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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着很不輕鬆的步子,李曉禾回到自己辦公室,坐到桌子後。

他娘的,是誰使壞呢?

李曉禾第一個想到了胡玉晶。胡玉晶那人反覆無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自己已經見識過她的展示,肯定還有不為人知的事例。

看着自己有用時,那個女人總想套近乎,而自己一直都是拒她於千里。她豈能不恨自己?在自己落迫時,她的態度已明確無誤的表明了濃濃恨意。像是這種女人,眼裡只有利益,即使與自己接近,也分明是要利用,並非如她表面奉承的那樣。

更重要的是,上周發生了那件事,自己以“錄像”『逼』退了對方,沒有讓那女子賴上自己。當時自己還不無沾沾自喜,覺得抓住了對方把柄,覺得對方不敢向自己出手。現在想來,可能正是因為對“把柄”的畏懼,也才讓那個女人不甘於受制,才更想着滅掉自己。

只是自己下樓並沒見到那女人,而且在那女人剛剛趕過來時,自己又把她支開了一會兒,她比自己二次回到那間屋子還晚呢,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

那麼又是誰動手的呢?

李曉禾馬上又想到了一個人——縣委辦副主任陸羽。在陸羽進去的時候,自己剛剛離去,再沒有其他人在場,陸羽有動手的機會和時間。

只是陸羽的動機是什麼?

這件事一出,倒霉的勢必是自己,但他陸羽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呀。即使自己受了處分,哪怕自己被撤職,縣委辦主任一職也根本輪不到他的,他根本就不夠那個資格。而且無論在以前,還是從近幾個月的接觸來看,兩人都沒有發生過矛盾,也沒有潛在的利益衝突,陸羽不存在出手的動機。

那麼到底會是誰呢?

在腦中搜尋了一遍,李曉禾還是又懷疑到了胡玉晶。雖然當時胡玉晶沒在場,不具備直接動手的條件,但她還是有好幾條符合要求的。

除了前面想到的對自己恨之入骨外,胡玉晶還知道檢查組已來。當時自己在去找檢查組行蹤時,專門向魯笙通報此事,讓魯笙通知其他人員,胡玉晶自然很快就知道消息了。

另外,胡玉晶今天的表現也令人生疑。

在自己進到那間屋子時,便覺出了異樣,其實就是感受到了展板上的紙張厚了。只是還沒來得及細想,更沒來得及查看,便被書記叫去介紹情況,腦中自是也就拋開了剛形成的模糊疑『惑』。

之後冷書記換下自己歇息,臨時為眾人介紹了一次。雖然僅有幾分鐘,但即使換不回原文檔,也足以取下自己那份報告,最多就是在展板留下一個小空置區而已,解釋起來要方便的多。而且那時人們都跟着去了中間區域,第八版塊那裡空了出來,自己只要隨便掃上一眼,就能發現問題。

可就在那時候,胡玉晶出現了,又是遞水,又是藉著話題叨叨個沒完,顯然有拖延時間之嫌,也確實浪費掉了珍貴的機會。而且當時她背對着第八版塊展板,正好擋住了那份報告,只不過事前沒意識到罷了。就在那個現場,她還兩次偷偷發笑,笑的明顯不懷好意。

擋展板、遞水、話癆、陰笑,這麼多事都發生在胡玉晶身上,這會是巧合嗎?能有這麼巧?

不止是這些,胡玉晶在白天的工作表現同樣可疑。

和胡玉晶認識也不止一天,尤其還做過好幾年她的領導。她的工作能力不咋樣,倒是溜須奉承一流,基本什麼事都不敢全靠她,也真靠不上。可今天白天一天,在整個黨建檢查過程中,胡玉晶卻是講解、銜接,整個工作有條不紊,很好的貫徹了自己意圖,幾乎就是完全按照自己設計的模板進行。

這可能嗎?她什麼時候能力提高的這麼快?倒是在上周五的時候,專門向自己要過迎檢流程,包括各個版塊的計劃。自己當時也把這些給了她。這不值得懷疑嗎?她顯然是已經預知到自己要倒霉,已經做好了上場的充分準備。

越想越覺得胡玉晶就是罪魁禍首,可有一點卻對不上茬,那就是胡玉晶當時並不在場。不過那個女人陰的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是什麼招都能想出來的。

胡玉晶能想出什麼招數呢?真正的幕後黑手到底是不是她?李曉禾又在腦中思慮起來。

“叮呤呤”,桌上固定電話響起。

看了眼號碼,李曉禾趕忙接通:“書記。”

聽筒里傳來冷若雪聲音:“找到沒,到底是電子檔出了問題,還是紙質版流失了?”

呀,只顧想事,早忘了。但李曉禾沒有實說,而是回應道:“正在找。”

“快點,我等消息。”對方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放下聽筒,李曉禾趕忙起身,打開小保險柜,從保險柜里取出優盤。在取優盤的時候,他特意觀察了一下,放優盤的小袋子依然是袋口朝北,裡面的優盤也依然是橫放着,並未發現異常。

饒是這樣,李曉禾依舊取出優盤,『插』到電腦上,然後打開了主機。

待電腦開機後,李曉禾在鍵盤上『操』作了一番,屏幕上出現了優盤上內容。他注意到,上面的幾份文檔都在,沒有任何修改記錄,保存時間也都對。至於是不是被複制過,只靠優盤上的文檔是查不到的。不過種種跡象表明,優盤沒被別人私自動過,那個保險柜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弄開的。

取下優盤,重新放回保險柜,鎖好。李曉禾又打開辦公桌上抽屜,取出那一沓子文檔,檢查起來。

六套報告,其餘五套都是各自九份,唯一自己那套只有八份,少了一份。

打開抽屜,重新翻找,一連找了好幾個抽屜櫃,再沒有那一份報告。

怎麼會丟呢?

李曉禾端詳着柜子,並沒有任何損壞痕迹。但顯然是有人打開抽屜,從裡面拿走了文檔呀。

“叮呤呤”,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看到又是剛才號碼,李曉禾趕忙拿起聽筒。

“還沒鬧明白。”電話里傳出質問。

李曉禾道:“書記,確實缺了一份紙質版的,只是那……”

“吭哧什麼,過來說。”對方說完,聲音停歇。

放下電話,李曉禾出了屋子。

……

茂中市委宣傳部副部長辦公室。

王副部長坐在辦公桌後,李副部長坐在對面椅子上,兩人都是臉『色』陰沉,腮幫鼓着,顯然在慪氣。

兩人已經坐了有一會兒時間,從思源縣回到茂中市以後,就在這裡坐着了。

李副部長連着長噓了幾口氣,語氣平復下來:“老王,真的沒必要上綱上線,那份報告不過就是寫了一些當地黨建存在的問題,就是實事求是而已,這也符合黨建的基本要求呀。說實在的,如果不是當時你那麼大驚小怪,我還準備正面點評一下這份文檔。但是考慮到你的面子,我並沒有當場……”

“好啊,那你可以當場反駁呀。檢查組正、副組長在檢查現場pk,這也是一大新聞,全省都能出名了。再說了,你是誰呀,你是組織部副部長,是檢查小組組長,而我不過就是個副的,說話就當放屁好了。”王副部長語句中滿帶牢『騷』。

李副部長態度和緩:“老王,你這麼說就不講理了。我是擔著小組組長這個差事,可我並沒有以這個壓你吧?而是處處都讓着你,對你禮貌有加。至於日常職務,我在組織部擔任副職,你在宣傳部任副職,並沒有隸屬關係,更談不上誰高誰低了。咱們就事論事,確實真不是個什麼事,是你理解偏了,是……”

王副部長“嗤笑”着:“我理解偏了?宣傳部副部長做了這麼多年,辨別是非能力還是有的。他那報告里,不只是寫當地存在的問題,還評說了開展黨建工作的誤區。這是什麼?這分明是攻擊……”

李副部長趕忙擺手:“老王,上綱上線的太厲害了吧?那上邊不就是給縣委黨建工作提了建議嗎,怎麼還用上‘攻擊’這樣的字眼了?”

“李部長,是你思想太麻痹,還是故意袒護?他那是給縣委提建議嗎?哪裡註明了‘思源縣委’,分明在影『射』茂中市黨委、倉吉省黨委、中……”王副部長冒出了一串黨組織。

李副部長站了起來,語氣嚴肅:“王堅決同志,請注意你的用詞,注意你的態度。有你這麼評說黨內同志嗎?你這帽子扣的也太大了,分明是要整人,是要治人與死地。退一萬步講,即使是給上級黨委提建議,有什麼不對?這都是符合相關規定的。”

“我的態度?還我給人扣帽子?我看你李雨潔才是開帽子工廠的。”王副部長也站了起來,瞪着眼睛,“不說別的,就說那事吧。你當著那麼多人面,說是領導催你回來,可是回來後,又沒事了。你這不是拿人當猴耍?你這叫尊重人嗎?”

李副部長解釋道:“當時確實是部長打電話了,確實讓回來彙報情況。還不是你向上面告了狀,要不部長怎麼知道?走到半路的時候,部長又打電話,說臨時有事,改成明天再彙報。正因為有這變化,我才親自到你辦公室講說,這還要怎麼的?”

“是嗎?那好啊,明天咱們去見領導,先見你的領導行不行?”王副部長一副譏誚語氣。

“非得掰扯掰扯,那事放下不就得了?何況省領導今天也剛住在市裡,就不要添『亂』了。”李副部長盡量耐心的說。

“不行,原則問題不能妥協。”王副部長說著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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