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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這麼大?”那些混混們不懷好意的打量了他們一眼,拿着手裡的棍子指着他們:“拿銀子出來看看?”

譚喜一面笑,一面說應該的,一面露出了腰包里鼓鼓囊囊的金子。

不是銀子,都是金燦燦的黃金。

這年頭還有傻成這樣的,也真是難得了。

那些混混們對視了一眼,放了人進去,其中一人又飛快的跑去後頭找人了。

不一時就有管事模樣的人朝着衛安他們一行人迎了上來,和善的問他們:“各位是外地來的?是要玩什麼?”

譚喜不答,反而環顧了一圈就好奇的問:“到處都怕倭寇呢,都傳揚說是倭寇擄走了欽差大人,怎麼你們這裡還這麼熱鬧?”

那個管事的連面色也沒變,笑着打量了他們一眼:“哪個地方沒幾個這樣的場所?若是沒了我們,客官們往哪裡去消遣?欽差大人是欽差大人,誰也不能影響我們過日子不是?”

譚喜就笑了,一面說著倒是這麼個道理,一面就跟着他往裡走。

那個人倒是算得上和氣,很是上道的引了他們進門以後,就笑了:“聽說諸位可是貴客,銀錢多的很,既然想消遣,不知道想找什麼消遣?”

他說著就又把賭坊里的賭局說了一遍。

鬥雞斗狗這些是常有的,根本不值得一提,他說現在最火的,是把人放在一個鐵籠子里然後沉湖,賭那個人究竟能不能在一炷香之內出來。

這可是在賭活人的性命啊,譚喜似乎愣住了,皺着眉頭有些發怵的問:“這樣賭,官府不管嗎?”

管事便笑了:“自古以來,賭這種東西,能禁得了嗎?至於那些壓盤的,那都是自願的。”

他們稱呼這種願意去鐵籠子里賭命的叫做壓盤的。

衛安便笑了:“既然如此,就賭這種。”

他們最後賭贏了,那個壓盤的成功從鐵籠子里逃脫,從後山上那深不見底的湖裡爬了上來,贏了不小的一筆銀子。

管事的奉承他們運氣好:“已經連着幾個壓盤的死了,您幾位一來,這壓盤的就活了,真是貴人,真是貴人。”

那個壓盤的正擰着自己的濕衣服,看了他們一眼,似乎有些愣住,而後很快又轉身走了。

譚喜已經認出來,有些急切的跟衛安說:“姑娘,那是......”

那個人是朝廷派給沈琛的錦衣衛之一。

曾經跟着樓並都出來過。

衛安他們是眼熟的。

終於來了。

他們急忙問管事那人的身份,管事就有些茫然:“這些壓盤的都是自願來的,我們這裡有規矩的,不問出身不問來路,我們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

譚喜於是塞了厚厚的銀子,讓那管事幫忙把這個壓盤的找出來。

管事的答應了,替他們安排了房間讓她們先回房間里休息。

譚喜就冷淡着臉色:“這些人搞這麼多鬼,到底是想做什麼?”

要是他們不是知道錦衣衛出了內奸,就真的以為沈琛是在這座賭坊裡頭了。

正說著,外頭的門就響了,管事的樂呵呵的把人帶了進來:“找到了找到了,人找到了!”

他把那個壓盤的往裡一推,很是識趣的就走了。

衛安便看向那個錦衣衛,像是強忍着激動似地問他:“認不認得我?”

那個錦衣衛抿了抿唇,似乎想了一會兒,才認出了她,一臉驚訝的問:“郡主?!”

譚喜嗯了一聲,肅然着臉色:“郡主是收到了雪松的消息,所以特地來東昌府的,到驛館頭一晚就收到了侯爺送來的信,說是躲在了這賭坊里。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怎麼你們會躲到這裡來?侯爺人呢?為什麼你們不找官府?!”

那個錦衣衛就很是無奈的苦笑了一聲:“錦衣衛裡頭出了內賊!我們住在驛館的時候被人追殺,幸虧我們躲過一劫。侯爺懷疑錦衣衛裡頭出了內奸因此才被人得逞,因此不敢露面,前天是看見了雪松留下的標記,因此才知道郡主您來了東昌府,想法子偷偷讓人把信送過去了,我們沒想到您真的能這麼順利的收到信,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衛安就急忙追問:“沈琛呢?”

是真的很急切的樣子,看樣子是果然很關心沈琛的安危的。

那錦衣衛皺着眉頭:“侯爺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們又不敢請大夫,一天比一天嚴重了,侯爺讓我在這裡等着。”

衛安就皺起了眉頭,臉色更加難看了。

她已經失去全部理智了。

根本一點漏洞也沒有發現,催促着那個錦衣衛快點帶她去找沈琛。

女人么,再聰明也是一樣,碰見跟感情有關的事,理智就立即不知道飛往何方了。

這麼簡單的圈套,竟然也不能發現。

那錦衣衛垂着頭掩去了眼底的嘲諷和得意,立定了身子:“我帶您幾位過去。”

他覺得之前大家是杞人憂天了,這個壽寧郡主根本沒有什麼難對付的,看來她的價值也僅限於將沈琛引出來了。

這麼想着,他帶着一點譏諷轉過頭帶路。

他身後,衛安卻也在眼裡同樣露出了一點幾不可見的嘲諷。

任何輕視對手的舉動都最好沒有,她從小就知道這一點,並且牢牢記住不敢或忘,可是這些原本比她更該警惕的錦衣衛,他們卻忘了。

錦衣衛引着他們穿過了一片漆黑的樹林,再往前走了一段山路,終於到了一座小木屋之前。

他站住了腳指着那座明顯破敗的小木屋衝著衛安一行人說:“就是這裡了,侯爺受了不輕的傷,不能行動。”

他說著,已經一馬當先的開始往前走。

衛安等人也毫不設防,急忙快步跟上他的腳步,迫不及待的一把推開了破門,急急忙忙的喊:“沈琛!”

可是當譚喜點燃了火摺子,終於將屋子照亮了,眾人才發現,屋子裡根本沒什麼受了重傷的平西侯。

只有幾個穿着打扮奇形怪狀的男人,正在擦拭他們手裡的刀。

倭寇。

這是譚喜第一個想法,然後面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