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兒，姐知道，姐有時候脾氣不太好，跟你說話沒個好聲氣，可人啊，只有和最親近的人，才能這麼底實，啥啥的都不隱着瞞着。

你看姐對外人，啥時候這麼直實過？打小，我走到哪你都願意跟着，咱倆這感情和別的姊妹是不一樣的，說句良心話，咱倆這感情，比和咱爹咱娘的感情都深。“

”咱爹咱娘心裡裝着的是兒子，啥事兒都是以兒子為主，對咱倆也親，可那個親是不一樣的，你說咱姊妹倆要是再不一條心，這世上還有誰能和咱們是一條心？

兒女？呵呵......，可別給他們臉上貼金了，兒女就是債，小的時候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他們，大了，就跟你玩心眼兒了，不氣死你算是好的。“

”男人？呵呵......，他們心裡要是把咱們裝着，就不是這會兒這麼個做法了，男人啊，都是看着外面的女人好，家裡的媳婦，除了給他們伺候爹娘伺候孩子，就是伺候他。

年輕的時候，你伺候他，他還願意，等上上年紀，你想要近前伺候他，他都不用了，外面的小姑娘小媳婦的多水靈，是吧？“

”你姐夫是那樣，李立軍也跑不了，班裡那些個花骨花似的女學生，你說他看着了，能不心痒痒？，敢不敢動是一回事兒，敢不敢想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這心裡想着嫩的掐出水來的花骨朵，看着咱們這些一臉皺紋的黃臉婆，可不就煩？可不就沒好聲氣？我跟你說啊，他們那個沒好聲氣是真煩你，和姐這個還不一樣。

芬啊，咱姐倆可得好好的處，這老了以後，孩子們有了自己的家了，顧不上咱們了，咱倆可就是個伴兒啊，指着誰都不行，就得咱倆互相指望着......”

毛素芬坐在毛素香的對面，聽着姐姐又開始念叨以往那些念叨了無數遍的事兒，心裡，卻再也沒了以往的那些共鳴。

聽着句句在理，其實，根本就是在告訴她，不能對丈夫好，不能對兒女了，只有對她好，才是正格兒的，這輩子，她能指着的，也只有她這個姐姐。

以前，她咋就覺得她姐說的對呢？這會兒，看着她姐那淚眼婆娑的樣兒，她卻是透明白透明白的，她以前是多傻啊？

明知道她姐是啥性格，妒忌心有多強，明知道她姐對誰都是一樣的，可為啥對方這麼一說的時候，她就覺得她姐對她是不一樣的了？

如果她真的和李立軍走散了，罪魁禍首就是她姐啊！

這個認知，驚的毛素芬出了一身的冷汗，看向毛素香的眼神兒，也就有了實質性的改變，說的起勁兒的毛素香，一直在等着妹妹和以往一樣，哭着拉住她的手，和她一起控訴丈夫和兒子的不靠譜，可漸漸的，她就發現不對勁兒了，咋她越說妹妹看她的眼神兒就越不對呢？似乎......還帶了一絲恨意？

“芬兒，你是咋了？”如此問一句，毛素香的手還在毛素芬的面前晃了晃，眸色中則是滿滿的擔心，“你別嚇唬姐啊，姐可就剩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