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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了,就吩咐旁邊的藍禾跟玉清:“你們進去一趟,就傳我的話,說是錦衣衛的上差們有事需要往內院去一趟,搜查內書房。讓裡面的人都準備準備,不許四處亂走驚擾了上差們辦事。”

藍禾跟玉清對視了一眼,有些明白了,又好似不大明白,卻還是聽話的去辦事了。

應凱有些不明白,見衛安的身形頓住,在門口不動,就問:“郡主,您為什麼說我們要一刻鐘之後再進內院啊?不是說現在就去嗎?”

衛安就牽了牽嘴角:“我總覺得事情不大對,既然謝家都能出那麼大的事,能有那麼多姦細。而我父王和義兄都接二連三的出事,那為什麼.....為什麼鄭王府里,沒有呢?”

她冷淡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的刺耳:“而且,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為什麼徐閣老他們就指名道姓的要你們來搜查內書房,好像確定內書房有東西似地?”

這世上的事,沒有人敢打包票確認的。

而做慣了閣老的這些重臣們,更是不關己是不張口,就算是真的有了十分的把握,那也得再三的思慮之後,還得留下餘地,給人家留上一線希望。

哪裡有會這麼乾脆的得罪人的?

除非他們真的確定了,能搜出什麼東西來,而且這東西,一定是對鄭王極為不利,甚至能把鄭王置於死地的東西。

聯想起之前鄭王在山東失蹤的事,再想想之前的謝良成,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麼,就不言而喻了。這回搜出來的,很大的可能是鄭王通敵的證據。

應凱聽的頭皮發麻,覺得這裡頭蘊含的深意實在是太嚇人了,震驚的看着衛安,遲疑了一會兒才訥訥的搖頭:“這,這不至於吧?”

他也算是跟着林三少久的了,的確是見過許多栽贓陷害的手段,可是做的這麼明目張胆的,他可沒有見過。

而且,敢在王府里放人陷害,那也是之前成王他們才敢做出的事啊,現在誰敢這麼做?

衛安就頓了頓,看着他笑了:“怎麼不至於?至於不至於,不是我們說的算,而是他們說的算,你說是不是?”

應凱知道衛安的懷疑來的有道理,做錦衣衛這麼久了,見過的事情多了,也多的是這種,上司下套給別人,事先在別人家裡已經安排好了罪證的。

現在看來,顯然現在的鄭王府就是被人算計了,他看向衛安,停頓了片刻就又問:“那您為什麼還要把我們要進內院的準確時間告訴裡頭的人?”

這不是方便別人好看準時間嫁禍嗎?

敵人在暗處一次又一次的算計,這換在別人身上,恐怕早已經承受不住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面臨家破人亡的壓力而崩潰了,應凱琢磨了片刻,看向脊背挺得筆直的衛安,心裡有些感嘆。

怪不得是林三少和沈琛都看中了的人,除了他們這兩個心眼子少說也有一萬的人,還有誰能拿這位郡主有法子?

他在心裡抖了抖雞皮疙瘩,很想知道這位郡主到底在等什麼,之前讓藍禾跟玉清去裡面提前打招呼又是為了什麼。

衛安也顯然知道她的心思,嘴角一牽便現出一個淺淡的笑:“王府有規定,內書房是有嚴格的守衛的,雖然是在內院,可是也有父王親自吩咐的心腹層層把關。而且裡頭的東西,多了還是少了,位子不對了,都是有人查的。所以那些姦細如果真的要放東西栽贓嫁禍的話,機會並不多,也不會選擇提前動手-----因為提前動手也是枉然的,一定會被發現。他們選擇的時間的餘地本來就不多,我提前給了他們時間,他們當然得抓住時間.......何況,那些守衛們是兩個時辰一輪換,現在剛好到了輪換的時間了,錯過這次輪換,那麼他們放在裡頭的東西,就會被發現,豈不是白費心思了?”

應凱嘖了一聲,摸了摸下巴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她:“郡主,您就憑着這個抓人啊?那要是,早就已經放進裡頭去了呢?”

“能趁着守衛換班的時候放東西的,還能理所當然的進書房的人十根手指輸得出來,若是真的已經放進去了,那這些人就都該進詔獄去了。”衛安看了看時間,對着應凱揚了揚下巴:“時間也差不多了,到底是什麼人在裝神弄鬼,又到底我的猜測是不是準確的,不久之後就能見分曉了。”

應凱應了一聲,一出門就見那些婆子們見了他如同鳥獸散,忍不住就苦笑着在心裡搖頭嘆氣,他好歹也是個錦衣衛的小頭目,多少官員折在他們手裡,拿他們沒半點法子?

可是誰能想到,在衛安這裡,卻得摧眉折腰的,唉......

可是想是這麼想,他還是跟在了衛安身後,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來,目不斜視的進了內院,一路跟着衛安進了內院。

內院里應當是早已經得了消息了,一路上都冷清的厲害,連人也沒看到幾個,半點沒有迎來新生命的那種喜悅。

拐進了長廊,衛安還特意回頭看了他一眼。

應凱也朝她看了一眼,半信半疑的拐了彎,看見了掩映在巨大的樟樹里的一棟小院。

小院外頭的確如同衛安所說,如今正有重重把守,管家正皺着眉頭不知道在跟為首的那個護衛爭執什麼,聽見了動靜轉過頭看見了衛安和應凱,就全都變了臉色。

管家已經飛快的迎了上來,先給衛安見禮之後,就給應凱也行了個禮,恭敬的喊了一聲上差。

“裡頭怎麼樣?”衛安立住了腳沒再動了,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開口:“藍禾跟玉清在裡面嗎?”

管家等的就是她這一句,想要說些什麼,看見了她身後站着的應凱卻又遲疑了,立在原地看着衛安,有些欲言又止。

衛安卻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讓他有單獨說話的機會,徑直便問他:“是有什麼問題嗎?不必忌諱,事無不可對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