

如今臨江王妃肯開這個口,他總算覺得這些天里一直堆積在心裡的鬱氣散去了一些,溫和的交代兒子:“既然你母妃這麼說,你便跟你二哥說罷。讓他回來過年也好,反正都已經分出去了,偶爾回來一兩趟,人家也不能說什麼。”

就算是宮裡的隆慶帝也不會懷疑的。

只是隆慶帝未必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就是,好不容易把沈琛給分出去了,現在京城又四處都有流言說是沈琛其實是被臨江王妃和臨江王世子逼走的,他作為一個仁慈的舅舅,大約不會放過這個施恩的機會。

只是知道歸知道,臨江王總還是想着,能在他回封地之前,沈琛去福建之前,能再聚在一起過個團圓年。

楚景吾痛快的一一都答應了,臨走又有些遲疑,立住了腳回頭看着父親,似乎有話要問。

臨江王便看了他一眼,笑問:“怎麼了這是?有什麼話就直說,你老爹忙着呢。”

他對小兒子向來比對大兒子的態度隨意的多。

楚景吾湊近了些,撓了撓頭看着他,最後還是問出了聲:“父王,上回您讓瑜側妃想法子找的那個乳娘......是不是就是如今四皇子的乳娘啊?”

臨江王拿公文的手便頓住了,抬起頭來看向他:“誰告訴你的?”

楚景吾咳嗽了一聲,沒被自己父親的眼神態度嚇住,頓了頓才說:“我自己看見的,前天二哥不是被召進宮裡去了嗎?我去宮裡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四皇子又打五皇子了,就為了一隻線團兒打起來的,四皇子比五皇子大一歲多呢,五皇子只知道嗚嗚的哭。”

四皇子身邊的乳娘就是之前他曾經見過的那個。

臨江王不置可否的扔了手裡的公文在桌上,反問他:“又打了?”

楚景吾老實的點頭:“可不是,四皇子也實在太暴躁了些,我聽五皇子的奶娘小聲埋怨說上次嚇病了才剛好,四皇子就又動上手了,似乎四皇子總是欺負五皇子。”

在別的地方下功夫容易引起人的疑心,可是在小孩子的脾氣上卻很少會有人發現到什麼不對的。

小孩子們時常會因為被搶了心愛的玩具和吃食就暴怒痛哭不甘的,就算是他再憤怒大人也會給他找借口。

從這種細微處動手腳,最難讓人發現。

何況在這個乳娘還是方皇后親自挑中,很受方皇后信任的前提之下。

臨江王牽了牽嘴角,見楚景吾若有所悟,便伸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這事兒不該你管,你就少吱聲兒。做你的事去吧,不該問的事情便別問。”

這就是不能說的意思了,楚景吾皺了皺眉頭,到底什麼也沒說,轉身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