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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慶帶著兒子踏上餘暉,回到家時,周嬌正將空間內從淮海舊買的衣物用品鋪在炕上,在那挑挑選選。

從後門繞進家,張國慶扔下東西,抱著兒子就往正房竄,心虛地放慢腳步。也不知他媳婦準備了什麼“招待”自己?

“咳咳……”張國慶站在西屋門口,咳嗽幾聲提醒那個雙手叉腰搖頭,陷入沉思的傻女人!

周嬌扭頭一看,驚喜地露出笑容,又飛快地收斂笑意,兇巴巴地指着他們父子倆:“行啊,你拋妻,你棄母,說!該怎麼罰你們?”

小平安朝她張開胳膊,嗲聲嗲氣地憋着嘴,“媽,我好想你。裡頭啥玩意都有,你差點見不得你兒子了。”

周嬌聞言哪裡還捨得怪他們,連忙接過掀開孩子衣服,“很危險?是不是受傷了?哪裡不舒服?快跟媽媽說。”

平安見一貫鎮定的周嬌嚇得臉色發白,哪裡不知玩笑開大了,乖乖地站在那由她檢查,趁着她不注意一直朝他爸眨眼。

張國慶白了兒子一眼,也飛快地邊脫光上衣,邊說:“媳婦,你看看我,我們爺倆好的很,一根毛都沒掉。”

周嬌不放心地讓他再轉過身,見連背都沒受傷,又跑去打開行李包裹,發現換下來的衣服也多時樹枝掛破,心裡鬆了口氣。

平安多會看顏色,見她臉色和緩,趕緊在她發火前,撲倒她跟前,抱着她雙腿,控訴道:“媽媽,我餓壞了,渴壞了,這兩天不是乾糧就是肉,肉還有股不好聞的氣味,我差點吐了。”

自從發現他們爺倆好好的,沒受傷。周嬌還能不知這小鬼頭想幹嘛?

無非是求安慰。抱起孩子,她好笑地瞥了眼張國慶:“院子里曬着水,快去洗一把,臭死人了!”

張國慶嬉皮笑臉地往她跟前蹭,“這是男人味!想我了沒?”

平安隔着倆人,轉着眼珠子,樂得咯咯直笑。

周嬌斜了他一眼,抱着孩子先出了門,等他倒好水,將兒子遞給他,讓他們先洗,自己跑進西屋又是收拾他們爺倆換洗衣物,又是擺上飯菜果汁。

扒完飯,喝完杯里果汁,張國慶拍了拍肚子,感嘆道:“終於重回人間!”

周嬌夾着菜喂孩子,邊抬頭打量了他一眼,“這次很危險!”

“有王老爺子他們在,危險倒是沒有,就是帶上孩子,精神綳得太緊。”

平安吞下飯,反駁道:“爸爸,我可不是包袱。我還提醒了你們好幾次。要不是那傻蛋,我都能帶回紫貂!”

“吃完再說話。”周嬌滿懷疑問地看向張國慶,“怎麼回事?又是王家那孫子?”

張國慶搖了搖頭:“人家也是好意,結果射偏了!兒子,吃完歇會養養精神。”

“好,我吃少點睡一覺。爸爸,你別忘了後院還有東西沒收拾。”

周嬌皺了皺眉,“又打了很多?昨晚我殺了一夜的野雞野兔,都要吐了,也沒處理多少。”

張國慶瞧着妻子愁得皺起眉頭,樂得直笑,“這次我們過去沒打多少野味,帶在身上有血腥味不安全。王家也不可能缺肉,我們過去目標就是好東西!”

周嬌瞭然地點點頭。王家已經收藏了人蔘鹿茸,剩下的估計可能還是之前念念不忘的什麼山羊血。

張國慶將這三天兩夜經歷簡單的講述一遍,遇到的野獸也撿了一些說說。至於見到的老虎豹子什麼的,能跳過則直接省略。

等他講完已經一個多小時之後,期間喝了三大碗茶水。

周嬌似笑非笑地說了句,“看來深山也沒什麼可怕,哪天有空過去逛逛。”

這話驚得洋洋得意的張國慶都被自己口水嗆到。這傻丫頭不會真偷摸上深山吧?進去真的會出不來。

哼,讓你避重就輕……小樣!

張國慶看着她那表情,頭皮發麻,餘光瞥到炕上推擠一起的衣物,立即決定轉開話題,過了今晚,明天拿到東西再說。

“這是打算送人?”

周嬌點點頭,將今天鐵柱嬸家那贈送一斤五花肉的事情講給他聽。

張國慶挑了挑眉:“送重禮?”

周嬌豈能無知到最基本的人情往來都不懂?

她搖了搖頭:“沒。剛好沒事,打算連二姐家二小子周歲禮也給備上,以後就不用再往回寄。”

張國慶漫不經心地扒拉着東西,“二姐那就按照她給平安周歲禮回人情。你隨便找塊枕巾給老三當新婚禮,天黑了我送過去。他家跟輝子是姑表親,別隨禮超過當年給輝子成親禮就行。”

平安在一旁聽了個全程,越聽越困,打了個哈欠,“爸,什麼也別送,明早你去河裡撈一網魚送過去。”

張國慶眼睛亮,跟周嬌相視一笑。這還真是好主意!

這一個送了,以後村裡成家的沒收到禮難免心裡有疙瘩——都是老張家的,怎麼就挑人對待?

這魚好啊,都是隊里資源,他又不是拿來販賣,給村裡人辦喜事,大夥都能吃上一口,誰不高興?

張國慶抱起孩子,輕輕拍着他,“行。就聽你的。家裡安全的很,快閉上眼睛休息。等遲點我們一起去。”

聽着張國慶哼着的催眠曲,這兩天沒好好休息的周嬌也有些困意,伸手將東西收入空間,倒頭就睡。

張國慶看着炕上大小娃娃,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

到了次日一早,張國慶拿着漁網順着河流往上游而走,最後在一個草灘處的池塘,捕了一網大小摻和的河魚。

將小魚留下裹麵粉炸魚乾,剩下的二十來條巴掌大些的魚全被他送到張鐵柱家。不是他嫌麻煩,而是這附近沒大魚,前幾年乾旱最厲害的時候,都能見河底,到現在才多久?哪來的大魚!

快到中午,張爹張母也回了村喝喜酒。得知老兒子一家人這兩天要回校,他們又是一陣忙碌。

陪父母帶在縣城過了一天,準備好他們口糧物資,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刻。面對再次分離,張爹老倆口依依不捨,但總算不會淚流滿面。

正如張母所說的,想兒子孫子,他們就能上京城。除了這些話用來安慰自己,他們還能怎樣?

縣城關不住他,當父母的只能盼着孩子在外一切平安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