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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二皺着眉頭看着衛安,似乎是在思索她的話說的是真還是假,一時之間不能立即下定決心。

他知道衛安的話說不通,衛安怎麼可能能放過他?

衛安知道易二的顧慮,便輕聲道:“你也是替人辦事,這條船是你最大吧?你應當能作主的,只要你透露給我我想知道的消息,我就可以放過你。到時候你照樣可以回去復命,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

她循循善誘:“這個交易很划算的,你仔細想一想,要是不說,那就是玉石俱焚,到時候你就算是回去也得不了好下場,可是你說了,就不會出事......”

這些話都是空話虛話和套話,其實都是站不住腳的。

可是易二顯然是被衛安說的怕了。

他見識過衛安的手段,說設計彭家跟易家,毫不猶豫的就把易家和彭家連鍋端了,何況自己現在技不如人,被人引了出來,發現了真實身份。

衛安甚至不用對他怎麼樣,只要借口有海寇讓衙門查船,他就會被認出來是早該死了的易家的欽犯。

到那時候,他照樣是個死。

而且他還活不到那個時候,到時候上頭就會以他泄密無能為由而殺了他。

他遲疑了一瞬,還是警戒的看向衛安,問她:“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衛安就笑了。

“不多,我只需要知道,這回沈琛是怎麼被劫走的?去了哪裡?”衛安看了他一眼,抬手做了個手勢讓他在自己對面坐下,神情冷靜:“順便我還想問一問,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我。”

易二咽了一口口水,他其實知道衛安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衛安這個人,不用看就知道她難對付。

不僅難對付,只要想起從前她是怎麼把彭家跟易家一網打盡的,他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毛骨悚然。

這個對手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抿唇道:“有些東西我不能告訴你,否則我到時候一樣是一個死字。”

衛安笑着點頭:“所以我沒問令你為難的事,我已經想到了。”

易家跟彭家有關聯。

彭家能在馮家的幫助下留下一些人苟延殘喘,那易家為什麼不能?

當然,彭德妃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她在深宮,手不能伸那麼長-----那個時候還有方皇后在宮裡對着她虎視眈眈呢,她不會做這種留下話柄的事來給自己添堵的。

那還能有誰呢?

既想要她跟沈琛死,又要在這從中得力,還需要救下易家的人來為自己所用的人......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衛安嘴角牽出一個淡淡的嘲笑。

臨江王妃還蠢成這樣,一心一意的要對付沈琛,卻不知道,真正該引以為威脅的瑜側妃的網都已經張開了。

瑜側妃不簡單。

知道沈琛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楚景吾,就乾脆除之而後快。

若是她沒有猜錯,最後這個黑鍋還會是臨江王妃來背。

到時候瑜側妃就可以一箭雙鵰。

正想着要一箭雙鵰的瑜側妃微笑着在棋盤上下了一子,而後就抬頭對臨江王溫婉的笑:“臣妾輸了。”

臨江王哈哈一笑:“大意失荊州了,你原本是能贏的。”

瑜側妃只是垂頭微笑。

正說著,外頭便有人來請臨江王,急急忙忙的,臉色不大好看。

瑜側妃垂下頭,她向來從不多嘴過問前頭的事。

臨江王便快步出去了。

等他出去了,瑜側妃才慵懶的讓人將棋盤收起來,起身換了一身衣服以後便道:“請四爺進來。”

下人不敢怠慢。

楚景行死了,現任世子楚景吾在京城,三爺沈琛已經另立門戶成了平西侯,現如今在臨江王身邊,就數楚景諳最得寵愛,又不恃寵生嬌,這回在九江水災面前,還很是吃得苦,跟着將士門一起抗洪,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差點累垮。

楚景諳來的也快,他向來是尊重母親的,雖然剛剛才從前頭回來,可是聽見母親這裡傳召,立即便來了。

他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因為常年跟着臨江王混跡行伍,相比較起楚景吾他們來,少了幾分書生紈絝氣,多了幾分粗獷。

可是這也仍然不影響他的俊美。

瑜側妃貌美,他像母親,臉就先生的好看,加上還能幹,誰都喜歡他。

此刻他進了門就先笑朝母親笑起來,說是餓了,問母親這裡有沒有什麼吃的。

瑜側妃也跟着笑起來,眼裡都染上了真切的愉悅,回頭吩咐丫頭去準備點心端上來,素白的手替兒子將有些散亂的髮髻理了理,替他正了冠,而後才微笑着問:“可還順利?”

臨江王替朝廷打仗,楚景諳在裡頭也出了不少力,也因為這個,臨江王更加喜歡這個兒子。只是最近九江出了水災的事,臨江王便讓他回來處置水災的事了。

楚景諳點了點頭:“知府大人派了人幫忙,災民都已經安置妥當了。”

瑜側妃點頭笑,讚歎了一聲摸了摸他的頭:“你這樣上進,母妃便放心了。”

楚景諳仰着頭朝母親笑了笑,見瑜側妃歡喜,便又問她:“母妃的事進展的順利么?”

瑜側妃的手便微微頓了頓,收起來靠在了引枕上,微微搖了搖頭:“我想,大約是不大順利的。”

楚景諳不明白,肅然了臉色看向母親,見她雖然這麼說,可是面上卻半點擔憂的神情都沒有,就有些不明白,喊了一聲母妃,便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瑜側妃伸手從引枕底下摸出一封信來遞給兒子:“若是按照這上頭的來說,是順利的。可是......對手是衛安跟沈琛,事情進展的太順利,反而就不順利了。”

這話容易把人給繞暈,可是楚景諳卻並沒有暈,他很明白他母妃這話意味着什麼,飛快的把京城的來信看了一遍,他便有些不解的問瑜側妃:“母妃,沈琛那邊有沒有消息傳來?”

他其實不大讚成母妃在這個時候動沈琛的,因為沈琛如今畢竟是欽差,身邊有許多人,一動他就牽連甚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