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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始也不是很喜歡沈琛的,可是日復一日纏着沈琛,才發現這個人實在是不錯。

皮相是一等一的好的,完全繼承了長樂公主跟平西侯沈聰的優點,一雙眼睛不管什麼時候都似乎會說話。

而且他雖然看着紈絝,可是卻實在是很有分寸的一個人。

細節見人品,他跟一般的紈絝子弟全然不同,沒有他們身上的驕矜氣,不管做什麼事都看着沒有分寸卻十分有底線。

可是等到現在,方皇后告訴她,沈琛喜歡的是衛安?

永和公主下意識的攥緊了裙擺,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方皇后,輕聲問:“他說他喜歡壽寧嗎?”

方皇后敏銳的察覺到她的心意,擰着眉頭搖頭:“倒也沒有說喜歡不喜歡,只是他的態度足以說明問題了。若是真的不喜歡,何必帶着衛安去保定打抱不平,又何必為了林三少準備跟衛安提親而鬱鬱寡歡?”

這不是喜歡上了,又是什麼?

方皇后饒有深意的看着永和公主,難得的緩和了語氣跟她說:“你是堂堂公主之軀,只要你想,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沈琛這種心有所屬的便是強留了,也沒有什麼用處。他又不是平民家的孩子,難不成你能以公主的身份壓制他?便是能,一來二去的,情分自然就沒了,倒不如乾脆的趁着現在了斷了。”

永和公主卻垂着頭不知所措。

少女時候的心事總是最難以有道理可言的,她喜歡沈琛,自然便是喜歡了。

想要抽身哪裡就有那麼容易?

方皇后看出她的傷心和失望,便難得的嘆了口氣,輕笑着搖了搖頭:“看來你是沒把本宮的話聽進去。”

永和公主便連忙搖頭:“兒臣不敢,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方皇后笑着擺了擺手,並不把這個放在心上,語重心長的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你父皇說,若是你實在喜歡沈琛,便要你們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你當真能忍受得了這樣的侮辱?便是接受了,往後沈琛自然也是偏向她的,你們打算怎麼相處?你如今還小,只知道憑着心意喜歡便是喜歡,可是等到往後你便明白了,過日子靠的是彼此尊重,彼此喜歡諒解,否則便遲早有新人笑舊人哭的那一日。”

肖姑正好端了安神茶進來了,方皇后靜默了一瞬,才又緊跟着道:“而且到時候就會發現,你愛的人,少年時看着他哪裡都順眼,哪裡都是好的,到了中年卻處處不堪。”

永和公主驚疑不定,總覺得她似乎是意有所指,在說她自己跟隆慶帝。

方皇后卻已經收回目光,垂下頭幾不可聞的嘆口氣:“你好好想一想罷,本宮就只能說到這裡了。你若是不聽......世上是沒有後悔葯的。”

永和公主站起身來,見方皇后說的這麼冷淡,惶恐的請罪。

她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方皇后卻並沒怪她的意思,只是笑了笑:“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母女倆聊一聊知心話罷了,本宮也是想點醒你,本宮是過來認,經歷的事情總比你經歷的要多、因此才有這麼一說,你若是聽的進去,便好好聽母后的話,想想清楚,若是你決定不要了,便儘早告訴我,趁着現在還來得及,本宮還有能力給你找一個更好的,往後你們好好的過日子。”

這些話聽起來實在是讓人心底發寒。

她固然不是在指責人,可是永和公主卻覺得比在指責人還要讓人害怕-----說到底,方皇后的這些話,實在是太像是在影射她跟隆慶帝的關係了。

而且方皇后的這些話聽起來總好像是在交代遺言似地......

永和公主心中有些不安。

方皇后卻已經乏了,揮手讓她出去。

等永和公主退走了,肖姑才輕輕伺候方皇后脫了衣裳,替她蓋了被子,輕聲道:“娘娘,您何必說這樣多,聖上他分明是不在意這些的。”

是啊,現在跟他的江山和兒子比起來,其他的事都是不重要的,他怎麼會在乎呢?

方皇后冷冷的牽了牽嘴角,翻了個身面朝里躺着,半響才靜靜的道:“就算是本宮養了她這麼多年,因此想點一點她罷。本宮過的苦,便忽然不想她在步本宮的後塵了。”

從前嫁的時候哪裡知道男人都是這麼喜新厭舊,狠心起來讓人心裡發寒呢?

都是經歷過了才知道的。

隆慶帝抓了個元一出來替人死,就想把這些罪名都一筆勾銷,算在元一和晉王的身上。

可是她怎麼會信?

她的兒子死了,元一就有那麼好心,竟然留了五皇子一條性命?

怎麼看怎麼更像是彭德妃使出來的苦肉計,好擺脫罪名,又換取可憐的名聲罷了。

她們好處都已經佔盡了,還想着做了"biao zi"立牌坊。

隆慶帝竟也就默認了!

他當初口口聲聲跟她說,四皇子也是他鐘愛的兒子,他一定會替四皇子主持公道,查出真相,將真兇繩之以法。

可是這些話還言猶在耳,他自己卻忘了。

那麼多破綻,可是他竟就是信了。

還真的可笑的覺得五皇子不死不過是晉王的離間計,想要離間他跟臨江王的關係。

真是可笑啊。

為了保證他另一個兒子的名聲不受影響,他竟連這樣的事都做的出來。

他也不怕四皇子死不瞑目,在地底下不得安息。

想到這些,她便覺得眼睛泛酸,緊緊揪着被子,許久才能平復情緒。

肖姑見她已經不想再說,便只好嘆了口氣替她放了帳子,出來往香爐里灑了一把安神的百合香,方皇后最近全靠着喝葯和調香才能睡得着。

她慢慢退出來,看着天上的殘月有些心緒不寧,方皇后言行舉止都大不如從前,跟以前簡直像是判若兩人。

她好似對隆慶帝都充滿了戾氣跟抱怨。

而且也越來越懶得跟人說話,連隆慶帝來了,也得不了她幾句話,今天是破例了,為了公主的事跟隆慶帝多說了幾句,晚上又叫了永和公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