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瑩玉一愣，看向這邊，就看到了灰頭土臉的兩個孩子，凍得臉色發青的兩個年輕人，正是她的孩子，趙暖月，趙暖陽，趕緊快走幾步，急忙問道：“怎麼了？你爸沒去接你們啊？”

“沒有啊！”趙暖月搖了搖頭，“我是帶着暖陽，自己坐公交車，步行走過來的，沒人接我們。”

看到媽媽，趙暖陽很高興，叫道：“媽媽！”

聽到兒子叫媽媽，夏瑩玉更是高興，眼淚止不住往下流，一手一個拉着不撒手，心裡又是心疼，又是氣憤，道：“走，我們回家！”

即使她心裡有千般不滿，但在外面，她不想丟臉。

“多謝各位嫂子了。”夏瑩玉拉着女兒，兒子走進去，後面跟着一些看熱鬧的，私下裡議論紛紛。

後面的王阿姨，還踮着腳尖，在後面說道：“瑩玉啊，你回去好好說說趙靜海，就算不是親生的，但也叫了他這麼多年的爸，孩子到家門口了，還不讓進去，也太苛刻了吧。”

趙暖月能感受到媽媽夏瑩玉的氣憤，手，身體有些發抖，怕媽媽出事，勸解說道：“媽，趙靜海那家對我和弟弟怎麼樣，你也清楚，所以說你就別生氣了，注意身體。對了，媽，你讓我們回來有什麼事情嗎？”

夏瑩玉聽到女兒的勸解，心裡稍微舒服一些，擦擦眼淚，哽咽說道：“你們這麼小，離家半年多，我這心裡一直放心不下。正好你繼父說，能給你們弄到兩張火車票，所以我就寫信你們回來了。”

原來是趙靜海的主意啊。

聽到這話，趙暖月心裡暗自提高警惕，趙靜海沒有這麼好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哦！”夏瑩玉點頭，“對了，你和暖陽在鄉下怎麼樣啊？”

問這話的時候，夏瑩玉自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鄉下哪裡有城裡好啊？

離鄉背井，在農村幹活，能有什麼好日子啊！他們這裡也有很多年輕人去了鄉下，回來之後，翻身打滾想當兵，想進工廠，就是不想去鄉下了。

可憐她沒本事，跟趙靜海說，想把孩子弄回來，趙靜海每次都不吭聲，逼得急了，就說找不到門路。到底是真找不到門路，還是不想找，夏瑩玉都不敢多想。

因為想多了，日子根本沒發過。

“還行吧，雖然幹活很累，但也能勉強吃得飽飯。”趙暖月回答，“比我們在京城的日子好過呢，最起碼沒人罵我和弟弟了。”

趙暖月故意這麼說的，讓夏瑩玉心裡有數，她寧願在外面吃苦受累，也比在這個家裡好過，可見之前她和弟弟在趙靜海家裡過得多麼憋屈。

“哎，都是媽媽沒用，護不住你們。”夏瑩玉面上尷尬，但心裡也十分愧疚，以前她就是太好姓了，面對他們對女兒，兒子的打罵，並沒有出頭，就是怕別人說她繼母不好當。

可這樣，她還是錯了，人家不領情，還讓女兒，兒子恨上了她。

女兒當著她的面這麼說，證明女兒心裡還有怨氣。

趙暖月看向夏瑩玉，認真說道：“媽，你看暖陽都能說話了，雖然只是很簡單的句子，但在以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帶暖陽去看醫生了，那個醫生說，溫馨的環境，對暖陽的病情好，所以我這次來看望你之後，我就帶暖陽回去，說不定好幾年之後，暖陽就能像正常人一樣了。”

“真的嗎？”夏瑩玉雖然軟弱，但她畢竟是趙暖月，趙暖陽的媽媽，聽說兒子好多了，也十分高興。

趙暖陽配合姐姐的話，微笑着點了點頭道：“真的，媽媽！暖陽會畫畫。”

說完，暖陽從書包里掏出來一張畫，上面是趙暖陽畫得全家福，美麗溫婉的夏瑩玉，漂亮的姐姐，高大清秀的趙暖陽，以及放在桌子上的親爸爸的遺像。

趙靜海從來不把他們當成親生的，對他們不好，所以趙暖月，趙暖陽也從來不把趙靜海一家人當親人。

從這幅畫里，就能體現出來。

夏瑩玉看着畫，眼淚止不住往下流。那個人再好，但已經死了，永遠地離開他們了。

不想了，兒子能夠好轉，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看到兒子臉上的笑容，夏瑩玉更加高興了。以前的兒子臉上沒有表情，也不說話，所以才被人說成傻子。

其實她知道，兒子並不是。

“好，好孩子。”夏瑩玉摸摸趙暖陽的腦袋，再一次激動地淚流滿面，“好好聽姐姐話，都是媽媽沒用，媽媽不好。”

“不哭，不哭。”趙暖陽拿出手帕給媽媽擦眼淚，他可以安慰媽媽。

夏瑩玉很是欣慰，希望兒子可以如女兒說得那樣，可以早點恢復正常。

“走，回家，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夏瑩玉說道，“我今天專門去供銷社買了肉，晚上我們吃豬肉炖粉條。”

趙暖陽幫着媽媽拎着籃子，趙暖月扶着媽媽，一起回家。

一開始，趙暖月對媽媽心存芥蒂，但脖子上的龍瑩草並沒有發熱，可見這時候的媽媽對她還沒有惡意。

母子母女三人一起回家，走到門口，就聽到屋裡面說笑聲音，有趙靜海的，有趙慧蘭的，還有那個婆婆王蓮花的笑容更大。

夏瑩玉拿出鑰匙開門，看都沒看那三個人，而是拉着趙暖月，趙暖陽進來了。

“暖月，暖陽啊，你們等等，媽媽給你們做飯。”夏瑩玉說道，“把東西放在原來的房間，媽媽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

趙靜海見妻子了，而且後面還跟着趙暖月，趙暖陽，這才和想起來早上的時候，妻子跟她說，讓他去火車站接趙暖陽，趙暖月。

“哎呀，看我這記性，怎麼就忘了呢！”趙靜海笑道，走過來，“我這上午喝了點酒，就忘了去接你們姐弟兩個，可千萬不要生氣。”

夏瑩玉聽了，面無表情地冷冷看向趙靜海道：“我可使不得，哪裡敢生氣啊，以後哪裡敢讓你做點事情啊！不去接就罷了，暖陽和暖陽中午就到了大門口了，小戰士打電話通知，說一會兒就來接，結果一直等到我下班，也不見半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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