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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梅直接愣在當場。

送姜父薑母上樓的哨兵也傻眼了,這開口說話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姜雪梅捂着臉,看了眼父母一臉的怒容,冷靜的跟後面的哨兵說:“謝謝你,你先回去吧。”

哨兵離開後,姜雪梅顧不上委屈和臉上的疼痛,拎起門外地上的包,招呼父母進屋。

陶妃看了薑母打的那一巴掌,有些憤怒卻又無奈,那是姜雪梅的親生父母,她沒有立場去指責啊!看來姜海明能走到今天,也是父母縱容的結果。

薑母進屋後看了眼站在廚房門口的陶妃,然後就沖姜雪梅破口大罵起來:“你說說你怎麼看的人!是不是人來了,你就給他們趕到外面不管不問?要不怎麼會出這種事?咱們老薑家就這麼一個根,你是想要咱們老薑家絕後啊!”

姜父也是板著臉訓斥薑母:“行了!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雪梅啊,鐵蛋不是這的政委,你咋不讓他去說說情,讓你弟在家把那玩意兒戒了就行,非要弄進那裡面去,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以後你弟弟出來怎麼做人啊?”鐵蛋是肖富年的小名。

姜雪梅眼圈裡包滿淚水,看着風塵僕僕的兩位老人,吞下所有的委屈小聲說:“爸媽,坐幾天車了,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們燒碗雞蛋茶喝。”

薑母不領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心裡怨憤:“我和你爸來,就是要帶海明回家,看來你也是嘴上說的好聽,壓根兒也不會真心管你這個弟弟的,以後家裡有事也不敢指望你了。”

姜父似乎是理智了點兒:“你也別一味怪雪梅了,現在看看怎麼才能讓海明早點兒回來。”

陶妃站在一邊算是看明白了,這老兩口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給閨女施加壓力啊。

覺得再站下去實在不妥,跟姜雪梅小聲打了個招呼,趕緊回家。

陶妃到家裡還能聽到樓下薑母的謾罵聲,因為沒有外人在場,這會兒罵的格外難聽。

心裡突然替姜雪梅悲哀起來,越是親人,傷害起來越發的肆無忌憚吧。

周末陶妃在家裡窩了兩天,看看書看看電視,給她的花澆澆水。

周一一早下起了毛毛細雨,這是進了五月下的第一場雨,還帶着一些寒涼。

細密的雨絲洗滌過的樹葉格外的青綠,空氣里都散發著一股青草的芳香。

陶妃站在陽台上,感受了下冷意,回屋加了件毛衣,才拿着雨傘去上班。

下樓正好遇見滔滔穿着雨衣站在樓道門口,聽見動靜回頭看是陶妃,原本蹙起的小眉頭頓時舒展開:“小嬸嬸早。”

陶妃過去摸了摸滔滔的小腦袋:“怎麼不走了啊?”

“我不想去上學?”滔滔有些沮喪。

“為什麼啊?”

滔滔倔強的沒有吱聲,外公和外婆來了後,不停的數落媽媽,只有爸爸在家的時候,才會收斂點兒。

他擔心今天爸爸去上班了,媽媽請假在家會不會又被外公外婆辱罵。

他想在家保護媽媽。

陶妃看滔滔的小表情猜了個大概,笑着幫滔滔把雨衣的帽子戴好:“先去上課,你媽媽肯定會沒事的。”

滔滔不是很開心的跟着陶妃往學校走。

快到校門口時,碰見劉強,臉上帶着羞赧的笑。因為沒有雨傘,頭上帶着草帽,身上披了一塊塑料布。

滔滔頓時忘了剛才的不愉快,驚喜的喊着:“劉強,你來了啊。”

劉強羞澀的笑,偷偷看着陶妃,眼裡是滿滿的喜悅。

陶妃微笑着給劉強打招呼:“早上好,劉強,要努力學習啊。”

劉強使勁點頭:“謝謝陶老師,而且我們家也不用賠孟老師那麼多錢了,只要兩千就好了,我爸爸說先把家裡的牛賣了,加上秋天的莊稼應該就夠了。”

陶妃心想這個李春生到底是做賊心虛了,然後也勸了孟春曉。

孟春曉住院後,學校只有幾個老師去看了她,陶妃肯定不會去,不過聽去過醫院的老師回來說,孟春曉情緒很不好,而且縣教育局知道了這件事,對孟春曉也做出了相應的處罰,一是調到下面村裡當老師,二是不得再擔任正課老師。

陶妃一開始覺得這個處罰太輕了,像孟春曉這樣的人就該開除,最後一想,其實這處罰還是很殘酷的。以後孟春曉怎麼在同事面前抬頭?只能教點兒思想品德,勞動技術這些根本不重視的課。

不要求成績也不要求出勤率,孟春曉有火也不好隨便再發了吧。

現在聽劉強說賠償是兩千,頓時覺得心情舒暢:“劉強,以後要努力學習啊,膽子要大一點兒,如果遇見不會的,可以去直接問老師,不用怕。”

劉強又使勁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陶老師。”

“好了,咱們趕緊去學校吧。”陶妃招呼兩個孩子往學校走。

滔滔親密的跟着劉強,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兩人雖然不是一個班,感情卻很好。

陶妃在後面看着兩個孩子的背影,忍不住唇角上揚,這時候的友誼乾淨的像水晶,有這些好朋友的幫助,劉強應該能很快走出這段不愉快的陰影。

到辦公室後不久,雨勢大了起來,噼里啪啦的砸在屋頂的鐵皮上。

陶妃看着窗外密密的雨絲,心裡擔心起來,不知道周蒼南他們演習的地方雨勢是不是也是這麼大?他們有躲藏的地方嗎?

而周蒼南他們所在的地方不但雨勢很大,還夾雜着冰雹。

一顆顆鵪鶉蛋大小的冰雹砸在身上生疼生疼,頭上多虧有頭盔,要不腦袋能砸個坑。

張浩和蘇揚,周蒼南三人披着偽裝,縮在戈壁灘上的駱駝刺中。

駱駝刺是一種非常耐旱的植物,葉子小渾身長滿細密的刺。尖銳無比。

張浩動了動身子,小聲抱怨:“媽的,好像扎到我老二了。”

蘇揚回頭看了眼張浩:“要是真扎到你早跳起來了。”

“我這是隱忍,是成大事的人!卧槽,真的是扎到了”張浩低呼一聲,身子扭了扭,身上的偽裝原本就被冰雹砸了個七零八落,這會兒一抖,全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