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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院子內張母樂呵呵地看着孫輩忙前忙後,實在坐不住跟着他們一會廚房一會院子的來回。

麥苗好笑地勸道:“奶,你坐那歇會,我們能行。小妹你快去拉咱奶坐下。”

“奶,你歇着,我姐我哥能幹着呢。我跟你說,今天我五弟也抓了不少東西。你別看他歲數小,那手腳可真利索……”

喜子端着大盤的菜粥,子文端着一大盤摻了雜糧的饅頭,兩表兄弟一前一後出來,還不約而同地吩咐着弟弟們小心點。

廚房內平安雙眼發亮地看着麥苗炒田螺,“大姐,你真厲害!嗯,就比我媽差點。你再長大會更厲害。”

“這才哪到哪。姐明天再給你露一手。在老家待得習慣不?晚上我們再去抓知了猴,那東西用油稍稍一炸,香噴噴地可好吃了,關鍵還能賣錢。”

平安笑眯了雙眼,連連點頭,“好。我喜歡老家,這裡能玩得實在太多,你們懂得也多。”

“我五弟也懂得很多。這知了猴還是我小嬸那學來的,你媽炸得比我還香。”

平安笑眯眯地吸了吸鼻子。心想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媽捨得放油。而且我媽是誰?那本事可多了。

說到他媽,這不,院子內他爸他媽的聲音了。

平安小心翼翼地避開拿碗拿筷的哥哥們,跑到院子往張國慶他們跟前一撲,被他雙手接過,樂得咯咯直笑。

“這麼開心?”

周嬌好笑地看着他身上衣褲上未洗乾淨的泥巴,真成泥娃娃了。不過看他手腳挺乾淨的,她也沒多說什麼。玩得高興就好!

“媽媽,這的小孩都能賺錢。”

周嬌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笑道:“是不是有事商量?”

平安笑眯眯地點頭,“我就說我媽最聰明!你抽空帶我們去採藥行嗎?”

“沒問題!”周嬌一口同意。她兒子這些知識書本上學了沒用,她也正有此意。多學些野外生存能力總是不會錯的。

張國慶看着停下動作的侄子外甥們,笑道:“你們挑個時間,我還得做些預備工作。”

孩子們聽了高興地歡呼,喜子跟子文兩表兄弟更是放下手上的東西擠到張國慶跟前。十六歲的大小夥子了還跟孩子似的拉着張國慶的胳膊搖擺。

“小叔,順便帶我們打獵唄。”

“小舅,我們絕對聽指揮。”

張國慶想起中午山上探查到的情況,他笑而不語地吊足孩子們的胃口,才慢慢地點點頭。

左右、石頭他們一聽不幹了,衝上前,扒着張國慶,“小叔,還有我們呢?”

張國慶笑呵呵地連連點頭,“都去!不過要聽指揮。”

“沒問題!”

張母擔憂地問道:“會不會危險?”

周嬌安慰地說道:“娘,小五做事有分寸的。”說完,接着附耳輕聲說道:“讓他們先開心,危險的地方我們不去。”

張母聽了樂呵呵地直點頭。

麥穗在一旁急得跳腳,“小叔,我呢,我呢,還有我姐和丫丫呢……”

張國慶這回搖搖頭,“你們三姐妹跟你小嬸採藥。我們家的姑娘可是很金貴,不能去學打打殺殺,適合當淑女。”

“我還小的,等長大當淑女成不?”

周嬌聽了笑得拍了拍她腦袋,“山上蛇蟲太多,我們玩我們的。”

張國慶安慰道:“過幾天小叔帶你們去看海,去省城玩。把咱們家仨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乖啊。”

麥穗聽了臉上笑開花,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忙個不停,“小叔,我們不打扮,那費錢。能玩就行。我早就想去看看外面大城市。”

周嬌疼惜地摸着她腦袋,“今年寒假算了,天氣太冷。明年暑假你們全上京城,小嬸帶你們溜一圈。”

“真的?我們都能去?”

周嬌笑道:“有一個條件,一定帶上你們爺奶。”

張母聽了樂得合不攏嘴,“怎麼說說,說到我跟你爹身上?這事以後再說。你們誰去拉你爺爺回家吃飯?”

“我去,我知道我爺在哪?”平安話還沒說完,邁着小腿就跑。後面跟着喜子他們也緊跟其後跑出去。

麥穗朝廚房看了眼,邊跑邊說,“我去幫我姐跟丫丫。”

張國慶笑道:“這家裡孩子大了可真熱鬧。”

“吵得很!”張母說是這麼說,可臉上的笑容看來是很享受這份熱鬧。

過了一會,張爹在一群孫子外孫的簇擁下進了院子。

張母打趣道:“看你臉上褶子都笑成花,高興壞了吧?沒去村上溜一圈顯擺一下?”

張爹樂呵呵地笑道:“你這是眼紅了。”

張國慶拉開凳子等他入座,打開酒瓶子,笑道:“三爺爺說晚上過來喝酒,我先給你倒少點。”

“我先不喝。你小叔剛還說今晚他跟你大伯過來,我們哥仨喝一杯。遲點讓喜子去喊你三爺爺過來。”

“也行,我們先吃,遲點讓嬌嬌整兩個小酒菜。”

張母擺擺手,“娘會看着辦,你們早點休息。”她可不能再讓老兒子瞎出主意,這搞不好整出硬菜虧大了。

這早上剛一到村,張母看兒媳婦遞給自己看的禮物就頭疼。不是她說,那兩家給兩盒糕點就很好看,幹嘛要給糖給酒。幸好自家嬌嬌找自己商量。

她老兒子太實在了!就如剛才答應孩子們出去玩,那要花多少錢?回頭還得多提醒多敲打。

周嬌在一旁聽了笑而不語。她很明白婆婆心思。苦水裡熬過來的老一輩誰也捨不得浪費。可有些人情世故,她這個當兒媳婦的還不能出手小氣,還得有意無意地讓她指點。她婆婆就是擔憂,那也是快樂地煩惱。

老人最欣慰最擔心的是什麼?

周嬌估計是高興孩子們長大能成家立業,同時也開始覺得孩子們各自成一家,他們好像成了多餘的,好像可有可無。

那就讓他們覺得自己夫妻倆還需要他們提點,需要他們照顧吧。這也是孝心!嗯,精神上的孝心。

周嬌笑眯眯地聽着張爹和張國慶聊天,看着婆婆面帶慈祥的笑容照顧孩子們,看着孩子們歡快地邊吃邊聊。她想少些計較,多些寬容,幸福其實離得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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