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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諳這回傷的很重,臨江王的確是因為這件事動了大怒,因此下手的時候並沒有留情,饒是他這些年不斷的跟着臨江王平亂和抗洪鍛鍊出來的好身體,被這麼毒打一頓,竟然也七八天起不來床。

瑜側妃拖着生病的身體天天的過來看他,每每看着他都欲言又止。

她看得出來兒子跟從前不同了,不是別的地方變了,而是對她的態度變了。

可這讓她不能理解之餘更加覺得委屈,明明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算計,明明知道是臨江王妃的陰謀,她也不過是上了臨江王妃的當,被算計了而已,可是楚景諳卻還是並沒有釋懷,一直記恨她,因為這件事疏遠她。

氣的狠了的時候,她也想狠下心來乾脆不管他,讓他也體會體會沒有母親撐着的感覺,她再獨斷專行,可是終究是為了他好,他怎麼就不明白呢?!

等到丫頭替楚景諳上完了今天的葯,她便坐在楚景諳的床沿上,皺了皺眉頭,實在沒有忍住,輕聲道:“你心裡若是對我還有怨恨,就說出來,不要這樣擺臉色給我瞧......”

頓了頓,見楚景諳並不接話,她便直言不諱:“這次的事,我們是中了算計,算起來,我也是深受其害,你總不能把這些事都怪在我身上.....”

楚景諳不想再討論這些無謂的問題,他看了瑜側妃一眼,輕聲嘆了口氣,才道:“母親,你多慮了,就算是再來一次,就算沒有王妃的算計,若是我愛上了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你不是照樣會這樣做嗎?凡事只要我沒有得到你的允許去做,在你看來,總是有各種各樣的風險的。”

瑜側妃有些語塞,垂了頭停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可是有些事,總不是能越過父母去做的,我是想給你一個教訓。”

“現在這個教訓我已經領受了。”楚景諳撐着身子半坐起來,見瑜側妃形容憔悴,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鮮艷明媚,語氣也稍微放的輕緩了許多:“我沒有旁的意思,只是母親,我們即將回京,若是順利的話,父王能效仿仁宗他們,那我們以後跟那邊的爭鬥只會更狠,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我們都不要再越過對方,去做對方不知道的決定了,不然的話,這回的事,便是我們的下場。”

瑜側妃眼裡露出恨意:“我從前還以為她是一隻一被挑撥就跳牆的餓狼,可是現在看來,卻分明是蟄伏在暗處的一條毒蛇.....”

“技高一籌罷了。”楚景諳不甚在意,出了一會兒神,才將目光收回來看着瑜側妃:“母親,這次的事只是開始,她是在離間我和父王的感情,還有您跟父王的情分。”

瑜側妃嘆了口氣:“我何嘗不知道,經營多年的賢良名聲,毀於一旦。幸好我已經跟修水縣的縣令打好了招呼,他沒有在你父王跟前亂說,至於撫州知府......”她面上露出一絲少見的陰狠:“他說是愛女如命,所以才不惜得罪你父王把事情鬧的這麼大,可是我卻查過了,他最不缺的就是女兒,這個翠羽更是其中不起眼的,他恐怕連女兒們的名號都各自對不上。這些事,我已經通過詹師傅的口告訴你父王了,既然我們在你父王面前辯駁是有人故意設局陷害,總要讓你父王察覺出些蛛絲馬跡來,其他的......”

楚景諳明白她的意思,立即便出聲搖頭:“其他的什麼都暫時不要再做了,在父王眼裡,沒有什麼事是比現在安安全全的回京更重要的,要是這中途再鬧出什麼事來,不管出事的是誰,在他心裡都是不顧大局。這件事肯定是跟王妃有關沒錯,可是就算是跟王妃有關,這個時候也不適宜鬧出來,那些御史們畢竟還虎視眈眈的盯着呢,父王只會覺得我們不懂事。”

瑜側妃嗯了一聲,應聲冷笑:“是這個道理,這個時候什麼事都不能鬧,否則就是我們不懂事。不過這件事也沒那麼容易過去,到適當的時候,這件事再拿出來說,反而是更好的證據和把柄。她現在手裡人不多,做的事多少肯定是能找到痕迹的,我讓人細細去查訪了,也讓人去盯着撫州那邊,一旦有證據便會搜集起來,到時候好給你父王瞧。”

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長到了這麼大,楚景諳還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沒有挨過這麼厲害的打。

這讓他在覺得恥辱之餘又更加警惕-----母親獨斷專橫是不錯,獨斷專橫容易造成信息上的不對等鬧出誤會來是不錯,可是有一點母親說對了,感情這種事,能不沾惹還是不要沾惹,

他吃了這麼大的虧,全然是因為對人動了心,所以才會不顧理智,做出這些事,被臨江王妃算中了他跟母親的軟肋和性格,鑽進了臨江王妃的圈套。

“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這些。”楚景諳抿了抿唇,蒼白的面色看着很是滲人,緩了一口氣才道:“當務之急是挽回父王的心,這件事到底還是我們做的讓父王失望了,王妃肯定也對您跟修水縣令的事心知肚明,恐怕會拿這件事繼續開刀,雖然您已經提前跟修水縣令打了招呼,他也沒有供出我們,可是難保父王心裡沒有起疑心-----王妃如今可非吳下阿蒙了,說不定還有後招,我們不想事情鬧大,可是她肯定是巴不得事情鬧大的,先防着她罷。”

瑜側妃被他說的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整個人的後背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看著兒子好半天才吞了口口水,有些猶豫的問:“她當真能變得這麼多?”

“一個從廟裡呆了這麼久出來的人,如果不是真的修身養性了成了這副模樣,那就是實在太恨了才會裝出這副模樣,我看她肯定是後一種。”楚景諳笑了笑,眼裡露出點點光芒:“畢竟能養出楚景行那樣的兒子的人,怎麼可能是個觀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