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顧明珠是你什麼人？她是不是還活着？她現在在哪？”
周嬌頭疼地看着眼前的這個老太太，這一臉震驚是什麼鬼？不是該驚喜的嗎？
“小姑娘，別怕。你是不是姓顧？”
周嬌搖搖頭。對方什麼來意都不知道，自己真不敢告訴她實話。
這次對方站在眼前，周嬌終於發現這還是位富得冒油的老太太。瞧瞧老人家身上的首飾，件件精品。
——應該不會圖謀自己什麼。
老太太細細端詳周嬌，皺着眉連連搖頭，自言自語：“確實像顧明珠，跟她一模一樣。我不可能認錯。”
周嬌與胡小慧相視一眼，苦笑地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姓周？等等，我算算……十八九歲該是孫女。對！小姑娘，你爺爺是不是周瑾瑜？”
周嬌好笑地點了點頭。
老太太連忙笑道：“我就說嘛，我怎麼可能認錯人。他們現在好不好？你爺爺帶你奶奶回國那年，我還請他們吃飯，讓他們別回國。你回去告訴你奶奶，我是胡麗莎，她一定記得我。”
周嬌聞言神色黯然地沉默了一會，朝她搖搖頭，“我爺爺奶奶已經不在世了。他們走了很久。”
要是當年他們沒回國或者後來出國，是不是也可以跟眼前的這位老太太一樣雍容華貴，過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老太太臉上失望地打量着她，過了許久，自言自語道：“看來他們那些老頭子沒有騙我。真得走了，一別隔生死……回國的沒幾個人活着回來，不該走的，我當時就說留在學校別走……”
周嬌看着搖搖欲墜的老太太，將目光聚在她身旁的中年人身上，見他撐着老太太，心裡鬆了口氣。
老太太擺擺手，“孩子，你家裡還有誰？你們現在住哪？”說完，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嬌。
接著說道：“生活上要是有困難，我可以提供幫助。你別難以開口，你奶奶當時還資助過我一個學期生活費。”
周嬌笑着搖頭說道：“不用，我們家日子過得去。”
“我這次過來度假，就住前面那個酒店。要不要過去坐一會？”
“不了，我還有要事，老人家你要保重身體。”
周嬌正要提步走，被老太太給攔下，“好好，你這自尊心跟你奶奶一樣。我不留你，不提錢。比特，快幫寫家裡的地址。對，全寫上。”
周嬌知道對方大概覺得自己生活貧困，她哭笑不得地看了看胡小慧。她又不能告訴對方，她爸是誰。真是好無奈！
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等他寫好，接過來遞給周嬌，“這是我的地址，遇上事情隨時可以找我。你給我個地址，你奶奶那筆錢我得還給你，要不然我這心不安。”
周嬌接過紙條，瞟了眼趕緊卷上，連忙說道：“好，我有事一定找你。那錢不是我奶借給你，我不能收。老人家，我還有同學在等我，我先走了。”
說完，她抓起胡小慧的手，邊笑邊退後幾步，朝老太太揮揮手，笑着撒腿就走。還聯繫？她是不要命了，什麼海外關係都不行！
走了好遠，周嬌將手上的紙條直接塞進胡小慧手上，“這個我可沒看！你幫我交給隊長。哎喲，你說我得是多像我奶奶？加上這個已經有四個了。”
胡小慧看她心有餘悸地直拍胸口，樂得呵呵直笑，“你沒必要這麼緊張。你看你要是跟他們這些人聯繫多好。”
周嬌正色地搖頭，“不行！我爸的身份在那。誰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有什麼目的。我還是交給組/織，這些事情馬虎不得。”
胡小慧聞言臉上笑意立即收斂，鄭重地回道：“你說得對。我還沒有你這麼有覺悟，一點警覺性也沒，看來我這段時間鬆懈了。”
周嬌眼神一閃，無語地拍了拍她肩膀，拽着她往前走。這姑娘還當真了！自己是有苦難言地躲麻煩避禍，哪裡什麼覺悟。
自己也好想跟這些老人家聊聊爺爺奶奶好不好？搞不好還有長輩們什麼遺作存世，還有什麼紀念品。
周嬌暗自嘆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偷摸記下的這幾個地址，還有沒有機會聯繫的上，或者說等將來形勢轉好能聯繫上，這些老人家是不是還活着？
親生父母，那可是她爸唯一的遺憾，而她卻迫於現實選擇了妥協。甚至她想偷偷地給給幾個老人去封信都不敢，就怕哪裡出紕漏。
她真得輸不起！
回到一棟歐式房子前，周嬌遠遠就看着草坪上站在她另外一個同事。那是個三十來歲娃娃臉的男人。
聽說對方長年累月在國外遊盪，立下不少功勞。也不知道對方成家了沒有？家裡父母怎麼樣？
周嬌真替他心酸。她爸當初就是這麼熬過來的，甚至比對方更艱險。這些無名戰/士才是真正的英雄。
“小周，你跟我出去一趟。小胡去樓上見隊長，他找你有事。”
周嬌沉默着點點頭，看了眼胡小慧，轉身跟在被鬼追的娃娃臉身後疾步快走。真是沒紳士風度，也不會等等自己。
幸好到了路口可以乘車車，周嬌一路無語，跟着他上車下車，繞了個大圈，從城南一直到城北，再走都快要到另外一個國家了。
看着漸漸暗淡的天色，周嬌無聊地默默算計着京城現在是幾點。七個小時的時差，這會她爸一定跟張國慶倆人在書房聊天，一定還會提到自己。今天是周末，兒子一定跟他爸一起睡……
“等一下你跟在我後面，我問對方哪，你記哪。有記不清的地方也別緊張，能記多少是多少。他們會給出報價單，你估算一下總價。”
周嬌微微點頭，跟在他身後進了裡面的機械製造廠。
一間辦公室內，雙方交流着細節。周嬌辦完事後，眼神不忘四處打量。她暗自琢磨，要是現在放一把迷藥，會不會回不了國？
從進大門看過車間，跟着這大鼻子工程師進了辦公室開始，她這心裡就發癢，真擔心自己潛意識將東西收到空間。
周嬌幽怨地瞟了眼娃娃臉。這出門必須要人陪同真是不合理，不知是哪個完蛋領導提議的。要是沒人跟着自己，她絕對偷得這些大猩猩們破產得光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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