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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實在是太憋屈了些罷?

衛老太太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垂下了頭沒有說話,好一會兒,她才又抬起頭看着不遠處的平安侯夫人,輕聲道:“徐四小姐很好,我很喜歡,既然她也是願意的,那麼便儘早把事情定下來罷?”

不知道為什麼話題便忽然從蔣家變成了兒女親事,平安侯夫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後便急忙點頭。

徐四小姐現在年紀更大了,也的確是不好再耽誤下去了,就算是現在開始走六禮,等到一套程序下來,最早也得是明年春天了,時間差不多了。

到時候定北侯府還得迎陳綿綿進門呢,不好再耽擱了。

她心裡有數,便應承下來:“既然如此,我這便回去準備起來,等您請了冰人,便告知我一聲兒。”

衛老太太臉上有了一點兒笑意:“我已經想好了,請懷仁伯老夫人罷,她輩分如今也算是最高的了,讓她去,彼此都好。”

徐四小姐在家裡不受待見,衛老太太這是有心在給她做面子,這樣一來,一力主張幫徐四小姐張羅婚事的平安侯夫人在娘家才不會被人在背後議論。

平安侯夫人感念衛老太太能想的這麼周全,眼皮跳了跳,站起來點頭:“老太太既是這麼替她着想,那自然是最好了,我只希望,她嫁過來之後,能好好過日子,跟五老爺琴瑟和諧,這樣我也便心滿意足了。”

她這個當親戚的,看在徐四小姐的品性上,能幫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衛家是個不錯的人家,雖然衛陽清已經有這麼多兒女,可是不省心的都沒了,剩下的衛玠是好的,衛安更不必說,最通透的一個人,只要你不找她的麻煩,她便不可能會招惹你。

再加上衛老太太不磨人,三夫人二夫人如今看起來都是極好相處的,徐四小姐但凡是個明白的人,這日子便不會差到哪兒去。

她唯一擔心的,是衛家如今的處境。

可是她在擔心衛家的處境,別處也有人在擔心自己的處境。

蔣松文已經在左順門連着跪了好幾天了,為著就是請罪,證明清白,想要跟隆慶帝面陳委屈。

可是他跪了這麼多天,隆慶帝並沒有見他的意思。

他都開始有些懷疑自家老爺子是不是真的猜准了隆慶帝的心意了。

這一天他跪完了,整個人都暈的厲害,等無精打採的回了家,便猛地又摔了一個茶盞。

分明他該做的已經都做了,那幾個工部低階的官員已經認了罪,說是因為當初沈琛曾經上書去除了火房的額外的補貼,因此對沈琛懷恨在心,有意謀害壽寧郡主來叫沈琛痛苦。

然後他們便收買了殺手,在運送火藥的過程中想要趁機利用混亂刺殺沈琛和衛安,可是事情失敗,他們又聽說衛安並沒有死,可能隨時會蘇醒,因此擔心害怕,才收買了鄒青,想要通過鄒青打聽楚景吾等人來工部究竟是為了做什麼。

一來二去的,他們跟鄒青熟了,便乾脆想着一不做二不休,聯合了鄒青,收買了鄭王府的下人,想要毒死衛安,徹底了結這個後患。

這件事這麼聽的話,從頭到尾都跟蔣松文扯不上關係。

可是都已經編的這樣合情合理了,而且雲娘求上了她那個青梅竹馬的從前的未婚夫,徐安英就那麼幾個兒子,個個都看的個頂個的重,之前還有兒子敢圈地的,現在這個為了女人去干涉刑部的證供,更不在話下。

就算是有了這麼多人幫忙,鄒青在詔獄裡的證供也跟這外頭的那些工部的犯官也都對的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隆慶帝就是沒有反應。

蔣松文心裡又急又怕,這些天都沒能好好睡過一次好覺,變得異常暴躁。

董成器開始的時候還勸,現在卻已經習慣了,見他氣憤,便安慰他:“雖然聖上沒反應,可你辭官的摺子遞上去了,聖上不是也照樣沒有準嗎?這便說明,老爺子的決定是對的,你照着老爺子說的去做不就是了?”

正說著,外頭便說是老宅里來人了。

董成器看了蔣松文一眼,急忙招了招手,讓人進來。

進來的是管家,見是他,蔣松文便急忙站了起來:“怎麼樣?老爺子是不是有話囑咐我?”

“老太爺說,讓您稍安勿躁。”管家恭敬的垂着手,垂眉斂目的站的筆直:“聖上看重臨江王,卻又不想臨江王太得意,因此您這回的事出的也恰是時候,正是沾了聖上疑心王爺的光,您才能脫身,否則,那些證據做的再好,證人說的再天花亂墜,光是運送火藥的人是工部的下屬,聯繫殺手的是您的管事鄒青,您便不可能脫身的。”

董成器聽出了言外之意,幽幽的道:“因此,也就是說,現在這樣反而是好事?”

蔣松文也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那聖上既然疑心臨江王了,為何還不肯見我?就這樣叫我跪着?”

管家笑了笑,一點兒也沒有蔣松文那樣的暴躁:“聖上總得給平西侯和林三少一個交代罷?別人也就算了,畢竟三少可是淑妃娘娘的親弟,六皇子的親舅舅呢,他這麼用心的督辦這個案子,總不好讓他臉上太難看的。老太爺說了,能是如此的結果已經是極好的了,讓您不要心急做錯事,再忍個幾天,等到聖上消氣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蔣松文嗯了一聲,臉上神情好看了許多。

他倒是不怕跪,就怕得一直跪下去。

等到知道沒事了,他出了一身冷汗之餘又覺得憤怒----被兩個孩子玩弄於股掌之間,連心腹管事都不得不舍了出去,他如今也算是顏面盡失了。

而且雖然面上還沒有撕破,可是憑藉沈琛跟衛安那心思,會猜不出背後指使的人是他?

這個仇反正是肯定結下了,他總不能就這麼等着人家來報復,總得做好些準備,不能幹等着人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