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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衛安的個性,從來就是個再護短不過的,她跟玉清受傷,衛安急的要命,讓老大夫跑了不知多少趟了,藥膏也是拿了一罐又一罐,先是如意膏,而後又是重金去尋白玉膏,凡是能去疤的,幾乎都沒有放過。

可衛安越是這樣,她自然也要越替衛安着想-----衛安自己也不容易,這一趟出門,她雖然沒有受傷,可是那也不過是僥倖,要不是沈琛撲救得及時,她的性命就已經沒有了。

總有人在暗處虎視眈眈的看着盯着她們,這一點實在是惹人心煩之餘也擔驚受怕。

她唉聲嘆氣了一陣,低下頭忍不住抱怨:“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能是個頭啊。”

這個問題,衛安跟沈琛卻都無法回答她。

只要臨江王一天還沒有登上皇位,他們所受的這些風險恐怕就一天不會降低。

哪怕沒有仇怨,可是臨江王登基的話,總可能會動了某些人的利益,這樣一來,他們這些人當然就只能被人算計,充當是報復臨江王的籌碼。

沈琛和衛安都很清楚這一點,見藍禾擔心,衛安便看了沈琛一眼,摸了摸藍禾的腦袋,像是哄勸小孩子一樣:“好啦,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你放心吧。”

怎麼可能沒有呢?藍禾自己心裡也清楚,看着沈琛有些欲言又止。

她總覺得,這件事還是跟上次的薛長史和謝良成的事情有關係,而那件事,姑娘一直都懷疑是臨江王妃在背後指使的。

現在她忍不住也跟着懷疑起了這次的事,會不會同樣是臨江王妃做的?

沈琛跟衛安等到她出去,卻也心有靈犀的討論起了這個問題。

“你是不是懷疑王妃?”沈琛看着她,自己搖了搖頭:“我覺得這回不是她。”

“我也覺得不是。”衛安笑了笑,見沈琛面帶笑意的看過來,便繼續道:“她讓薛長史殺義兄,陷害衛家的時候,可樁樁件件都沒有牽扯上臨江王世子,這就說明,她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顧忌的,前些天她送來的家書,也都是明明白白的在訴委屈,在告訴世子和你,她沒有做這些事,薛長史背後站着的人不是她。她都這麼用心了,怎麼還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攛掇永和公主下手,再來殺死我呢,要知道,她這麼做了的話,牽連的可不只是你我,還毫無疑問的會連世子也一併給拖下水。”

臨江王妃前期所做的事都有一定局限,而這個局限就是她的兒子。

她真的看得開,放的下這個兒子的話,說句實話,他們早就死了十幾次了------直接讓薛長史領着那些人潛入京城,還怕沒有機會跟這次炸火藥一樣嗎?

不就是不想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惹人懷疑,不就是想要無聲無息的就把她跟沈琛解決嗎?

這件事看起來不是她的手筆。

而且說的難聽和現實一些,臨江王妃沒有這個能力。

以後她或許會有,可現在她不過是外頭的一個藩王的正妃,娘家也不在京城,她做不到這些。

是京城裡另外有一股勢力在算計他們。

沈琛嗯了一聲,很欣慰衛安能這樣理智的分析問題,他動了動手臂,牽動了傷口,卻還是不動聲色的將手重新放下了,並沒有露出有半點疼痛的樣子來,對衛安嘆了一聲氣就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他們已經去查了。工部運送火藥,向來是有定例的,這東西危險的很,要運送入庫,怎麼也不該走鄭王府這條道,這件事,他們總得給出個交代。”

衛安沒有說話,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琛便又沉吟了一會兒才繼續道:“老太太之前給我們送來的話沒錯,這王府裡頭,肯定還有不幹凈的人。上次的內奸,恐怕還是隱藏的比較淺的。”

能有機會窺見衛安的行程,而且能準確透露消息出去,現在卻還能隱藏在王府半點不被懷疑,這樣的人,想一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衛安跟沈琛對坐着,抬眼看了他一眼:“他們的重點好像只是要我死,你得到的消息,你說是因為不放心我,聽說衛家出事被錦衣衛圍住了,想要過來送我,卻發現那些運送火藥的人形跡可疑,因此趕過來了.......因此那些人不是想要你知道這件事的,只是單純的想殺了我而已。所以你便明知我根本毫髮無傷的情況之下,卻還是迅速的做出了判斷,讓老大夫在我身上動了手腳,導致我昏迷.......”

這件事連鄭王妃都被騙過去了,還以為她真的是傷的很重,一開始的時候幾乎天天都要過來坐上半天,哭上半天。

王府的其他人也都覺得她是真的傷的很重。

沈琛嗯了一聲:“不這樣,那些人怎麼會露出馬腳?如你所說,那些人很希望你死,既然你沒死,我看他們恐怕沒那麼容易罷休,既然如此,那我乾脆就滿足他們的願望。你裝作被燒傷,一來減弱他們的警惕,二來,怕你醒過來,他們肯定還有後招,說不定就會引出王府的姦細。”

正說著,外頭砰砰砰的起了敲門聲,衛安看了沈琛一眼,沈琛便替她放下了帳子,聲音低低的喊了一聲:“進來吧。”

玉清推門進來,輕聲跟沈琛稟報:“侯爺,咱們家裡來人了,說是老太太吩咐的,讓林海總管使喚她過來瞧瞧您。”

可是上午的時候不是才剛剛看過嗎?

衛安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看了沈琛一眼。

沈琛也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伸手握住衛安的手,說了四個字:“先靜觀其變。”

衛安點頭,想了想,便吩咐玉清出去把人帶進來:“就說我仍舊沒醒,侯爺讓你把人給請進來的,你可知道來的是誰?”

玉清搖了搖頭:“就在外頭通傳了一聲,只說是家裡的,沒說是誰......我還沒見到人,也不知道來的是老太太身邊的人還是三夫人的人,等會兒讓人進來,大約就能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