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太見時間還早，看現在沒什麼事，催着她們幾個人早去早回。她還打算中午飯不在裡面吃，帶孩子們出去走走，再看看還有什麼忘記買的沒有？

四人告別老太太后，林麗珊和程如珠倆人回房提了兩個大袋子出來，也沒見她們說去哪裡。

她們帶着張國慶夫妻倆出了飯店後，大家走了一段長路。終於在路過一個弄堂偏僻處，倆人很默契地飛快的換下軍裝，穿上袋子里的大衣。

一旁的張國慶趕緊接過衣服。他快速折好塞進袋子里，緊接着，他想想不放心又用隨身帶的黑布袋套在兩個袋子外邊扎死。剛一看她們倆人都換下軍裝，他都不用她們解釋就知道一定干見不得人的事情。

周嬌鄭重地打量倆人外表與着裝，尤其留意到倆人褲子和靴子都沒異常。她才點點頭，拉着她媽倆人慢慢往前走。

程如珠見她緊張，笑眯眯地輕聲說道：“別緊張，我們都打聽好了。我們不便透露身份也是以防萬一。”

“嗯。這次見個老頭。這家人估計要往外跑。在黑市那老頭見我們倆人不缺錢，就聯繫上我們。他還特別說明需要用金子交易。我一聽就知道這是又要逃跑了。氣死我了！這次一定要好好宰他一把，什麼人呢？”林麗珊氣憤地低聲說道。

張國慶強忍笑意。他丈母娘最可愛的地方就是正義感十足，可不耽誤她對物資追求的那顆小資之心。人呢也善良，起碼不會去舉報。如今雖然有關係還可以跑到國外，但有心人要是真心想扳倒人還需要什麼證據？

他倒是對這老人挺好奇。這早不走晚不走，時間點掐得真好！

“他就相信你們？在哪裡交易？都交易什麼東西？”周嬌沉默片刻考慮好得失，開始問詳情。

林麗珊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很多東西。他說他家如今搬到郊外，四處無人。手上有批庫存布料，還有些家當。讓我們上門去看。要求黃金交易。我和你小姑就怕他上套子害人，我們偷偷跟蹤他回家，不想是真的。外面看那院子原來還是洋房，倒塌地只有兩個房間。詳細地還得親自去看看。”

周嬌不贊同地看了看兩人。還跟蹤？誰跟蹤誰都不知道。如今都58年了，還能藏這麼多年的東西，還知道要跑這就是頭老狐狸。

她和張國慶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還得跟着她們一起去。要不然她們不死心偷偷擅自過去，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就完了。這地方三教九流什麼都有，哪裡是她們這些女流之輩可以直闖的？

張國慶知道她們這是純粹的吃飽了撐的。生活安逸就想搞冒險，事到如今他們只能小心行事。

他有句話沒好問出口，她們跟蹤回來後有沒有注意掃尾？不過，看她們興緻勃勃估計以為一定安全。他還是不放心，還得去看看對方。

記下對方地址，周嬌招了路邊輛三輪車，她朝林麗珊倆人使眼色讓她們別開口。自己開始用當地方方言和車夫交流，打探消息。

她如今已經顧不上程如珠會好奇她怎麼短短几天會學會當地方言。通常車夫對周邊環境、居住人背景都了解不少，她得先確定對方背景。

周嬌笑眯眯地感謝着車夫。她心底多少有點猜測到對方應該是布莊老闆。可能當初他背景乾淨，清算不嚴重。至於為什麼沒被合并？不是故意破產就是原本也不是什麼顯貴身份。

她又找了輛三輪車。兩輛三輪車蹬着他們到老頭洋房不遠處停下，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

付了錢後，周嬌也沒着急進去，讓張國慶往不遠處的幾戶人家去打探看看。

過了一會，張國慶回來面帶笑容點點頭，說了句，“是個聰明人！”

此時林麗珊和程如珠她們被周嬌搞得緊張不已。直到此刻才狠狠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瞪了他們夫妻一眼，領着他們進入洋房內。

對方應該早就知道他們過來。此時見他們進來，連忙開門迎接。

周嬌聽着他和林麗珊倆人交談，倒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不緊不慢，還真看不出他急得會上黑市尋買家。

張國慶趁着三人交流，觀察起對方。看起來對方大概六十多歲，着裝尋常，伸出來的雙手倒是沒一點老繭。再看房間內鋪着兩張床，注意到被子上面那兩三塊補丁。他臉色露出笑意，朝周嬌微微點點頭。

周嬌生怕她媽交談中露出口風，立即上前說道：“老爺子，我們先看看東西。你看方便不？”

對方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再看看張國慶。沉默了一會，說道：“你媽她們有和你們說過要金子交易嗎？”

說完見張國慶點頭，老頭朝着他玩味地笑了笑後，伸出手請張國慶他們進入裡屋。

一進入裡屋，老頭就讓張國慶一起幫忙挪移大床。

移開大床後，張國慶避嫌的退到一邊。

只見老頭撬開靠牆磚頭，一會兒露出裡面暗室。他朝幾人瞄了幾眼，開始進入暗室一趟趟搬出東西放在大床上。

隨着老頭一趟趟搬出黑油紙包裝的東西，張國慶不由得再次打量對方。他可不相信這是老頭子信任自己一幫人，才會大大咧咧的冒着風險露底。只能說明他已經着急的立即就要走人了。人都走了，當然不怕他們會不會陷害他。

張國慶見老頭子眼無憂色，不像是有人家中變故。他暗暗琢磨對方是從哪裡看出形勢不對？他細細回憶這段時間翻閱過的報刊。他如今沒心思在這些物品上，他在考慮怎麼讓老爺子教他幾招？

“好了，就這些東西。除了布料，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要的話，也隨便出個價。”

張國慶見他丈母娘幾人在檢查那上百匹布料，再往床上那些打開的貴重品看看。他對着老頭笑了笑。

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些老頭所謂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才是重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