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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安好容易才把話題給扯開了,再也不想提起剛才尷尬的事,可是誰想到才說起了送花的事兒,汪嬤嬤便忽然神來一筆的又舊事重提:“姑娘身上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新嫁娘累了一天了,被那麼折騰了一夜不說,今天早上又

說起這件事汪嬤嬤心裡便來氣,就算是已經成親了,可是那也得慢慢來罷?沒見這樣急色的,瞧都折騰了多久?

昨天聽守夜的玉清她們說鬧到了下半夜,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又

她也知道小夫妻們本來就是新婚燕爾的,也知道沈琛跟衛安原本便心意相通,可是那也得顧及顧及新嫁娘的身體呀,今天還得去敬茶拜祖宗呢。

要是體力跟不上,豈不是糟糕?

衛安的臉便實在不爭氣的又紅了,有些無奈的喊了一聲嬤嬤。

汪嬤嬤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固執的說:“我知道這些話論理來說我們不該說,可是姑娘自己心裡得有個數才好,雖然這也是你們感情好,可是終究還是該有個度”

“知道了!”衛安飛快的回了她的話,難堪尷尬的說:“嬤嬤放心吧,我沒什麼的”

沈琛早起就給她不知吃了什麼東西,又親自替她上了葯,那藥膏不知道是什麼,可是卻清清涼涼的很是舒服,距離現在梳洗打扮完也不過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她身上的疲乏已經消去大半了。

不管怎麼說,雖然汪嬤嬤是她的奶奶那個,可是跟她提起這樣私密的事還是覺得尷尬,衛安就小聲的保證:“我知道嬤嬤的意思了,一定會注意的,嬤嬤不必說了。”

汪嬤嬤向來是不做衛安的主的,衛安屋子裡的主通常只有衛安自己才能做,見衛安這麼說,汪嬤嬤也就不再說,替衛安仔細的整理好了衣裳,看穿戴並沒有什麼不妥當的,才道:“姑娘是個聰明的人,做什麼都是心裡有數的,嬤嬤知道,嬤嬤也不過是白說幾句罷了,姑娘心裡別煩我。”

衛安還沒來得及說話,從外頭演武場回來了的沈琛便問說:“什麼煩了?誰煩誰了?”

汪嬤嬤雖然跟衛安說了那些話,可是卻絕不會在沈琛跟前露出不快的,便急忙福了福身子說:“並沒什麼,我做事越發的糊塗了,請姑娘不要煩我呢。”

不知為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琛現在真的成了她的姑爺了,從前她還覺得沈琛是個極為親和的小夥子,怎麼對待都是隨意的,只要尊重着就是了,可是現在卻覺得沈琛有股逼人的氣勢,總覺得她說什麼沈琛心裡都是知道的,被他看的透透的,所以有些怕他。

沈琛哦了一聲就笑起來:“怎麼會?安安極為看重您的,她都說了,從小是您帶大她的,還叫我要給您養老送終的,哪裡能說什麼煩不煩的話?嬤嬤莫要白擔心了。”

養老送終這四個字從沈琛的嘴裡說出來,叫汪嬤嬤渾身一震,便急忙抬頭看向了他,等看見他嘴角含笑,自若的看着自己,便急忙朝着他跪下了。

她的女兒雖然被衛安接了回來好好的安頓了,可是卻還是要靠着侯府過日子,一家人都是掛靠在侯府名下的,何況嫁人了就是不同,她也有自己的一頭家了,什麼事都不是那麼容易的,都要顧忌家人的想法,前些天還說,她丈夫的娘病了,恐怕還得回老家去一趟

這一走,山高水長的,誰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得隔個十幾年才能見,到那時候,她都不知道還活着不活着了。

她心裡對以後的事是很怕的,這人活着就容易擔心以後的事,她從很早起就擔心自己要是死了,會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連埋葬的地方都沒有。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還多數真的就沒有,多少人活到最後,真是隨便便找個地方席子一卷就給埋了,也不知道來生怎麼辦。

以前衛安雖然也承諾過她,可是畢竟還是那句話,女人嫁了人就不一樣了,現在聽了沈琛的這番話,她心裡才真是落到了實處,急忙便朝着沈琛磕頭,多謝他的大恩大德。

沈琛笑着擺了擺手,走過去上下打量了衛安一眼,笑着誇讚說:“嬤嬤這說的什麼話?安安習慣了您服侍,您也是靠得住的,瞧您把安安給照顧得這麼周到,我當然也感激您,這些事算不得什麼,只要您以後好好的,您想要的,都會有的。”

這一番話把汪嬤嬤心裡最後的那點子介意也給說的煙消雲散了,心裡對這個姑爺感激得簡直不知如何是好,這會子之前沈琛的胡來也變成了是之前憋得太久實在是沒法子了。

她磕了不知道多少個頭,誠惶誠恐又高興的退了出來,被風一吹,才恍然想起姑爺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這個話?

姑爺可不是個普通的人,那是個跟她們姑娘一樣,少說也有一萬個心眼的人,他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那說這番話,就不止是獎賞?

如果不止是獎賞的話那是不是還是覺得自己說的那些話僭越了?在警告她?

她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退在邊上想了半天,才長出了一口氣。

屋子裡衛安也正說沈琛:“你做什麼說這些?嬤嬤回想過來,只怕會後怕的”

沈琛從背後圈住她,將她攬在懷裡,自己將下巴擱在她肩上蹭了蹭,嘖了一聲就道:“我知道你看重她,可是這種事她再好也是個下人,怎麼能連這種事都管?難道她也想學以前那些郡主公主,每回還得點個燈籠再找郡馬或是駙馬來房裡?不該她操心的事,就不能過分的插嘴,再說,你這臉皮這麼薄,被她說的多了,只怕是連我近身也不讓了,那到時候我豈不是很冤枉?如花似玉的媳婦兒放在眼前,難不成還不叫人親近了不成?”

歸根結底,對下人再好,也該有個度,因為人總是得隴望蜀的,要是連這種事都能轄制主子,以後難保不生出別的心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