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子頭上的灰白頭髮，雖然打理得非常工整，但是卻沒有光澤。臉上的皺紋也更加多了，膚色暗黃，給人一種英雄遲暮的衰敗之感。

就在這時，李老爺子突然睜開眼睛，然後用手捂住肚子，面露驚恐看向面前的杯子：“這茶裡面有毒？”

此時的李老爺子不僅驚恐，而且肚子疼痛難忍。這種疼痛絕對不是鬧肚子，反而像是中毒了。

突然李老爺子的眼神從茶杯上轉移到站在書桌不遠處的李管家身上。

“李三，你……你……你為何要給我下毒？”李老爺子不敢置信地看向不遠處的李管家，這可是他最為信任的管家呀。

怎麼會······怎麼會給他下毒呢？是······是誰收買了李管家？到底是誰？

李管家並沒有回答，這時候才緩緩的抬頭，然後眼睛裡的恭敬消失不見，上也沒有了往常的謙卑。

“為什麼？”李管家反問道，然後臉上露出仇恨，悲苦的表情，“你難道不知道嗎？”

李老爺子迷茫的看向李管家，並不知道李管家為什麼會這麼做？

“我們是生死之交，比親兄弟還親呀！”李老爺子有氣無力說道，“當年我們出生入死，一起享受榮華富貴，我自認為從來就沒有虧待過你，你卻想要我的命，你這樣忘恩負義，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李管家聽到這兩個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你也相信報應啊！不過你說這話是對的，世上的確有報應的，所以你現在得到了報應。”

“李三，我把你當兄弟啊！”李老爺子怒火攻心，心裡非常急躁，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解藥，“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你只要說出來，我都會補償你，彌補你！”

“彌補？”李管家冷冷地笑道，“你想要解藥是吧？”

“看在我們幾十年的情分之上，給我解藥吧！”李老爺子哀求說道，“現在李家已經到了這樣的地位，如果我出事了，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你作為李家的管家，必然也得不到好下場。”

“我憑什麼給你解藥？”李管家鄙夷地看向李老爺子，眼睛裡的仇恨並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濃，“你甚至現在還不知道我為什麼給你下毒呀！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錯誤，或者根本不記得曾經做過什麼！”

“三弟啊，我的好兄弟！”李老爺子繼續哀求，“我們兄弟之間過命的交情，有什麼誤會直接說出來，大家說開了就沒事了，何必鬧出人命呢！”..

李管家聽到李老爺子的話，無比悲憤，估計李老爺子已經忘記了曾經做過什麼。

可是李老爺子曾經犯下的罪行，讓李管家的一生改變了。

“你還記得馬家莊的馬鶯兒嗎？”李管家無比悲憤，但也想讓李老爺子想起來曾經做過什麼，才能讓他明白為什麼給他下毒藥。

“馬鶯兒？”李老爺子沉吟片刻，事情過得太過久遠了，他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你居然沒有想起來，你這個卑鄙無恥，人面獸心的人，居然沒有想起來！”李管家像是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一樣，精神非常激動，“馬大戶曾經救下中了槍傷的你，對於救命恩人，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對於你救命恩人的女兒，你一點也記不住了嗎？”

馬大戶，馬鶯兒！

這兩個名字讓李老爺子渾身一震，然後臉上露出疑惑的目光：“你怎麼知道這兩個人？我離開馬家莊之後三年才認識你，救了你一命。”

“現在你終於想起來了！”李管家的表情變得平靜了一些，“既然你現在已經成為我的階下囚，我也讓你明白，不會讓你做個糊塗鬼。”

李老爺子面露驚駭，他從來沒有想過李管家會對他心存惡念。

“你，你到底是誰？”李老爺子結結巴巴問道，“你待在我身邊幾十年，如果是為了報仇的話，你可以有很多機會下手，根本就沒必要等到現在！”

李管家冷冷地看向李老爺子，臉上露出幾分鄙夷的笑容：“直接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和整個李家給我的愛人，馬鶯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陪葬。”

“馬鶯兒是自己上吊自殺的，又不是我殺的！”李老爺子反駁說道，並不承認他殺害了馬鶯兒。

“如果不是你跟外面的強盜通風報信，裡應外合搶走了馬鶯兒，我未來的岳父匆忙之間準備錢銀去贖人，沒有帶夠足夠的人手，死在了土匪窩裡。當時馬家陷於一片混亂，你又假好人地把受到凌辱的馬鶯兒接回來，但你又在她最為脆弱的時候又姦汙了她。你這樣人面獸心的人，就是這樣回報自己的恩人嗎？”李管家說完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面的仇恨目光猶如毒蛇一樣，一口口的咬在李老爺子的身上。

李老爺子渾身一震，瑟縮幾下：“當時馬鶯兒是個未嫁的女子，又怎麼會有小孩呢？”

“那個孩子是我的，本來我們再過一個月就要結婚了。可我在去省城做生意的時候，馬家就遭逢這樣的大難。”李管家憤恨說道，“對了，你或許還不知道我的真名吧，我叫陳景亮。當我趕到馬家的時候，鶯兒已經死了，馬家徹底破敗了，那些傭人搶走了東西，甚至一把火燒了馬家，馬家人都死了。我四處尋找線索，終於找到了你的身上。可是你搖身一變，已經成為一個正人君子，而且參與革命，我想要報仇的話非常難，所以我就加入了五毒教，然後做下這個計劃，讓你有機會救了我，讓我有機會跟在你身邊。”

“五毒教？”李老爺子聽到前面的話，並不吃驚，他已經從李管家的表情和話語猜到了事情梗概，但是當他聽到陳三亮居然是五毒教的人，頓時目瞪口呆，“你是說五毒教在三十多年前就開始布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