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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李曉禾去縣裡辦事,剛辦完事出來,手機就響了。

看到是鄉黨政辦號碼,李曉禾趕忙接通。

手機里立即傳來周良的聲音:“鄉長,於金才來鬧事了?”

“於金才?鬧什麼事?”李曉禾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於家營陳雨的男人。於金才是騎摩托來的,渾身酒味,來了以後直接就奔秦副鄉長屋裡。當時屋裡正好沒人,他進去後一通亂砸,嘴裡罵罵咧咧的。就在他正砸東西的時候,秦副鄉長和張副鄉長一同回來,秦副鄉長就要去辯理。張副鄉長趕忙把秦副鄉長推到自己辦公室,反鎖上屋門,然後去旁邊屋子勸解。於金才根本不聽勸阻,誰說聽誰來,現在趙所長剛過去了。”周良彙報着事情經過。

李曉禾囑咐起來:“跟趙銀河、張全交待,千萬別讓事情惡化,既要阻止於金才繼續破壞,也要避免傷到他。也千萬看好秦明生,不要讓他書生意氣,不要想着講說清楚。以於金才現在的狀態,一旦看到秦明生,那就是火上澆油,不但聽不進任何話,反而會使事態進一步惡化。”

“明白。我正準備向你彙報完,就直接去現場。”周良應答着。

“等等。”李曉禾又趕忙補充道,“還要防着董定方的人摻和,尤其那個娘們更要防着。一旦她到現場,一旦她看到秦明生在張全屋裡,勢必要故意捅出來,那樣可就麻煩了。對了,要是你攔不住那娘們,乾脆就讓張全攔,張全虎勁來了,那娘們一般也不敢硬來。”

周良立即表示:“好好,讓張全攔她,我輔助趙銀河做於金才工作。鄉長,還有什麼囑咐?”

“沒有啦。注意安全,所有人都要安全。”又嘮叨一句後,李曉禾掛了電話。

“吧咂”一下嘴,李曉禾嘆了口氣。這件事在自己預料之中,但卻沒想到這麼快。所好的是秦明生暫時不在屋裡,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原打算去看葛樹軍,和老葛多待一會兒,現在也只能匆匆忙忙趕到葛家,再和對方說上兩句話後,便急匆匆離開,馬不停蹄趕奔鄉里。

在走到半路期間,李曉禾又兩次和周良通話。知道於金才停止了砸東西,但還是坐在屋裡不肯離去,要等着秦明生回來,要和“流氓”算帳。

已經進入雙勝村範圍,手機再次響起,是周良的電話。周良在電話中說,剛剛於金才被於金貴等人弄走了。聽到這個消息,李曉禾稍微鬆了一口氣,但吊著的心還是沒有徹底放下,他知道這事肯定沒完。

越野車剛進院,周良便從屋裡迎了出來。

推開車門,李曉禾快速走下汽車,直接問:“具體怎麼個情況?”

周良道:“張全從開始就在場,後面也一直在,他知道的比較全面,他現在在趙所長那。”

“好,過去看看。”說著,李曉禾當先走向派出所。

周良快步跟在鄉長身後。

踏進所長室,就見趙銀河、張全正扎在電腦前,看着東西,秦明生則坐在一旁椅子上長噓短嘆。

雖然看着秦明生愁眉不展、哎聲嘆氣,李曉禾反而心中輕鬆一些,他最怕的就是秦明生不言不語,就怕他像痴*呆了一樣。

看到鄉長進來,趙銀河、張全摘掉耳機,都站了起來。

“坐下,繼續。”示意了一下,李曉禾看向張全,“到底咋回事?”

張全無奈的搖搖頭:“老秦老婆出門去親戚家好多天了,就老秦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昨天晚上我就沒回家,直接和老秦到他家睡的。早上起來以後,我倆直接到鄉里,一起在食堂吃完早飯,就各回了各屋,我在我屋辦公,他在他屋痴楞着。

我忙了一會兒,剛弄完一套報表,就聽旁邊屋門一響,我趕緊出去,見老秦到了院里。他說他要去廁所,我也就在後邊跟上了。連來帶去,估計最多也就十分鐘,結果剛到那邊屋子,就見好多人在門外圍着,一了解是於金才在老秦屋裡。老秦還嚷嚷着要去辯理,我趕忙把他拉到我屋,囑咐他不要亂說亂動,然後反鎖上門,去了老秦辦公室。

注意到有人進去,於金才就沖了過來,看見是我,就問秦明生在哪。我對這個於金才沒什麼印象,也不知道他的脾性,又聞到他挺大酒味,就假裝不知道他的來意,問他有什麼事。他說秦明生勾引他老婆,把那麼好個女人教壞了,他要跟秦明生拚命。我就解勸他,不要聽風就是雨,好多事未必是真的,等了解清楚再說。

於金才聽我這麼一說,立即就講什麼照片、信,還說縣監察局的傳真件。我知道於金貴肯定不會跟他說這些,那些女人也應該不會說,就問他聽誰說的。他還不說是誰,雖然喝的舌頭都大了,卻還能把那些內容敘述下來,還說了鄉里開會的一些情形。正說著,趙所長到了,他就暫時停了下來。對了,在後來周主任換走我以後,我看到賈香蘭好幾次要過來,都把她擋回去了。”

趙銀河接過話頭:“見我到了以後,於金才悶了一會兒,就開始胡攪蠻纏。鄉長,你看看警員錄的像。”說著,把電腦顯示器轉了方向,遞過耳機。

接過耳朵戴上,李曉禾盯着電腦上畫面。

……

畫面中有趙銀河、張全,還有一名男子。李曉禾去看鞋墊時,在陳雨家見過這個男子,知道是陳雨的男人。因為對生產鞋墊滯銷不滿,這個男人還甩了臉子,直接躲到外面。當時李曉禾就看出來了,這是一個“悶葫蘆”。

靜了一下,耳機中傳出聲音,是那個於金才在說:“派出所管不……管鄉幹部搞破鞋,鄉幹部勾搭別人老婆犯……犯不犯法?”

趙銀河:“做事要講證據,不要聽風就是雨,更不能破壞公物,破壞公物是要……”

於金才“哼”道:“秦明生把我老……婆睡了,我砸他幾件東西算……算什麼?要不是他姓……秦的王八蛋做這損事,請我都不來。”

張全說了話:“老於,你現在喝了這麼多酒,腦子還不清醒。等你酒醒了,咱們再說好不好?”

於金才“嗤笑”着:“我不清醒?我比誰都清……醒。我知道,秦明生是李鄉長的人,你張……張鄉長也是鄉長的人,你們是一夥的。李鄉長讓你看着他,怕他想不開。狗屁,他能想不開?老子才想不開,老子女人都讓別人*了,老子戴了綠帽子。說,你把姓秦王八蛋藏哪了?”

張全站了起來:“於金才,你胡說八道什麼?嘴裡放乾淨點。這裡是鄉政府,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

於金才:“鄉政府?鄉政府就允許搞別人老……婆?我……張鄉長,算我剛才說錯話了,行……不行?這麼的,你把那個王八蛋交出來,那事跟你們別人無關,我倆砸出人腦子、狗……腦子,都不用你們管。求求你,把他交出來,我……我給你跪下了,行不行?”

張全趕忙伸手去拉:“於金才,你這是幹什麼,起來,起來。”

就在張全拽着地上於金才的時候,於金貴進入了畫面。

於金貴扯着於金才胳膊:“金才,回去,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於金才猛的一甩胳膊,把於金貴甩個趔趄。然後手指對方:“我丟人?還不是那娘們,還不是姓秦……王八蛋?他們要不幹那醜事,老子能戴綠帽子嗎?老子……”

於金貴再次上前:“趕緊跟我回去,於家人臉面都讓你丟盡了。”

於金才連連搖頭:“我丟於家人臉?於家有人嗎?我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們一個個都成了啞巴,都裝縮頭烏……龜,沒一個人給……”

“於金才,你太不像話了,你看你現在像……”於金貴再伸手去拉。

於金才甩開對方:“於金貴,你他媽少管老子。都他媽是干鉤魚,你他娘還是村幹部,可現在老……子受了氣,你不幫着於家人報仇就罷了,天天跟着外人欺……負我。你就知道跟着李曉禾後面拍馬屁,就知道把李……曉禾的人都當成祖宗,成天就知道溜溜……舔舔的,你算什麼東西?”

“你……”於金貴氣的舉起了右手。

“你打,給你打,反正我也沒臉了。”於金才把臉伸了過去。

“哎。”嘆了口氣,於金貴退到了一邊。

“秦明生,王八蛋,你躲哪去了,去了哪個女人的……”於金才罵了起來,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周良進了畫面。

……

“冤枉呀,我冤死了。”秦明生忽然站起身,向屋外狂奔而去。

“老秦。”張全第一個沖了出去。

李曉禾也注意到了情形有異,趕忙摘掉耳機,跑出屋子。在他前面,是趙銀河、張全、秦明生追逐的身影。

“哼,敢做不敢當,還有臉跑?”過道處人影一晃,一個女人走了出來。

“賈香蘭。”李曉禾怒指女人,“我警告你,逼死人是要償命的,唆使他人照樣犯罪。”

賈香蘭看到對方滿面怒容,沒有立即表態,而是快步走向前方,然後回頭冷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搞別人女人還怕說?”

“你他……”話到半截,李曉禾強行咽回了“媽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