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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體仁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其他人站出來拉欽天監正一把,咳了一聲道:“啟奏陛下,臣以為五月飛雪雖然罕見,也未必一定是有甚麼冤情,多半為上天示警?”

欽天監正大喜,正想要附和一番,卻聽崇禎皇帝冷哼一聲道:“朕也知道是上天未警,但是這警從何來?”

從龍椅之上站起來之後,崇禎皇帝乾脆從御階上走了下來:“大旱?地龍翻身?水澇?外敵入寇?”

在群臣面前來回踱步的崇禎皇帝想要殺人的心都有了。

新選出來的三個秀女都在後宮裡等着自己去臨幸呢,卻突然之間來了這麼個破事兒,讓自己怎麼能不蛋疼?

莫非老天爺不讓自己臨幸這幾個秀女?

扯蛋去吧!

無數的歷史經驗告訴崇禎皇帝,當好一個皇帝絕不僅僅是勤政愛民或者說打下無數江山就足夠了。

多多的臨幸後宮,多生兒子,不至於出現皇位空懸這種容易引發國家動蕩的事兒同樣也是一個皇帝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所以老天爺示警這事兒肯定不是讓自己遠離女色,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兒子太少了。

不開後宮的皇帝不是一個優秀的程序猿。

但是在朝堂上能這麼說?肯定得把這事兒推到別的事情上才行,要不然傳了出去,自己可就成了色迷心竅的昏君了。

正好,未來的幾十年里都處於小冰河時期,天災什麼的肯定少不了,倒不如藉著這個名頭替自己廣積糧的行為找個完美的借口。

來回踱了幾步之後,崇禎皇帝乾脆又接着道:“朕於南京之時曾經說過,要重立預備倉,但是朕以為,僅僅只有預備倉還是不夠,除預備倉外還要多立常平倉,諸卿以為如何?”

溫體仁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

既然皇帝這麼說了,就說明沒想着大開殺戒,而是打算把這事兒給輕輕揭過。

至於預備倉和常平倉什麼的都是小事兒,不用跟皇帝在這種事情上較勁,反正也拗不過任性的崇禎皇帝。

不只是溫體仁,朝堂上的大臣們皆是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崇禎皇帝剛剛回京就發生了五月飛雪的事兒,萬一惹得皇帝大怒開始大開殺戒,這事兒可就太噁心人了。

但是倒霉的事兒從來都不是過去就算完事兒,多半都會一件接一件的來找麻煩。

五月份,喜峰口剛剛下完了大雪,六月份的倒霉事兒就跟着來了,或者說六月份的事兒驗證了崇禎皇帝所說的五月飛雪示警。

兩京、山東、河南大旱,同時發生的還有蝗災。

雖然崇禎年間一直在不停的挖井,但是面對着這種大旱依然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崇禎皇帝之前在南京就已經推行下去的預備倉剛剛把倉中堆滿糧食就被缺糧的百姓們給借空了,導致崇禎皇帝不得不再一次準備糧食賑災。

在這場涉及到兩京和山東、河南的大旱面前,連蝗災都變得不起眼了。

早在前幾年大規模的捕殺蝗蟲之後,到崇禎十一年這幾年的時間裡雖然也有蝗蟲,但是卻沒有再發生過什麼大蝗災。

連這一次的蝗災也是一樣,雖然是兩京和山東、河南等地同時發生,但是規模都不算大。

畢竟蝗蟲這玩意不光能吃,而且味道還不錯,就算是蝗蟲們實打實的毀了一些糧食,可是更多的蝗蟲也被急紅了眼的百姓們給抓住然後塞進了肚子里。

連崇禎皇帝派出去收購蝗蟲的太監都沒能收到。

沒錯,不是沒收到多少的問題,而是根本就沒能收到哪怕是一隻的蝗蟲,都被百姓們給抓去吃了。

蝗蟲不夠吃——琢磨着養蝗蟲的那些傢伙還沒有研究明白這玩意該怎麼養才好,只能靠起蝗災的時候抓來吃。

在民間已經普遍認為蝗蟲是個好東西的情況下,自己吃都不夠,哪有多餘的賣給那些死太監?

除此之外,還有江南等地開始流傳起了一股謠言。

崇禎皇帝在江南之時,說風調雨順也不為過,崇禎皇帝一回到北京就出了這麼多的事兒,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真龍天子巡行天下,各地受了天子恩澤,自然是風調雨訓,天子回京之後,受不到恩澤雨露,自然也就有大旱發生。

最重要的是,陛下在南京之時,其他各地也沒怎麼受災,說明龍興江南,陛下應該遷都南京才是。

最好的證明就是陛下回到北京之後發生的這些事情。

六月,宣府乾石河山場雨雹,擊殺馬四十八匹。

六月,安民廠災,震毀城垣廨舍,居民死傷無算。

還有這場大旱和蝗災,足夠說明問題了吧?

對於這種流言,崇禎皇帝自然是不怎麼在意的。

自己在南京的時候趕上大明整體環境不錯,自己回北京了就出了乾旱,這種湊巧的事情都發生了,出現流言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些事情,誰也不希望他們發生,但是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努力的做好賑災也就是了,只要百姓們能活下去,這些都不是事兒。

尤其是爪哇和滿者伯夷這兩個地方早就已經遷移了百姓過去,連糧食都已經收了兩茬了。

而且這兩個地方收糧食跟大明內地收糧食可不一樣。

大明內地的糧食,南方多說也就是一年兩季,就算是百姓們自己夠吃,剩下的也不算多。

但是爪哇和滿者伯夷的糧食收起來,一年三茬是正常情況,中間再雜着一些其他的糧食,一年四茬都不是沒有可能。

再加上還靠着海,魚什麼的東西又不缺,百姓自己吃都吃不完,剩下的除了賣給官府還能怎麼辦?

但是江南的官員們卻是集體感到蛋疼——就算是大明看上去一切都好,誰又敢保證崇禎皇帝那位爺不會突然間腦袋一抽就遷都了?

萬一那個殺神真要是被流言給弄的起了遷都之心,大傢伙兒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就崇禎十年秋到崇禎十一年夏這多半年的時間裡,江南之地已經有多少官員人頭滾滾了?

而且這事兒還不能明着上書給崇禎皇帝。

說您老人家別被人一忽悠就打算遷都?說天子守國門?

你咋不讓皇帝遷都到奴爾干都司去!?

當然,這些話在心裡想想就行了,至於正大光明的說出來,還是算了吧,畢竟沒有誰嫌自己活的太久了想要找死。

江南的官員們很頭疼,已經遠遠的跑到了非洲的鄭芝龍也很頭疼。

之前立下的戰功和發現新明島的功勞,又加上發現了非洲大陸的功勞,讓鄭芝龍受封為陳國公,世襲三代後隔代降爵。

連着其他幾個弟弟,鄭芝虎和鄭芝豹還有鄭芝鳳也受封為侯爵。

但是當本身爽的不行的鄭芝龍帶着手下的南海艦隊跑到了非洲大陸,打算摸清楚非洲大陸的情況時,就感覺到了蛋疼是什麼感覺。