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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王府這邊其樂融融,鄭王妃因為鄭王說的這話而越發的高興,倒不是她真的不想寶哥兒懂規矩,而是鄭王的態度就讓人覺得踏實,他是重視這個兒子的,這才是叫她真正開心的地方。

因為這個,她對於衛安便看的更加順眼了一些,雖然有些隔閡已經造成很難彌補了,可是有句話不是叫做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么?

總歸以後還是要相處的,兩邊彼此能和和氣氣的便好了。

因此她便急忙又笑起來說:“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怎麼能抓姐姐的頭髮?他還小,不懂事呢,現在縱着他,他以後就覺得這樣是應當的了。”又笑着看了衛安一眼說:“到時候安安是不在意,可是只怕阿琛不饒他。”

鄭王大笑起來,將寶哥兒舉過頭頂,逗得寶哥兒笑的開心的很:“他敢!我瞧瞧他有幾個膽子。”

遠在皇宮裡的氣憤卻沒有那麼好了,沈琛這回回來,隆慶帝先迫不及待的問了他那位老神仙張真人的傷情,很氣憤的道:“從前看着徐家倒不錯,徐安英勤勤懇懇,政事上頭也算得上是用心了,可是沒料到臨老在兒女教養上頭卻這麼不堪,都教出了些什麼東西?!”

沈琛立着沒動,說到底,隆慶帝生氣不是因為徐安英算計人的手段不堪,真正叫他惱怒的,是因為徐安英的兒子得罪了張真人,弄得原本有些眉目的那些神葯沒有了罷了。

隆慶帝雖然之前聽沈琛說過,這個葯再也配不出來,可是內心裡卻始終是存了希望的,他用了這個葯以後身體恢復了極多,晚上再也不必每晚起來七八次,因此對於這個葯極為推崇,一直都在催着沈琛去尋找張真人。

沒有人不喜歡長壽,更沒人會嫌自己命太長,隆慶帝表現出來的對於這神葯的渴望早就已經讓沈琛意識到了威脅。

這個葯是真的配不出來了,可是他看隆慶帝幾乎想要下旨搜尋張真人的蹤跡的時候就知道,隆慶帝是絕不可能放棄這個神葯的,他不會相信配不出來這種話,像他說的,張真人要什麼葯,只管說,他自然會下旨去尋,不信尋不到,只要張真人能配的出來就行。

沈琛拒絕過的,可是隆慶帝卻少見的發了怒,他便知道,這個事情又是一樁麻煩。

他正在發愁怎麼才能打消隆慶帝的這個念頭又不傷和氣-----張真人早就說過了,許多事都是有定數的,私自給這樣的葯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是不可能再給配的,可是隆慶帝偏偏又品嘗到了好處,催逼得越發的急,要是處理不好,那隆慶帝還真的可能趁着這最後的一段時間把他們給弄的灰頭土臉。

誰知道瞌睡就送了枕頭,他為了躲避隆慶帝咄咄逼人的催逼去了房山,沒想到後來林三少查到了這回寶哥兒的事是徐家的手筆,他便立即想到了這個禍水東引的法子。

果然,知道了徐大老爺弄傷了張真人之後,一直對這件事都裝聾作啞的隆慶帝立時就變得惱羞成怒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大罵了徐安英一通不說,連殺了徐大老爺的心都有了,連夜讓地方官員將徐大老爺押解進京。

現在隆慶帝看着沈琛,面上很是期待:“阿琛,你多替朕勸勸張真人,這些不識好歹的東西,朕一定會好好收拾他們,好叫他們知道知道厲害,你叫張真人千萬別跟這些蠢貨一般計較,好好的養傷,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只管開口就是了。”

沈琛的眼神一瞬之間就有些複雜,他哪裡沒有察覺到隆慶帝的用心,這個葯真的是給錯了,現在隆慶帝已經起了心,事情就難辦了。

他知道臨江王為了這一天已經等了多久,要是事情真的再因為隆慶帝的心意而起變化,那一場干戈恐怕是免不了的......

他應了一聲是,很是憂心的搖頭道:“只是,張真人病的極重......”他見隆慶帝顯然情緒又更暴躁了一些,頓了頓才接着把之前的話給說完:“恐怕是不好了。”

隆慶帝沒料到已經病的重到了這個地步,立即便質問道:“怎麼會病的這麼重!?不是說只是砸了一下頭嗎?!那幫太醫瞧了沒有?!”

沈琛有些膩味,隆慶帝為了自己的葯,已經派了三哥太醫奔赴徐家老家,專門去給張真人看病,隨同的還有十名錦衣衛。

這根本就不是去瞧病的,而是去逮着時機就抓人的。

他嘆了口氣,道:“正好砸中的就是頭,出了許多血,聽說當天就已經傷的人事不省了,過了好些天才醒了,現在還不能說話.....這兩天我也沒收到消息,不知道怎麼樣了,可是料想情況也不是太好......”

隆慶帝越發的氣怒:“這幫混球!真是該殺!”

徐家犯了他的大忌,如今又動了不能動的人,對於隆慶帝來說,徐安英還能值得留一留,可是徐大老爺就真的是死不足惜了。

基調已經定了下來,沈琛也就不擔心之後的處置了,他跟隆慶帝又稟報了這次房山的進展,唐三同如今已經進京入了刑部大牢了。

隆慶帝沒心思管這攤子事,事實上他只關心自己的葯還能不能配得到。

誰不想活的長長久久的啊?這潑天的富貴是他的,只要他能活着,就沒別人的份,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當時真的命不久矣的時候,總是替自己替別人都把後路想的很齊全了,可是等到事情一有轉機,人的劣根性就顯現出來了,他們總是不喜歡付出太多代價的。

他現在就不是那麼想把這個位子讓給別人了,但凡是他能多活十年,這個位子就還是他的,還是他的子孫的。如果能給自己人的話,為什麼要給別人呢?

這裡頭的相差可是天差地別的大啊。

他很是敷衍的擺了擺手,示意沈琛自己已經知道了,見沈琛皺着眉頭很低落的樣子,這才想起來之前鄭王府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